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澈，他必须死。这是我答应为你报仇的最根本目的，你那么爱他，到最后你会不会反咬我一口？”猛地踩下刹车，男人在红绿灯前还是没有冒失地闯过去。转头望向楚翎月，眼里全是疑惑。

“放过他吧，算我求你。下个月“枢”就会解体，那几个老不死就全部都会蹲监狱，届时欧阳澈就会失去所有。正业对于欧阳澈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毫不值一提，只有“枢”才是他的命门。掐碎了，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这还不够吗？”这件事情他本来就是无辜的，楚翎月很清楚男人到底纠结什么，为什么要杀欧阳澈。但他根本就不明白，自己所效忠，所爱，所疼惜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你心软了？那你怎么不想想他现在赖以生存的那个组织，当初是怎么对你母亲的？所谓擒贼先擒王，你把王给放了，那又是什么道理？”女人是最容易出尔反尔的，男人早就料到会是这样。转动方向盘，又是猛地加速往前开。

“他是无辜的，他根本就没有参与那件事。十六年前欧阳澈还只是个孩子！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为什么要拼死保护欧阳澈！为了欧阳澈，他宁愿亲手杀了跟着他，陪伴他，辅助他那么久的你！这个原因，到底是什么！？你想过没有？你居然现在要亲手毁了他所建立起来的堡垒，他的世界都围绕着欧阳澈而转，他要保护的，你要毁掉。将来你们在地狱相见，你又有什么颜面见他！”把死人搬出来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而楚翎月也很清楚这一招，是对付眼前男子最好的一招。

“楚翎月！你！”

“爱一个人，就要懂得包容他所爱的。是他，让欧阳澈任性了这么多年。是他，让欧阳澈一直以来保有骄傲。是他，让欧阳澈自以为是的成功了。其实欧阳澈不是傻子，在最后时刻他也看懂了不少。那天发生的事情，才是对欧阳澈最大的惩罚。死亡，其实并不可怕，也并不是对付一个人的高招。”想要极力游说他放弃杀欧阳澈这一信念，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楚翎月还是很怕这个男人的。因为他可以为所欲为，就连自己也控制不了他。之所以与自己合作，为的就是那一刀，与那一颗子弹的仇恨。与自己一样的目标，却不是一样的信念。

“其实你不该救活我的，我真的不想记起，他最后那一刻的样子。只要我的梦魇还在，就无法轻易放过欧阳澈。罢了，我带你上车的目的不是讨论这件事。你先看看这个，是我在林恩然的办公室发现的。她为何要收藏起来我不知道，反正只要有了这个，即使没有所有的事情林恩然以及“枢”都是无法逃脱牢狱的了。”把车子停靠在了一边，点燃了一根烟打开了车窗。没去看楚翎月，而是望着窗外黑暗一片的空洞。另一只手指了指后座的平板电脑，示意楚翎月看。

有些疑惑地望了他一眼，那台平板电脑里究竟装了什么。男人淡淡地回望过去，看穿了他心底的不安但却没有多说什么。打开车门，兀自下车吹风去了。压力抵不过好奇，是什么力量庞大到可以否定自己所有的计划而达到最终的目的？楚翎月终还是伸出手去把平板电脑拿到跟前，打开，桌面很干净除了基本设置还有的就是一段视频以及一段音频。

握紧的拳头松了开来，食指缓缓点上屏幕，音频打开带着刺耳的杂音。但是内容可以听得很清楚，是一男一女的对话。所谈的内容，居然是怎么对付楚卉妍。震惊当中，楚翎月留意了一下时间，显示的就是十六年前。

“那个女人的女儿居然已经五岁了！金勇朔还真是把她俩护的妥当！哥，他这样让我跟佑宸情何以堪！”

“不要急，恩然。你应该懂金勇朔娶你是出于无奈并非真心，你若去闹绝对是两败俱伤这对你没有好处。你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公开承认的你已经占有优势了就不如多一事少一事。”

“不可以！丈夫是我的！我不管他对我有没有感情，是否先认识楚卉妍但他现在是属于我的，我不会愿意跟别人分享！佑宸才两岁，他长大之后你叫我怎么面对他！”

“但是你要想到楚卉妍也为金家生下了一个血脉，即使她的是女儿你的是儿子但金勇朔是不会放弃她的。恩然，你已经做母亲了，不要再任性了！”

“呵，哥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这么仁慈可一点也不像你呢。在道上混久了，在别人面前逞凶在我面前装什么善良？！我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难道会不懂我的意思？”

“你已经试过不少方法但都赶不走楚卉妍，只能让金勇朔越来越讨厌你，我又能怎么帮你？而且那是金家的问题，“枢”怎么插手？”

“你们最拿手的是什么？这还需要我提醒？”

“你是要……”

录音并未终止但是声音已经逐渐变小，看来接下来的对话就已经是变成了悄悄话不过认真去听还是听得到的。关掉它，楚翎月突然觉得自己心脏的负荷力其实不是很大。即使早就知道十六年前他们计划的事情大同小异都是如此，但不想亲耳听到是那么震惊与那么通心。勉强地勾了勾嘴角，没想到那个时候，林老还善良了一把。但怎么听，怎么恶心。

林恩然的目的何在，留下这些对她来说是威胁的东西。是觉得有纪念价值，还是有嘲讽价值。手指颤了颤，楚翎月不知道即将打开的这个视频里面会出现什么。她不敢看，但她不得不看。科技太发达，就这么一小台机器，装的却是自己不曾知道的过去。那么残忍，那么悲哀的过去。

一根烟丢在地上，踩灭。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道一根接一根的烟抽的让自己的肺都快冒烟了。男人靠在车前，双手插在裤口袋里抬头望了望天。依旧是黑蒙蒙什么都没有，看不到星星也看不到月亮没有一丝的光亮尽是黑暗。曾几何时，他的世界也是一片黑暗直到那个人，出现在他生命里。他发誓，要保护好那个人。即使知道他最后的牺牲，是为了那愚蠢的弟弟却也愿意陪他一起去死。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那逐渐变质的心不想那人就这么离开。所以，他告诉自己不可以让那个早已定好的结局发生。他要改变一切，即使那个人会恨自己一辈子他也不能让惨剧发生。可惜，自己所有的想法都逃不过他的眼。那一刀，刺进了自己的腹部，疼痛却蔓延到了心脏。他叫自己不要哭，可是他却掉了眼泪。冰冷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说着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