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许双跃偏着头，“那这和张涛……有什么不一样吗？”

“贡品每次被取走，都是连衣裳一起取走的，‘贡品’消失后，‘贡品’的房门前则会出现一块木牌在把手上挂着……而我则拿着把手上的木牌领着前来寻求庇佑的游魂前往下面的旅居。张涛那孩子那里……始终没出现牌子，那衣裳也留在着屋子里。没被取用……”

“那我们的屋门上也挂了木牌子？”季谷涵问道，“可双跃为什么会在你们那？”

“那是给贡品退回来了，一般来说，退回来的贡品，我们都会悄悄的把人搬回到房间里，由带他来的游灵将他领走……说起来，也是好几年没有发生过退回贡品的事情了，”白老太太神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过……你这刚一被退回来，便被那姚家的小姑娘看中了衣裳，说什么也要把您扣下来。我真挨不住那孩子的软磨硬泡，又不知道您是前辈……就将您卖他们家处置了。”

在这些孤魂野鬼之中，衣裳那便是躯壳的意思。

而所谓穿衣裳——便指的是鬼上身。

“你们还……穿衣裳？”许双跃神情凝重——这在地府来说可不是什么小事，若在被收归回冥界后被三生石那里查了出来……怕是要没什么好果子吃。

“我自己是不穿的……不过这里的住户，大多数有能耐的都会上个人身……更有的厉害的，还在外面有着自己的生活呢。”白老太太回答道。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季谷涵开口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叫被带来的活人既叫门票还叫贡品呢？”

“叫贡品是因为，被带来的人据说都被上供给了这游灵旅馆的庇护灵，而是叫门票则是因为……唯有上了贡，才能得下一张门牌啊。”

“哎呀，我差点都忘了。”白老太太说着在衣兜中一掏，拿出了一个木牌子，“喏，这是您的。”

“贡品退回来了还有门票拿么？”季谷涵问道。

“以前是没有的，您这是头一例。”白老太太回答他。

许双跃与季谷涵对视一番，心中都有些猜想想与对方交流，只是此时情形之下却并不好说些什么。

白老太太到底是活了七十多年，又死了二十多年的鬼精，此时见得两人的表情古怪，便起身道，“两位若没有其他事再要问，那我便先走了。”

就在这时，紧闭着的房门也被敲响了起来。

“谁啊？”许双跃问道。

“我，姚春儿。”门口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说道，“我爷爷说，都怪他老眼昏花辨不清人鬼，搞出了这么大的乌龙，让小姑娘受惊了，所以叫我来请两位去店里，他给您陪个不是。”

许双跃俩眼珠子滴流一转，连忙上前开门道，“你爷爷言重了，该是我们上门拜访才是，我一个小辈，哪能让长辈给我陪不是呢？”

姚春儿向着屋内一张望，看着季谷涵说道，“那二位可有时间啊？”

“有的，有的。”许双跃连连点头——正好有事要问姚老爷子，借此机会也刚好。

于是三个年轻的便先将白老太太送回了麻将馆，而后往二单元的商店去了。

这次姚春没带着两人走暗门，而是大大方方的从一楼的楼门出了去。

出了楼门后果不其然的正是夜里。

季谷涵拿出手机一看——00：40……那他之前在楼中看到的时间和白日景象是个怎么回事？

姚春儿敲响了家门，“爷爷，我把他们带来了。”

而后才带两人进了屋——这是一间由住宅房改成的小商店，门面不大。穿过最后一排的货架子则是一个小客厅，此时正摆着张八仙桌。

“来来来，坐下。”姚老头招呼着两人。

许双跃打桌前坐下，只见桌上摆着九道大菜，一壶小酒，两个碗，碗里面的饭都是倒扣上去的……

“哎呀，这酒闻着好甜啊。”许双跃凑过鼻子去，“给我们准备的？”

魂体可是吃不了东西的，也闻不到饭菜的味道。所以这吃的喝的，便只能是给她和季谷涵准备的……

这么殷勤？

有古怪啊。

“是是，那小酒是春儿专门给小姑娘你准备的，毕竟也是因为这丫头才把你扣在了这的……”姚老头说道。

嚯！好热心肠的孤魂野鬼。

“我虽然是没穿过皮，但也知道，你们穿衣裳的不止可食五谷，还是吃的出味道的。所以呢，这一回来就马上的做了一桌的菜，想给二位赔个不是。”姚老头不安的搓着手道，“哎……你们也别怪我孙女想搞个衣裳。我家这个小姚春啊……死时才17岁，一辈子都没离开村里，好不容易考进了这城市里的大学，却出了这种事……”

“您是指……”季谷涵将话只说了一半。

“哎，17岁考上了这所城市的大学，我陪她来报到——那可是二十年前！村里能出个大学生那都是天大的好事……可惜啊，却因为司机疲劳驾驶在路上翻了车……要早知如此，满倒不如不考这个大学……”

“爷爷。”姚春皱眉叫道。

“好好，不提这事，吃饭。”姚老头又拿了双筷子给季谷涵许双跃二人布菜，“这都是我生前最拿手的，如今死了二十多年，也是再没机会做了，不知道我这手艺减了没有。”

季谷涵不安的望了许双跃一眼，却见她颇为捧场的端起碗来就吃，拿起杯来便喝，似乎完全不疑有诈的样子。

这老头可热络的不正常。

季谷涵将筷子提起而后又放下，最后还是没有动下一筷子的食物。

他对姚老头道，“论辈分，我称您一声爷爷也不为过，所以我想问一下姚爷爷，您找我们来……到底是有个什么事呢？”

若单说是为了个什么“赔罪”他可是一万个不信的。

“哎，”姚老头放下了筷子，“春儿啊，你带着小姑娘四处去转转，爷爷有话要和这小兄弟说。”

姚春儿闻言应了声“知道了。”便起了身来对许双跃道，“我们去走走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