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到展昭如此的神情，不禁有两行泪水流了下来。她勉强抿起嘴笑了一笑，但是嘴角扯出的却是无穷无尽的忧伤。她对展昭说道：“师兄，真的对不起，我这一辈子最不愿意与之为敌的人就是你，所以此前我三番五次的想引开你。没有想到，你在这个时候竟还是出现了。师兄，为什么你要牵扯到这些事情里面来？”

“因为我不见你了，所以很担心，就想把你找到。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那又单纯又可爱的小师妹会变成这样？你在我的印象中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你是一个天真而又单纯的姑娘，你是个好姑娘。可是为什么你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杀人凶手。”展昭摇了摇头，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她问道。

他胸前虽然抹了药，可是仍旧是不断的有血流了出来，他按着胸口，问水寂萍。

在月光之下，水寂萍望着展昭，她看到展昭的双眼就像是一汪清泉一样。曾几何时，她也沉醉于其中，曾几何时，在她心目中，最喜欢的人就是这个师兄，曾几何时，她也有一个梦想，就是希望长大后可以嫁给这个师兄，从此以后过一些闲云野鹤，不问人间世事的好日子。

可是现在，这些对她来说，永远只是一个梦想了。

她抬起衣袖来轻轻的抹了抹眼中的泪水，对展昭说道：“师兄，你放心吧，等到我把大事了了，我也会陪你一起下黄泉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独上路。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我对你的心意也是一样的。”

听到她这么说后，展昭似乎是大为震动。他眼中满含着深情，问道：“师妹，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告诉公孙策可以，但是你一定要告诉我，否则，就算我死了，也死不瞑目。”

她低下头去，有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映得她的脸莹莹如玉，她想了很久，才抬起头来，脸上有莹莹的月光流淌着，就好象是无穷无尽的相思和悲伤一样。

她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师兄你。不错，我从小到大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希望可以知道我自己的真实的身世。直到师父临死的时候，他告诉了我，我真实的身世。”

“就是你上次告诉我们的那样？”

“不错，的确是这样。我非常恨，我心里头最恨的人就是莫夫人，还有我更恨的一个人就是狄大雅，我恨她们，恨她们入骨。”水寂萍一边说着，一边重重的握着长剑，她把长剑猛的一声抛在地上。

长剑落地发出“哐啷”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脆。

展昭有些不明所以，问道：“那我就不懂了，你恨莫夫人是因为莫夫人抛弃了你，可是她毕竟也是你的生身母亲。你恨狄大雅，那又是为什么呢？”

“我恨狄大雅是因为，我跟她同样是娘亲的亲生女儿，但是两个人的待遇却完全不同。她从小到大可以过一些荣华富贵的日子，可以有爹娘陪伴在身边，而我呢？我同她一样原本可以过一些好日子的，但是我从小到大就在深山里面，与虎狼为伍，每天面对的只有师父，还有师兄，我从来没有享受过父母的一丝关爱。如果不是莫夫人对我生而不养，我又怎么会沦落到像现在这种地步？凭什么同样是莫夫人的女儿，狄大雅就可享受到那么好的生活，而我却要过着非人的日子？”

展昭听她说完后，一连叹息了好几声，这才缓缓的说道：“我记得小时候师妹你经常伤感自己的身世，而我也曾经多次的劝说过你，每一次你总是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我以为你都不介怀了，没有想到原来你一直以来都对你的身世耿耿于怀。可是我们从小到大过的日子其实并没有那么差，师父对我们可谓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胜过亲生父母。有师父的照顾，你原不应该这样的愤世嫉俗才对。”

“师父？师父？哈哈哈哈哈。”水寂萍一边说着，一边扬起头来对月长笑，她笑得太大声了，以至于眼泪都流了出来。笑了很久很久的，她才对展昭说道：“师兄，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们的师父真的是像你想的那样吗？你以为他真的是一个合格的好师父吗？”

“难道不是吗？”展昭不以为然的对她说道：“师妹，不管你怎么想，我都没有办法阻止你。但是我们的师父的确是对我们很好很好的，如果没有师父的话，也就没有我们两个。师父对我们恩同再造，可谓是再生父母一样。”

“再生父母？不错，他救了我，我的确是很感激他，他传授了我武功，而且把我养这么大，我也很感激他。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曾经对我做过什么？”

“对你做过什么？”展昭愣了一下，半日有些缓不过神来。

“不错。我还记得十五岁那年，有一次你出去闯荡江湖了，而我们山上就只剩下师父和我两个人。师父有一次他练功练得走火入魔，他竟然把我给……”说到这里，她更加的悲伤起来，眼泪顺着双颊流淌下来，在月光之下，就像是珍珠一样的明亮。

她抬起袖子来抹了抹眼泪说道：“师父他根本就不是人，他对我做了禽兽那样的事情。”

“你说什么？你说师父他？”展昭的身子紧紧的震撼了一下，半天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