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八十七章 上路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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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火火见他二人踌躇,忽然笑了笑,从怀中抽出一只竹筒。

“这个是,我的追踪蛊”蓝花花见到熟悉的竹筒,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陆火火。

“正是”陆火火打开竹筒上的塞子,立时有一只小小的甲虫飞了出来,小翅膀扇扇的飞到了陆火火的手心,停下来对着一个方向,头上细小的触须动了动,翅膀又扇了几下。

天寒地冻,连蛊虫都变懒了,不想飞只会这样指路了。

“你从边无雪手里偷来的?好样的,陆兄弟,不愧是盗侠,什么地方都能来去自如”蓝花花兴奋的接过竹筒,手舞足蹈:“好了好了,这下咱们知道往哪个方向走了”。

“呃!嘿嘿,蓝兄过奖”陆火火很想告诉蓝花花这玩意是从他身上偷的,就在雪崩之前,他一时好奇从他身上偷来的,凭自己现在的功力,要是真的能进了边无雪的身边,就不会毒发差点死在这里了。

“你只偷了这个么?”蓝花花扼腕叹息“早知道你有这本事,怎么也得嘱咐你顺带着把我的吃人蛊、蜕皮蛊、金蚕蛊、化香蛊什么的统统都偷回来呀,都是我废了好大功夫养出来的,要不是边无雪偷袭,我早放出蛊虫把他啃光了”。

“呃,蓝兄,我现在这情况,偷多了容易被人抓住”陆火火听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及时制止他:“咱们赶紧走吧,至少先找个背风安全的山洞避一避,夜间太冷,野兽又多,别冻着顾姑娘,就是吓坏了回去也没法交代呀”。

“是啊是啊你说的对,顾姑娘,对不住,这一路让你受苦了”蓝花花赶紧回头去安慰顾展屏。

“呜呜呜,你个死人还知道我,人家在这站了半天,都快被风吹成人干了”顾展屏眼睛红红的,举手对着蓝花花劈头盖脸一顿抽打,粉拳如同小锤子般不停的落在他的胸口肩上头上:“你个死南蛮子,我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跑出来跟着你走江湖啊!人家又冷又饿,脚都饿软了,还有好多狼,我要回家,呜呜……”

顾展屏自小娇生惯养,一路吃苦到现在,已经是她所能承受的极限了,此时她不过是找个借口发泄下自己,只可怜蓝花花一个大龄未婚男青年第一次被个女子如此责打,一张白脸登时羞的通红,他呆愣愣的说不出话来,像个木头桩子般矗在雪地上。

“这位大小姐什么时候这样依赖蓝师兄了,果然是恶劣的环境容易造就感情么!”陆火火觉得这种打骂实在是像极了打情骂俏,一时哑然失笑,悄悄转过头,驻足在一边兴致盎然的看风景。

相隔数里外的一个山头上,凛冽寒风中,边无雪裹着雪白的裘皮大氅,发丝披散,纤长玉指间捏着一只玲珑剔透的水晶发簪,专注的看着簪子内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到的透明液体。

簪体纯净,无暇的水晶不含一丝杂质,在淡淡暮色中散发着幽幽光华,内里的液体如水一般折射着天光,只有在不经意的时候,才会略微闪现出一丝丝怪异的纹理。

“忘忧?”边无雪冷淡的点漆风眸中突然爆出一抹笑意“这个名字不好,依阿雪看,还是叫重生更为合适”。

“重生!重生!……”他薄唇微动,将这个词重读了数遍,粲然的笑意渐渐冷却,黑眸凝滞,光华内敛。

他忽的将水晶簪含在口中,伸手将大氅毛毛的领子往后推了推,抓起自己披散下来的凌乱发丝,简单的理了理,熟练的挽了个发髻在头顶。

暮色幽暗,谪仙般的男子独立在风中为自己插上了一只水晶簪,薄唇喃喃低语,用只有他自己才听见的声音念叨着“重生,阿雪一定会陪着你重生的,待事情了后,我们一定会远离以前的一切,远离所有的噩梦,像一个正常的,从没有经历过不快的普通人那样活着……公子,请你不要责怪阿雪”。

******************

“一定要喝下么?”宇文朔夜凝视着樊离离手中的药碗,看着自己床边站成一溜儿的玄门弟子,再看看正对自己的松鹤道长,抿了抿嘴唇,微微的低了低头。

“夜,请你理解,玄门总坛本来是禁止外人入内的,你既不是本门弟子,就只能这样”樊离离端着碗的手有些发抖,她真的很害怕宇文朔夜会拒绝,被迷倒后背进去,高傲如他,很可能会接受不了。

“其实,夜理解”宇文朔夜抬头看了她一眼,消瘦清俊的脸上慢慢漾出一抹笑意,众目睽睽中,他微笑着伸手接过药碗,一仰而尽。

“傻丫头,夜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又怎么会让你为难呢!”放下药碗,他紧握着樊离离的手,强忍着涌上来的药意,靠近了她低声道:“夜知道这个机会也是你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多谢你!路上自己注意身体,别累着。”

随后他又强行起身,对着四周的玄门众人深施一礼:“多谢松鹤掌门和诸位兄弟,此番恩德,宇文朔夜来日自会报答!”

“宇文少主多礼了”松鹤道长挥挥手,话音未落,就见宇文朔夜晃了两晃,俊美的双眸一下子闭了起来,面色潮红,整个人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药效不错,看来老夫配药的能耐又长进了”松鹤道长扶住他检查了一番,简单的夸赞了自己一句,看了看身边满面焦急的樊离离,忍不住在心中又哀叹一声,才道:“离离,按计划准备出发吧!”

山路崎岖,空气稀薄,樊离离一行人跋涉在过膝深的雪地上,耳边呼啸的寒风如刀子般的切上众人露在外面的脸颊,被冻的麻木的肌肤依旧能感受到那份尖锐的冰冷。

众人都是轻装上阵,为了尽快赶路进入总坛,每人除了足够的御寒衣物外,都只带了少少的一点干粮,当然,因为多了个昏迷不醒的人,再轻装也轻松不到哪去。

松鹤道长和诸位师兄到底还是心软的人,一开始说是让樊离离自己背,可真正上路后就变成了抬,用林朝槿的话说,他们都是大男人,哪里能干看着一个姑娘家受苦,于是临时做了一副简易的担架,几个人轮流抬着宇文朔夜上山。

十年前,樊离离第一次走上这条进入总坛的道路时,是大师兄背着她走的,她那时候还小,不知道雪地里爬山的艰难凶险,懒懒的伏在大师兄的肩头,只觉得睡了几觉就到了。

再后来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总坛内,偶尔的几次出来也是运起功夫独自匆匆来去,身无重物,又都是挑在温暖宜人的好时节,自然也感受不到道路的艰险。

如今自己是负重登山,饶是宇文朔夜并不是很重,还有师兄帮着她一起,樊离离依然走的很幸苦。

积雪太厚,每一脚都深深的陷了进去,再怎么稳步也走得踉跄,脚上的靴子渐渐被雪水打湿,寒气袭进肌肤,冷的刺骨。

雪下的道路很难预测,有时候石头太湿滑,稍不留神就滑到,有时候忽然一个大坑,猛的多陷进去半尺深,有时候眼前几乎没有路,众人都是小心翼翼的贴着崖壁走,凭着感觉摸索着前进,脚下是万丈深渊,一个不留神就可能魂梦不归。

还不算那大的几乎要把人刮跑的冷冽狂风。

众人一边行进,一边大口喘着粗气,都尽力运功让自己走的更快更稳点,虽然身处凛冽寒风中,却个个额头冒出了汗珠。

樊离离自知是自己的坚持拖累了大家,对于众位师兄的照顾,她很是感激,唯有努力坚持着多抬一会宇文朔夜,尽量减轻师兄们的负担。

又一处峭壁转角过去,她擦了擦额头有些汗湿的发丝,将宇文朔夜身上的被子塞了又塞,生怕他被寒风吹到受凉,回头警惕的看了下身后的路。

很是奇怪,按理说花月楼应该早就到了昆仑山,以他们的能力,不可能追不上玄门弟子,若是他们一直隐藏在暗处,为何至今还不现身?

这一路上来山势险峻,虽然雪山荒凉光秃,但九转十八饶的,弯道拐角特别多,很是有利于跟踪,但樊离离竭尽所能,一路暗中警惕窥探,竟然没有发现丝毫他人的气息!

不可能是对方的隐藏能力太厉害,只可能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来,为什么没有来?是压根不知道自己这一行人上山么?还是,对方在打别的什么主意?

樊离离很是想不明白,只能在心中暗暗为留守在大师兄家的其他师兄担心,但愿花月楼不会趁机去袭击他们!

她这样边走边想,不由自主的就有些分神,一个不慎,脚下一滑跪倒在地,若不是武艺高强及时运功稳住,就要从斜坡上滚了下去。

担架晃了两下,躺在上头的宇文朔夜被绑的结结实实的,似乎没受到丝毫影响。

“小十三?”另一头的林朝槿擦了擦鼻尖上的汗,喘息着道:“你仔细点,师兄我这可是第一次做好事,都说好人没好报,你可别连累我滚悬崖下去”。

“知道了,师兄”樊离离满怀愧意的回了一句。

林朝槿看了看担架上没有丝毫知觉的人,又看看眼前微微低头欠身的师妹,心中一片五味陈杂,他摇了摇头:“师妹,你最近变多了,师兄真不喜欢你现在这脾性,还是以前那个尖牙利齿的野丫头有趣”。

“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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