返回 第18章再见余小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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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远想不出一个理由去西湖花园,思忖后,决定带上一幅画去,理由简单,请小悦评论。事先他打了电话,小悦在家,他这样去得正常合适些。

替他开门的是小主人华梦梦,刚放学一会,正在做作业。余小悦坐在客厅等他,见他进来,立刻起身请他过来坐。华梦梦使命完成,又到一边做作业了,这小男孩脾气怪,喜欢在客厅趴着做作业。即使楼上的那间小书房布置的跟个迪尼斯乐园似的,他也决不去那屋里做作业。

罗远坐下后,取出大信封里的一张画纸,说:“最近画了几幅图画,我带来了一张,想请小悦姐点评点评,提出中肯意见,好让我有所进步。”

余小悦谦虚道:“我对画的鉴赏力很有限,恐怕会让你失望,不过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尽我所能。”说时已接过画纸。

这是一幅淡墨的山水国画,运笔粗拙、简远,一笔而成,少有重复勾勒,表面上看,粗糙挥霍,难见细腻,稍加定睛,却会发现那种自然朴素天真的意境。画的灵魂就表现在意境上。从墨线墨块浓、淡、干、湿、枯、沉、叠等上看,非经过一段刻苦的磨砺是难有这般功底的。

在余小悦赏画时,罗远注视着她,像在寻找什么,他对她的双眼和嘴唇怀有莫大敬意与憧憬。眼睛,略像双眼皮,实则是单眼皮,黑亮的睛珠珍珠般闪耀,睛眼透明深远,眼神睿智、广大,常带了一种超脱的天真;嘴唇,唇线清晰,弧形,像一轮半弯的月亮,唇色淡淡的红,不刺人眼目,不朦胧略湿润,有一种灵气萦绕在双唇间。

看完画后,余小悦将画纸搁在一边,说:“这幅画功底不错,表达的意境淡泊辽远,不重色彩,重意境,舍工求简,淡化事物的表面,深入中心,很不错。”

获得这样的评语,早在罗远意料之中,他给自己的评语亦毫无二致然而他总感觉欠缺点什么,欠缺了什么,他实在找不出来。所谓眼高手低,他眼也高不到哪儿去,倒是眼低手也低。

“我知道它有不足,请小悦姐不要隐瞒。”他诚恳求教。

余小悦说:“你一时叫我具体说,我真难说清楚。我想让你看一幅画,你看后就知道缺什么了。”

她领着罗远上楼进了她的收藏室。这是一间长方形的屋子,有两个像窗的通风口,不开灯,黑面黢黑,两面壁上吊挂着许多书画,尽头有一间橱柜,鹅黄色,古朴精致,一打开,里面古色古香,全是卷着的立轴画,下层的宽柜里是一排镶了镜框的画,全是小尺寸型的。罗远惊讶万分,像走进了书画王国,短短十米的屋子,走过去,仿佛经历了一段段历史。

余小悦打开橱柜,取出一件立轴,解开绸带,慢慢展开,一幅写意山水画便呈现眼前。

这幅画与罗远画的那幅画有些相近,都是表现自然简朴的大自然的,意境近乎雷同,但罗远分明觉出这幅画比他那幅高明到不知哪里去了。它更加自然,更加纯朴,不回避那该回避的,尊重大千世界的客观性,正因如此,它所表达的理想境界反而升华,令人咀嚼,神往。可以说,这是一幅比较出色的山水画。

他凑近些看,哦,难怪比他高明。原煤来这幅画的作者是已过世的一位现代著名画家的画作,作画时间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黄毛小子怎能与名家大师比。

“发现了什么?”

“比我的画好。”

“具体点。”

“我的心境没这位画家平和,有点浮躁,国画最需要是一个心境,我缺了这点。我还欠缺哲学与美学的知识,表现得单一,矛盾的凌乱。我想,我在学识与感悟事物上不及这位画家。”

余小悦由衷笑了,开始卷画,罗远松了手,画轴地脚便帆一样摆过去。

余小悦还给罗远看了一些她的收藏,全是她或去画廊或亲自登门购买来的,她的钱全化在了收藏这些书画上。她满足于自己的收藏,每当看着满满一屋画作,她立刻变得富有,充实,没有烦恼。罗远这些年常参加一些大赛展之类的活动,也经常去观看画展,中国画坛的一些人物大致了解一些,他可以看出,余小悦收藏的这些画有三分之一是名家名画,三分之二是不知名作者的画作,可见她眼光的超然。有幅书法作品竟是清代赵之谦的,他惊异不迭,难以置信。余小悦讲给他听,说这幅是她看中,由丈夫化巨额买来送给她的,几十万块在丈夫手上像买件名牌衣服,在她看来,是天大的数目。他羡慕余小悦,如果二十年后,将这屋书画作品全部拍卖,数目无疑惊人。他想,有钱真好,发展兴趣事业,收藏财富,某一天忽然登上富翁排行榜。

关于赝品,余小悦有她自己的一套看法:“我看中的画绝不请鉴定家来鉴定,假与不假对我是不重要的,只要它能叫我动心。我不是为了收藏画来以图将来大赚,我只是喜欢看着自己的兴趣得到满足,丰富自己,也可能是弥补曾经的一个梦想……”

说到后面,余小悦显得些许阴郁,感慨什么似的,罗远不解。

沉默。

白白的灯光照着两人,好一会都没有开口。

天色渐暗,风夹着尘沙吹动广告牌,街上行人来去匆匆,快要下雨了。

睡到半夜,罗远惊醒了,听到门窗噼噼啪啪的响,他按亮电灯,起身去窗边察看。窗外正风雨大作,他早知道有雨,睡觉时就关严了窗。重庆的雨,特喜欢晚上,常常半夜敲醒睡人的梦。

他坐下来,看着窗边的树枝打在玻璃窗上,噼啪的声音响起又落下,没有规律。他想起了白天到小悦家的情形,与小悦愉快的聊画。他暗自傻笑,谁能想到他有这一天,因为画而能与一个主持人结识,视为知音。他转个圈儿,想到了姚仙霞,那个女人混迹于风月场,榨取男人,玩弄男人,他原因来被她榨取玩弄过,现在仍然逃不出她掌心。她又想,生活真是奇巧莫测,小悦的丈夫居然是他的上层领导,小悦哪里知道她的企业家丈夫已背叛了她,而她丈夫的情fu居然是他以前相处过一段日子的女人!这个虚荣贪财,追求**的女人,记恨记仇,千方百计整他玩他,又时刻不停不忘勾引他。当他什么都不怕时,她也会软场,自己呢,还傻傻的任她骑在头上拉屎拉尿,当时够受气,过后想起又没什么,对她产生不了记恨,大概是因了她所经历过的人生吧。湘妹子,毛主席故乡的女人,不容易呀,拖着沉重的脚镣,一步一个脚印。

然而,她的路走偏了,脱离了轨道,歧路必将翻车殒命,如此不知觉悟的女人,迟早一天青春消逝,美艳枯萎,看她能高傲叫嚣到何时。

第二天雨势依然不减,喧嚣的城市沉穆在雨里,城市的尘灰被雨洗濯,氤氲的雨雾笼罩在大厦楼群上空中,来去的车辆路人穿梭沉默,长江的水涨起来了,江上一片灰濛濛雾濛濛,航行的轮船孤伶仃地在江面上移动身躯。中午时分,雨势渐小,但仍无收兵回城的意思,听说江水涨上来把滨江路淹了。晚报上已刊登了几条关于大雨酿成人命伤亡的消息,各县各区都不同程度遭遇这些大雨或暴雨的突袭,仅一个晚上一个上午,各地就造成不少于十起灾难事件。晚上,主城区的雨量减少,雾也慢慢散去,可是长江却汹涌澎湃,远观,混浊泛黄的江水滚滚涌向天边。

又一天,仍下雨。

坐在公交车上,罗远捧着份报纸翻看着,触目全是哪里塌方了,哪里发生泥石流了,哪里铁路公路毁了,死了多少人,直接经济损失又是多少,遭灾的人面临饥饿与疫病的危险,等等等等。满页的报纸被灾难笼罩,似乎在告诉人们,看吧,这么多不幸,作为合法善良公民的你,能眼睁睁看着无动于衷?印度洋海啸大灾难发生在那么远的地方,都还掏腰包朝灾处扔钱,本国同胞更是义务。因此,慷慨大方兼善良的你请积极捐献一份爱心吧。果然,罗远在报纸下方看见醒目的两个募捐灾款的号码,全是通讯公司免费的,可见善于锱铢钻营的通讯人士也豁然变得豪爽了。这个可以露脸的机会,谁会放过?俗话说,受人一份恩,当还十分情,各大私营主们懂得这个理,都纷纷解囊,数目对个人来说大,对一家工厂一个公司没有关系,顶多少一桩业务的利润。这块正面招牌不能不要,让自己的名字更响,深入人心,将会有大大的益处的。这便是企业发展壮大的一个策略,公益事业不可忽视。

“呜——”手机振动起来了。

罗远折拢报纸,摸出手机,见是姚仙霞的来电。他看着,一时没接,他让它多响几下才接,这个女人没耐性,就是要让她知道凡事不能过火,逼急了狗要跳墙。

“喂,还没上班就吵我,嫌我不够敬业?”

“你出了门没有?”

“多谢关心,不会迟到,正在路上。”

“进了公司马上来办公室见我。”

“好,好,见你,办公室。”

他声音懒性十足,又要当奴才了。

看一眼手上的报纸,想,天下的不幸人儿实在多得无可计数,那些在洪灾中挣扎的人哪里想过许多事,只一个念头,逃出灾难,保命。而生活在城市中心地带的人,却在一些自制的事件里苦恼,与那些人相比,实在渺小、可鄙。灾难也有好处,将死对头、政敌、冤家、仇人,包括天涯的陌生者统聚到一块儿,共同去做一件事。

今天姚仙霞穿得中规中矩了些,大概是下雨天凉的缘故,即使穿得衣服是衣服裤子是裤子,也毫不掩饰地衬托出她有的曲线。腰与臀在绵衫的紧裹下,更显阿娜丰腴,引发联想。

罗远今天是一套淡色的西装,自觉对镜而照,自己还是个比较英俊的帅小伙,如果稍微高一点,胸膛稍微壮实一些,他想自己肯定迷倒一大片女生。他按铃进去,第一眼看见姚仙霞,不敢相信她的穿着竟白领化了,还真符合秘书的身份了,表情姿态有了一个显著的改变。就因这,他竟觉得她容易亲近了,比裸露一大片白花花要美。

“一大早叫我来有事?”

“有,当然有。”姚仙霞站出来,与罗远相对,“知道这两天发生什么事了?”

“有什么事好发生的?”

姚仙霞认真说:“洪涝灾害。”

罗远不自然的笑,这个女人还有菩萨心肠?“报上早登了,有什么稀奇,中国地大山多河深,每年都不洪涝灾害。”

姚仙霞不理他的话,坐在沙发上,点上支纯白女姓烟,悠悠说:“华总困在江西了,那里遭灾严重,三天后才能飞回重庆,他已作了批示,叫我们公司员工积极捐款,公司另外还要捐一笔。”

“捐款,每个公司不是一样?华总的公司在重庆地盘榜上有名,捐款是自然的事。”罗远搞不清楚她要说明什么。

“过来,坐下说,那么立着,多生疏。”

罗远不能自己罚站,虽然坐在了沙发上,与姚仙霞的距离明显的楚河汉界。姚仙霞见他这样子,挪身靠近,发情般盯他,同时朝他吐一口白烟末,眯着眼说:“你是不是怕我?是不是讨厌我?”

怕她?笑话,谁怕谁。讨厌?真对!也不对,她不值得他讨厌。罗远正襟危坐,决不软肾,“公司是明天展开捐款,还是今天?”又开无聊话题。

姚仙霞向后倒去,靠在沙发上:“如你愿,谈正事。哪天捐都可以,每个部门都由每个部门负责人组织捐款,然后统一交到公司财务部,搞定后,大约华总已经回来了,由他定夺。我和你可是老交情,啥事都事先透露给你,瞧,对你不见外吧。”

罗远想说,承你交情言深,没被你使暗剑,一想,说与不说有何意义。

“喂,你老这么板里板气干嘛,你以为你正经很君子?以前多主动,见了我就要吞掉我,如今衰落蔫气啦,是孬种了?”

“你们男人天生花心移情,今天和这个好,明天跟那个混,后天说不准又搞一个。你们也知道换代品种,一个强过一个的优良。村妇和千金小姐,一样有两个nai子,一个天然洞穴,不同的是一个沾了土,勾引技巧缺乏,一个抹了香,懂得如何掳掠男人……”

“你自己就是女人,你这样作践自己和同性,不觉得可耻,让人恶心吗?”罗远实在听不下去,姚仙霞的话简直是粪渣,泼的遍地皆是,他想躲也躲不掉,身上被她浅得肮脏。

姚仙霞笑了,撑直身,歪头道:“你生气的样子才是最帅的时候,你一直哑巴下去的话,我会认为你不是男人,是和尚、法海,那根棒子只管撒尿,咯咯咯。”

罗远都觉臊得脸红,身边的女人却一点没反应,以生殖器取乐。

等她笑完后,她鄙夷地斜睨她,说:“你的‘荤菜’可以让你身价百倍,可惜欣赏你这盘荤菜的人不是真品,是赝品。你这样生活,这样追求想得到的东西,你对得起你爸妈你那上大学的妹妹吗?你若不早早反醒思过,你会害了自己,不信,我们等着瞧。”

一提到爸爸妈妈,妹妹,姚仙霞轻微闪过一丝忧伤,罗远怎会知道她有个上大学的妹妹?起先,她糊涂,后来,她想到了曹丽,罗远知道她的一些情况便不解而明。

罗远发现刚才还是淫话秽语的女人,这时噤了声,像有所悔悟的羔羊,便趁势说:“不要再这样下去了,我正因为看你并不是个自甘堕落的人,才对你说实话。我承认以前我的花心伤害了你,使你对男人的恨更深,但是我决对是无心的。就算我不可饶恕,你也用不着这样到处当老板们的情fu。”

姚仙霞听了罗远的话,略微感动。世上的男人除了这个男人肯这么阻止她的追求欲望,还有其他人对她掏心的说话?可惜他对她的理解,显然缺乏事实根据,他越这样,她越感到有趣,越想将他摊在手掌把玩,也许是心里。

“不要动!”姚仙霞喝斥一声。

罗远仿佛接收到军令,愣着了。

姚仙霞往上一凑,一个鲜红的唇印在了罗远脸颊上,罗远顿时懵了,脸鸟啄一样微微发痒。接着,姚仙霞伸手捆住他,往后使劲拽,他倒在了沙发的后背上,身体由正坐变成后仰,姚仙霞迅速转半个身,非常娴熟地驾在他双腿上,然后搂住他的脖子,还没等他想到她到底要做什么时,两片热烈如火的唇贴住了他的口,严禁他说一个字。她很有经验,轻易就将他收服了,他还没反抗已经软了筋泄了斗志,任她摆布。

回到设计部,经理找来罗远,经理三十几岁,对人蛮好,就是做事比较苛刻,忠于职守吧。他问罗远:“你是去找姚秘书了?”

罗远知道隐瞒不了:“是她要我去的,你知道,她是女霸王,我不遵命,日子不会好过。”

经理说:“那你也不能天天去,连班也不上,让其他人认为我偏袒你,而且,特别不要在华总不在的时候去。华总平时虽然不大责备人,对我们员工不错,但一个人有一个人藏着不常发的脾气,罗远,我劝你少去接近她,女人是祸水。你年纪轻,有发展前途,千万别去吃高贵点头,那是老板老总们的私货,别去奢望。”

罗远叫屈道:“我逆命的话,这份好容易找到的工作不是要丢了?”

经理大风大浪见过无数,对此事指点:“反正你要用各种借口推脱,你不用怕饭碗不保,有我顶着。另外,你是经人事部认定的,要想炒你鱿鱼不是她一句话就能作主的。”

罗远佯作感谢:“谢谢经理。”

他想,在别人眼里,你的言语行为常常处于不真实的状态,会形成文不对题的误解。

暴雨只造成了区县乡镇的公路桥梁房屋等的损毁,并不影响航班的正常运转,南昌机场在一天后就恢复了航班。华震跃第二天就可以返渝,但他没有。他这次江西之行,除了一宗生意谈判,另有一个目的,这个目的产生于一个月前。那时他打听到有位女台商要去江西作市场调查投资,所涉范围正好是电子科技方面。根据资料显示,这位女台商是继承家业,资产庞大,结过婚,似乎婚姻不圆满,现已离异。华震跃善于抓住别人的某些特征,从而找到突破口,尤其是伙伴与对手。他立刻传一张贴子到女台商的秘书信箱里,一天后,他得到了回复,女台商愿意与他在南昌会一面。不巧的是,他与女台商的会面竟会在暴雨中进行,这增加了一点刺激的意味。后来他想,许多事情是暴雨帮了他。台湾是台风暴雨频发地区,生长在自然强大力量的威胁里,台湾人从小就具有谨慎、戒备、多疑、勇敢的性格,当然并不说明坚强,反映到一个商人身上,是有益的,因此台湾生意人有商业眼光,会赚外币,一个女商人呢,也是毫不逊色的。当他只用了60小时就攻下女台商的那座壁垒时,不免得意,有谁有如此能耐?

会面地点是一家星级酒店,华震跃带了一位销售经理去。女台商性情温和,请他们到会议室一谈。会议室临窗,可以毫不费力俯瞰城市面貌,这天由于大风大雨持续不断,从窗外只能看到纷乱迷濛的一片。室内尽管华灯高照,气氛还算热烈,可明显没有达到华震跃预想的目的,从头到尾女台商言语晦涩,生硬的普通音常常友好的拒绝,有点像台湾与大陆的交谈方式。谈话只进行了短短45分钟,华震跃便被友善地撵走。

他回到寄住的酒店,叮嘱销售经理严密注意女台商的动向,并且寻找一切机会去接近女台商身边的那位漂亮聪明的女秘书。他坐着抽烟,心里犯急,不在短时间内搞定此事,势必让别人把这条肥鱼钓了去,那他的“南征东伐”计划可就要延期了。

相持近三天,一点成效也没有。惟一值得他庆幸的是,女台商只接见了少少几位投资者,这场持续的风雨阻碍了一切正常的社交活动,给他赢来了时间,时间就是机遇。

他不得不将回公司的日期拖后。

正在这时,销售经理获得了一个重大情况,那位女秘书在巨大的好处面前吐露了女台商的一丁点隐私。女台商有个习惯,从不在暴雨暴风的天气里跟任何人谈生意,什么原因?女秘书只说了一句,她的儿子在一次台风袭击台湾时发生意外,不幸将十岁的小生命交给了上帝。华震跃狠吸了几口烟,目光如矩,又立刻捺灭烟,只身前往女台商的腹地,销售经理则想尽办法与女秘书周旋,阻止任何人来打扰他的所谓“剥核”行动,即剥去女台商的内核,让她在他面前赤裸裸的。

女台商选的是贵宾间,里面优雅柔和,让人有回到家中卧室的感觉。华震跃敲门进去的时候,女台商正在手提电脑前不快不慢的敲敲打打。他进去后,女台商就关了电脑,请他到一边茶几处坐下谈话。女台商穿的是深色花格睡装,黑发如云的披在脑后,身段仍有青春的痕迹,就是表情寡淡,肌肤冷嗖嗖的,肉与筋骨浸在冰箱里似的。华震跃有个想法,他要让她溶化,滴水。

他避所有生意词汇,从生活小事谈起。谈到外面的风雨时,他说:“你们台湾人真不幸,不仅要面临大陆的夹击,还要遭到上天的惩罚,台湾人民也真够不幸,个个好人,却遇不到好政党好天气。”

女台商说:“华总对政治也感兴趣,如果让你主持台湾大局,你会如何治理?”

他的脸皮厚度不浅,笑起来一见让人可以亲近。他由此把现编现写的“假如我是台湾领导人”的文章口述出来,并且声情并茂,主张儒家中庸之道,对大自然要尊重,重视生态环保。他不无同情口吻说,台风让多少人悲痛,引发台风的逐年增加的原因是全球气候的变暖性与污染性,因此工厂,尤其是大型工厂,要坚决取缔撤销,不能为了追求当前利益,而让下一代水深火热。

最后,他试探性的说:“听说胡总有个儿子,成绩很棒,几乎是你的骄傲。”

女台商的脸马上陷进一片灰暗,他乐了,严禁表现出来,只以沉默来等待。一会,女台商木然说:“我儿子在一次台风侵袭时死了,那时他才十岁。”

他见时机成熟,动情般挪到对面,坐在女台商身旁,近距离瞧瞧这个女人。面容还算干净,少有皱纹,胸部一般,有着这个年龄段的平扁与下垂。他取过女台商的手,安慰她说:“别难过了,你若是把他带到大陆来,就不会发生那种事,你到大陆来发展是对的,这儿很安全,定居最好了。”

女台商看了他一眼,立刻抽出手,起身走到窗户前,他跟上去。女台商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窗外暮色逐渐浓重,暴雨后的城市仍脱不了一片阴影。他挨女台商很近,静默一阵后,他的手游蛇似的绕在了女台商的腰上,女台商想要挣扎,他得寸进尺的全面行动,从后面捆住了女台商,手抚摸起来。这个女人身体僵硬冷僵,不过一会,他就听到了她的仰面吟声,和心脏不规律的跳动。

事后,他想,要打动一个性冷淡的女人真是不容易,要把她燃烧起来,更非易事。女人的冷让男人无助阳痿,但冷的女人也有味,他把女台商的身体造热费了一番工夫。而女台商一旦溶化,他感到比性感女人更美好的享受,因为从冷到溶化这一过程是一段有趣的旅程,本是蔫塌塌的气球,一经口吹,就会膨胀饱满,变成诱人的彩球。他只记得女台商由冷转入溶化,就是由干涩变成湿润,然后淋漓。四十多岁的女人也有与美媚抗衡的资本。他有一个对女人的处世哲学,女人不光要有表面的水份,还要有内在的水份,没有水份的女人等于尼姑。

和姚仙霞,他觉得趣味胜过水份。姚花招多,满足他的探险精神,也就是感官刺激,就是水份不充足,像沙漠地域的水源,来的不痛快,生意场上,他称这种现象叫实力不足还要耍大招牌。余小悦呢,他的合法妻子,名主持人,她的ing欲永远是一种保持平衡状态,即使在潮涨时也能冷静地说声“请进”,不能忘乎所以;而且在意志与追求上胜过他,凌驾于他之上,她的水份清澈缓慢,不是你去激发她,占有她,而是你去乞求她,她本着悲天悯人,才略降甘霖,以解旱情。他称她是天边永不落幕的彩虹,美丽,但永在天的那一头。像女台商这样的女人,又是另一道风景,正因渴,所以淋漓酣畅,将他包围在一片碧海里。他形容女以商是过了季节还在生长的葡萄,红透了皮,眼看就要掉落,一剥皮,一股甜水就往下淌,丢进嘴里,烂熟的可口。

女台商回到台湾后,经常给他发邮件,还打来越海电话。他每次必温柔加呵护,还邀请女台商到西部来感受西域风情,至于合作,十拿九稳了,只等寻一个时机共同商讨。

华震跃回到公司,就有人向他禀报一件事情。夜里,回到另一处他的小公寓,他曾戏称叫“花招公寓”,因为在公寓里,姚仙霞对他使过不少花招,可是现在,他开始大发脾气。

“臭biao子,老子养着你,你居然挖公司里的人,养小白脸,告诉你,我花在你身上的你一辈子也还不清,你要终生为奴的伺侯我,知道吗?”华震跃青筋大涨,双手揪住姚仙霞的头发,将她的头按在沙发上。

姚仙霞哈哈吐气,感到头部疼痛,她没叫出声来,也没反抗。

华震跃最恨毫无反抗的人,于是掀起姚仙霞,啪啪两下,在她的脂粉脸上印上红手印,“下次决不饶你!”然后一使力,她跌落在地上了。

很久,姚仙霞才缓过神来,披头散发的抱住脑袋,咬着牙地呜呜的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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