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聂乔木眨了眨眼，说道。

龙子祈被她逗乐了，还没见过这女子露出过这般可爱的模样，笑骂道：“你算哪门子的好汉，十八年后，你也只算个大姑娘。”

哼！就知道你没有幽默细胞，不跟你聊了，聂乔木站起身来，道：“王爷，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明天见。”

听到聂乔木说自己累了，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摆摆手，道：“去吧。”看着走出书房的聂乔木，龙子祈有些无奈，还想跟她多谈谈呢，莫非没有找对话题？暗自又摇了摇头，转身往书桌旁走去。

一夜无话。第二日，虽然聂乔木没有意识到让领导等自己是很不好的习惯，但龙子祈也没跟她计较，若真论起来，她也不算自己的下属，只是合作者，心道，女人出门嘛，哪有不收拾得漂漂亮亮的。没成想，那女子一人施施然走来，还是昨天那样随意的打扮，看来皇子身份在她心中什么都不是。哎，简单点好，不然那两位还以为自己有多重要呢。

“怎么不带徐菁和张雨梅吗？”龙子祈问道。

“需要打架吗？”那女子似是一脸疑惑地道。

龙子祈笑了笑，看来那两个女子都被她纳入保护圈了。请客自然得有诚意，而在京城吃饭最能表现诚意的地方莫过于景德居了。当二人到达景德居时，龙子湛已经到位了，双方打过招呼。龙子祈和聂乔木坐下，龙子湛看着聂乔木笑了笑，道：“乔姑娘，听说你昨天又赚了不少银子？”

聂乔木眼珠一转便明白，他讲的是安浩明的事。看他面带笑容，乔姑娘也喊得很顺口，自然明白对方是向自己释放善意，聂乔木也从善如流，笑道：“安将军也是效法五王爷你的行事作风嘛，我都说了不一定要卖给他的，但他自己想买不是？”

龙子湛嘴角微微一抽，要不是你说了这话激他，他如何会上当呢，男人嘛，总是很重面子的，更何况像浩明这样自小由于家境贫困被人看不起的人，自尊心更强，这女子也就是摸透了浩明的这个小缺点，才这么做的。只是此时，看到这女人对自己微笑，倒也真的心情愉快起来，跟她交锋几次了，还是第一次朝自己笑呢，看来自己以柔克刚的方式还是奏效了。

龙子祈刚开始听他们提到赚钱的事，还以为是说昨天的拍卖会，没想到聂乔木提到安将军，一脸惊诧，他适时的问道：“你们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这时，恰好龙子涵也听到了这话，一边走进来，一边表示愿听祥情。见他进来，三人忙起身向他施礼，龙子涵表示不必多礼，还是说说你们刚才说的话题吧。几人重又坐下，龙子湛知道聂乔木对此事有些不以为然，就亲自把昨天安浩然的话重复了一遍。

“拙劣的激将法竟然能让安将军上当，看来女人做掌柜还真是有优势。”龙子涵一改平日的作风，犀利地开口道。

听锣听声，听话听音，他这话是说自己不应该做女幕僚吗？聂乔木掀了掀眼皮，道：“女人自有女人的优势，比如说心思细密。”

“自古以来，男女分工，男主外，女主内，这是规则。”龙子涵道。

“除了力量，男人比女人强，此外，女人未必不如男人。教条不见得一定正确，规则也未必就不能改。”聂乔木道。自己无意于提高女人在这个社会的地位，毕竟依靠一个人的力量就想推动历史发展的进程，无异于蜉蚁憾树。但是对于这种卫道夫语言，本能的不悦。

龙子湛和龙子祈都吃一惊，怪道这女人与众不同，原来思想这么反叛。

“规则就是由强者说了算。”龙子涵看着聂乔木，认真地说道。

聂乔木笑了，她直直地看向龙子涵的眼睛，道：“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男人通过征服世界征服女人，女人通过征服男人征服世界。”

龙子涵一愣，“男人通过征服世界征服女人，女人通过征服男人征服世界。”这话很有名？自己应该知道吗？不由得将询问的眼神看向龙子湛和龙子祈，见这两位也在回味这话的含义。

龙子湛笑道：“这话还真有几分道理。”

龙子祈也笑着摇了摇头。

龙子涵道：“乔姑娘，还真是善辩。”这是变相的认输了。

聂乔木笑笑，道：“王爷承让！”

龙子湛看这两位停止了针锋相对，忙岔开话题，认真地问道：“九弟，明天起程去邦县，都做好准备了么？需要为兄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龙子祈笑容可掬的说道：“谢谢五哥，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套用乔姑娘的一句话，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几人都是人中之龙，对于邦县的情况，都有所了解，就算原来没有认真去打探，龙子祈御前请旨前往的行为，同样引起了其他皇子的注意，他们想知道邦县的情况是不是不如朝廷谍报那么严重，否则，老九怎敢真的以身犯险？可是随着打探来的消息，得知情况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人心里还真存了这样一个疑问，难道老九真的只是悲天悯人？此刻见龙子祈答得这般轻松，倒是愈加信了几分。

“本王听说这事最先是乔姑娘提出的建议？据说乔姑娘对于邦县灾情的治理有几分把握。”龙子涵看着聂乔木说道。

三皇兄怎么有些不依不饶的，龙子湛暗道，虽说自己也好奇，但也没准备这样直言相向。

聂乔木却没觉得有什么，既然跳出来了，就要接受各种质疑，这很正常。她淡淡一笑，道：“最先提建议的是我，只是我们王爷听到这个消息时，已经下了决心，我最多算推波助澜。至于有几分把握的说法，却是不敢的，毕竟乔木是人，不是神，面对如此天灾，恐怕只有神才敢说有几分把握。”

龙子涵的目光紧紧盯在聂乔木脸上，似乎想要从她表情中发现点蛛丝马迹，却只见那女子神情淡淡。

三皇兄很少说话，但每次说话总能切中要害，配合上他锐利的眼神，很少有人在他面前这样神态自若的侃侃而谈。龙子祈不免想起自己第一次见聂乔木的情形，女子也是同样的不忧不惧，就像身份对等的人在闲聊，也许在她的心中，从不存在尊卑之分。可是，你却不会因为她全无尊卑之分，而觉得恼怒，只感觉与她相处就应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