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一百一十四章 殡礼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虽说按照楚筝的意思,巴不得早日将孔良孝娶进府里。原本只是要将他当禁脔的,如今却是意外之喜地有了名分,可以光明正大的长相守,她如何能不高兴万分?

不过,事事岂能尽如人意啊!孔良孝既然进了孔府归宗,那楚筝先前规划的就有不妥当的地方了。

如今,距离老太君出殡之剩下三日,如何能匆匆成亲。虽说为侯府世女侧夫,但是该有的章程还是要有,这般不讲规矩的下嫁,岂不是失了两家身份?

既是两府联姻,有不是市井莽妇纳侍,如何能这般草率对待?虽说不是嫡夫,不用三媒六证,但是该有的仪式还需要有。

因此,康和郡君做主,虽然接了南安侯府的聘礼,将两人定了亲事,但是婚期却商议好在老太君孝满后在定。

反正如今也是腊月里,转年,再过八九个月就出孝了。年轻人,这点功夫也能忍得。

康和郡君本是好意,怜惜孔良孝流落在外,孤苦无依,想要让他在出嫁前,同兄弟姐妹之间培养培养感情,省得往后生分。

另外就是南安侯府是世家大户,楚筝又有一皇子嫡夫,孔良孝的处境也尴尬。要是有什么处理不当的地方,不仅丢孔家颜面,就是他自己也不好过。

孔织虽不愿意节外生枝,但是也晓得康和郡君是好意。只是将孔良孝留在孔府待嫁,他心里真能快活么?

大公子本是温煦之人,孔良信也活泼可亲,两人对孔良孝倒是真心亲近。孔绫与孔良廉两个年纪小,看了孔良孝只是笑,说他跟三哥哥一样好看。

因孔良孝比孔良礼年长半月,所以他应该行三,孔良礼、孔良智他们的排行都要往下顺延。

只是孔绫与孔良廉两个年岁小,叫顺嘴了,一时改不了口。

楚筝懊恼不已,越是这样见不到,惦记得越是厉害,整日里在家里打转转。三皇子在旁看了,只是默默无语。

转眼,到了腊月十九,是文宣公府老太君的出殡礼。

孔家是世家大户,古礼丧礼又是重于吉礼的,一大早,孔家的的族人、姻亲、世交、门生、故旧便都陆续地到了文宣公府。

转眼,到了发引的时候。

按照世俗规矩,亡者出殡时,要有长女打幡,父死左手打着,母死右手打着。长女亡故,则有承重孙女打幡。孔织是承重孙,穿了一身重孝,在灵前打幡。

孔竹作为老太君唯一在世的女儿,捧着老太君的灵牌。

这个灵牌不同于祠堂里常年供奉的木质牌位,而是在棺木入土前供奉的临时牌位,是纸制的,高一尺来许,上面用了一块黑纱包起。

拿着“哭丧棒”的,则是老太君另外一个孙女孔绫了。

小家伙已经得了康和郡君与任氏教导多时,左手举着不到二尺的用白纸裹着的木杆。她亦是收敛了笑容,板着小脸,很是孝孙的模样。

孔绫旁边,穿着孝衣,手里抱着“罐儿”的,就是孔织之夫姜瑞炎了。

这个罐,又叫“宝瓶”,是个带釉的小瓦罐,半尺来高,上下窄,中间略粗。

出殡辞灵前,康和郡君带着任氏、郭氏、大公子、孔良孝、孔良礼、孔良信、孔良廉用一双新筷子,轮流将祭食夹到罐子中,然后用红绸子扎了。

在下葬时,这个罐将放在棺柩前座上,作为给逝者的永久供给。

随着出殡的时辰已到,各种响器到灵前奏了一番。孔织为首,孔家上下男眷女眷都跪了。

文宣公府,各种执事已经摆好。

孔良孝的位置在孔良礼前,虽说他低着头,不晓得在寻思什么,但是仍能感觉到有阴冷的目光盯着他。

他的后背绷得紧紧地,握着拳头告诉自己别抬头,别抬头。

耳边,若有若无传来一声叹息声。孔良孝身上一哆嗦,将头叩首在地,眼泪已是一滴滴地落下。

随着起杠,摔盆这些礼毕,所有的孝属一起致哀。

虽说文宣公府嫡支子孙不多,但是孔府在京的族人却是不少。不管是五服之内,还是五服之外,今天却都是要为老太君哭丧的。

哭声一起,煞是壮观,但是在围观送殡的客人中,却是心思各异。

例如楚筝,她的眼睛恨不得粘在那人身上。再看看那人前面的孔良孝,心神也是一阵恍惚。不晓得是不是老天有眼,不然为何这世上又出来一个同他一个模子出来的孔良孝呢?

只是她心里也清楚,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世上又哪里有第二个他?

看着他微微凸起的肚子,楚筝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转过身去。罢了,罢了,还看什么,徒增感伤。

没想到,她这一回头,正好看到西卫侯府的长孙女梁雨,也伸长了脖子,往孝眷里望去。

她站在梁雨身边,顺着梁雨的视线望去,却是刚好落在孔良孝他们兄弟那里。

楚筝不由皱眉,拍了梁雨一下,道:“看什么看,这样太失礼了吧?”

怪不得人人都说,想要俏,一身孝。那人一身孝服,仿若谪仙似的,没有半点俗气。

梁雨的眼睛都直了,心里越发自卑,只觉得自己不过是一块扶不上墙头的烂泥,对方却是如美玉般高洁。

越看越爱,越爱越绝望,她握了拳头,都想要捶自己的脑袋了。想要骂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是这是梦也好,幻也好,她却是不愿意醒来。

只愿这一刻能久远下去,让她化作了石像,就这般瞅着……

楚筝的音量不高不递,却是刚好惊醒了梁雨的美梦。她带着火气转过身来,道:“失礼不失礼,干阁下何事?这是大早晨撑着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楚筝被噎得不行,刚想要回嘴,那边已经哀乐声起,出殡了。

从文宣公府,到西城门,约莫有三、四里远。一路上,每隔几十丈远,就是个世家侯府的路祭。

先是承公主府的,而后是老太君的娘家东平侯府,后边是孔家的姻亲西卫侯府、南安侯府、北宁侯府。

沈家的路祭棚子,在四大侯府后,沈家家主沈迎与其长女沈流、次女沈溪都在祭棚里候着。

这边已经摆好了成桌的祭席,沈迎主祭,在灵柩前上香祭酒。孔织与孔竹两个作为丧家,上前答谢。

这还是赐婚事情出来后,孔织第一次见沈迎。

沈迎的眼圈有些发黑,不过半月未见,但是整个人都不一样。原先温煦和气的笑意没有了,只剩下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之色。

纵然是她心疼爱子,但是孔织仍无法接受别人来操纵自己的命运。虽说要背负一些责任,但是孔织却没有兴趣无私到牺牲自己的婚姻。

说她保守也好,说她不合时宜也罢,她实在不敢想象,自己有两个夫君的情景。今晚陪这个,明晚陪那个,这到底是谁陪谁啊?

对于沈家那个纯净如水的少年,她实生不出厌恶之心,但是也没有与之成亲的心思。

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另一半,孔织不是那少年的另一半!

沈迎只是按照章程来,并没有同孔织与孔竹说什么。倒是孔流,见了孔织,欲言又止,不过看看了身边的母亲,还是收了声,只是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担忧。

沈家的路祭后,是韩阀的路祭。

韩阀阀主九门提督韩景花白着头发,站在那里,等了许久了。她的两个孙女韩迢、韩遥站在祖母身后,看着浩浩荡荡的孔府队伍。

如同沈迎一般上香祭酒后,韩景走到孔织身边,上下打量了她,道:“等老太君大事毕,若是国公有空,可否与老妇一会?”

孔织看了一眼姨母,见她也是茫然之色,便抱拳道:“既是长者所命,敢不从命!只是织孝期不便登门拜访,若是老提督有暇,可以到孔府用一杯丧酒!”

韩景点点头,道:“好好好!谢国公给老妇这个面子,老妇自当从命!”

韩景身后,韩迢姐妹看到送殡人群里的男眷,心中对那位曾名满京城的大公子有几分好奇。只是因隔得远,男眷都乘坐马车,她们实在无法看的真切。

*

对对手指,求求粉红票票,(*^__^*)(未完待续)

『添加到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热门推荐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