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这次应该死在蛇林了，没想到你的命还这么大？”熟悉的女人声音在上空回旋，让肖遥脸上一阵恐惧。

可是，这声音并没继续。林子里人就安静一片，让肖遥不安的心跳动得更加剧烈。从大球上跳落，张望着四周，没有看到那妖女的身影。

幻觉吗？

揉揉还嗡嗡作响的耳朵，她神经紧张了好一会，确定没再有声音响起，让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哪知，就在她拍胸吸气的同时，妖女心然一脸阴笑站在她的面前。

啪！

一个大耳光煽在肖遥脸上，打得她晕晕乎乎地倒退几步跌倒在地。

“你！”指着一脸阴笑的心然，肖遥摸着发疼的脸颊一时说不出话。

“我……我怎么了？你以为欠的东西一走了之就行了吗？告诉你，在花妖国我可以整死你，出了花妖国的境界，我更是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心然恶毒地说着每一句话。

今天的她一身玫瑰色轻薄长裙，隐隐若现的身段婀娜多姿。再看她一脸艳丽的容颜，看上去比之前更是狐媚。

这妖女是想九霄想得完全走火入魔了吧？

老天！

一个被情逼得无路可走的妖女，她还会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不敢想，肖遥真是不敢想。她知道自己的法力虽然提到了三等，可是比起这妖女，她还是那么渺小。

逃？

哎！昨天小怪离开之前，她应该问问他如何使用遁地的法力，现在她飞肯定飞不过妖女，打也打不过妖女，又找不到一个帮手，只能任妖宰割。

“你要怎么样？我都已经离开花妖国，你为何不放我一马呢？”肖遥不明地看着心然，难道一定要心里藏着怨恨，干掉敌人才能活吗？

“可是……九霄一直没能把你忘了。只要你死了，他才会回心转意。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说到九霄，心然眼眸中浮现出对感情可怕的执着，那双黑色的眸子从中间渗出血丝。血丝扩散，她激动地抬起长出锋利指甲的手掐住肖遥的脖子，歪着脑袋，她失控地大吼：“你算什么？我等了他上千年，凭什么你一出现就要将她从身边夺走！不！不可以！不可以！”

撕心裂肺爱的宣言震撼着整座山谷，由爱而生的恨就像奔流的山洪，浩瀚而恐怖。

肖遥吃力地喘着气，看着心然脸上的恨意和仇恨。

可怜的女子必有可怜之处，她的可怜就是看不到没有尽头的爱是毫无意义，看不到就算有一天死了，九霄也不可能爱她。

“为什么不说话？是不相信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吗？”感应不到肖遥的反抗，也看不到她在生命边缘的垂死挣扎，心然的怒火燃烧地更加猛烈。再一个用力，她用双手掐住了肖遥的脖子。

呼吸，肖遥继续呼吸。

闭上眼，她脑海里浮现出九霄温柔的笑，花云天修罪恶的嘴脸，还有烈奔痴情的对视。

天！

就算在生死边缘，她都无法摆脱烂桃花，看来这辈子注定要在里面挣扎，挣扎上门的桃花债。

不甘心，一点都不甘心，她支吾着开了口：“咳咳……我死了又如何？她……也死了，可是她却永远地留在了九霄心中，是永……远！”

“永远！”

这两个字残忍地就像一把尖锐的刀直接捅进心然最脆弱的地方，血，哗啦啦地在心口里流。崩溃！她终于松开了掐住肖遥的手。

身子软弱不力，她跌坐在地上。眼泪滑过脸颊，一滴滴落在林子的土地上。地上，冒出一抹嫩绿，小芽转眼间抽出绿叶，出一朵美丽的花。花朵红艳好似玫瑰，仔细一看，花朵中间的花蕊却是黑色的。

她的泪水也可以长出花？

肖遥也早已无力地坐在地上，看着脚边开放的花朵，心里一下明白原来心然也是花妖。可，这是什么花？她好像从来没见过，奇怪，这花蕊怎么是黑色的，难道这是生长在地狱的花？

地狱之花？

不对，她见过曼珠沙华，虽然也是红色，却是比这更火，更艳丽。眼前这花如同心然，美丽中带着一丝哀伤，而且居然还是黑色的花蕊，真的很特别。

“离开吧！眼不见为净，守着一个不爱你的妖男，你永远都生活在仇恨中。”肖遥看着泪流满面的心然，觉得这妖女除了被情迷失了双眼，更是被占有欲封存自己。也就是说，她犯了现代人的忧郁症。

心然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心底告诉自己肖遥说得没错。可是，强烈的自强心又让她无法接受。

一把，她掐断了小花，扭身，袖子伸长，像有生命一般忽然飞出，死死地缠在肖遥的脖子上。

咳咳！

刚才的气还没完全顺过来，这下又被她簕住了脖子。眼泪，夺眶而出，肖遥非常后悔对无药可救的妖女施予同情。

忘了，她是妖女，狐媚众生的妖女。在她的眼里也许只有得到，没有失去，所以她接受不了现状，完全被罪恶蒙住了眼睛。

“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告诉你，就算九霄再爱你，你也是花云天修的。她爱你是因为你身上有那个妖女的影子，所以，你也不过是代替品。”心然不会就此认输，更不会让肖遥再继续看到她内心的脆弱。嘴角扬起一阵可怕的阴笑，她用力一拉，与肖遥保持半截手指的距离，冰冷地开口说道：“如果我毁了代替品，那九霄就会彻底忘掉她，到时候我们再相爱，再开始，那一切有多么的美，就像一幅画。”

心然忘情地描绘着心中的画卷，却是换来肖遥忍不住喷出的两个字：“做梦！”

这下，可让心然再次狂怒，那双眼睛不再是血红，而是闪烁著红光，照着肖遥无法睁开眼睛。

闭上眼，肖遥心里回荡着心然刚才的话：“如果毁了代替品，那九霄就会忘掉她！”

代替品？原来她也是他的代替品。

有那么一丝失望吧！

可是，在她眼里，他也是那个人的背影。老天是公平，公平得没给她半点怜惜，每一次桃花盛开的时候，她都会受到无尽的摧残，身体、还有内心，每一次她都会花上很长的时间去疗伤。而，这次也没例外。

“哈哈哈！原来你居然一直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也是个代替品。可怜，你也很可怜。”看到肖遥眼中的失望，心然狂然大笑，讥讽的表情下，她用手拍拍肖遥已经变色的脸。

是的！

她也是个可怜虫，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可怜虫。

吸了吸鼻子，肖遥摸着脖子，嘴角勾起一种安慰的笑，看了一眼满是开心的心然，淡淡地开声道：“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更好。这样，你可以让自己过得开心些，至少不用想着活在别人的阴影中。

“是啊！这样的痛苦我承受了上千年，也该让你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了。”心然轻松地应着，因为强加给肖遥的痛苦而感到兴奋。

可是，只有兴奋，她并没一丝高兴。因为她也知道，就算肖遥死了，走了，九霄的心里至少还会装着对肖遥的思念。可，她又能给九霄留下什么呢？

厌恶、罪恶、还有无止尽的悲哀，还是永远的痛恨。

“哎……记得有本书上曾经写到，今生的孽缘是因为前生的亏欠。也许，上辈子，我就欠了他，所以就算来到这里，我也逃不过偿还的劫数。”肖遥深深地叹了口气，也再次感叹另外一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当初对那个他的亏欠，今天还给了九霄，也算是种好的结果吧！就算她只是九霄的代替品，但她也感受到九霄出自内心的关心和爱。

够了！一个人要是索求太多，老天不仅不会满足你，反而会收回其他的恩赐。她只希望，一切过去之后，她的生活可以恢复从前的平静。哪怕……哪怕只能用回忆去充实生活，哪怕只能孤独走下半辈子都可以。

“今生的孽缘是前生的亏欠？”

心然嘴里重复地低喃着这句含义极深的话，一字字都刻在心上。前生她欠了他什么，今生让她忍受上千年的折磨。不！这是肖遥故意说出来博取自己同情的话，不能信。这个狡猾的狐狸精，休想这样解脱。回过神，她对上肖遥的双眸，原本的那股冰冷渗入双眸，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呃！

像被猛电击了一下，肖遥忽然冒出满头大汗，一种不祥之兆袭来。

“我不会相信什么前生后世，我只知道你让我过得不好。所以，只有看到你过得不好，我才会快乐，所以……”欲言又止的话让心然嘴角勾起邪恶之笑，笑容渐渐扩散，有如刚才盛开的那朵泪花，艳丽，又深藏着可怕的危险。

“你……你又想做什么？”肖遥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等待着结果。

“很快你就知道了。”

心然舔了舔嘴角，那张失去光泽的唇即刻换上了诱人的樱桃红。优雅地伸出手，她从身后放出几条彩带将肖遥捆成了粽子，还有心地用丝巾塞住了肖遥想开口的小嘴。腾空，她像拖粽子一样，拖着肖遥飞向一个邪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