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中，有不少人并非真的唯伏氏是从，只是伏氏一族在他们心中积威太深，往日与人族对抗大部分都是捷报；因此，哪怕他们觉得林太虚出现在这里很反常，也是不愿意相信人族攻陷了这座城。

他们脑中甚至还抱有幻想，觉得不用等多久，伏横便会带着大部队回归城中。

有这等想法存在，自然这些在底层挣扎的人会选择自己的存生之道，选择做个短暂硬汉，在异族那争得几分好印象。

林太虚对这些人的职责喝声充耳不闻，他嘴角挂着柔和的笑意，环视众人一圈。

才缓道：“顺者存身。”

他语气平淡，不含一丝煞气与威胁，换做平日，甚至有让人听了能感受到几分如浴春风的感觉。

但是，在此时此境，这话语却宛如瘟疫一般瞬间扩散开来，让无数人瞬间额头冒汗，膝盖开始泛软，似乎难以承受住这四字之重，缓缓拜下。

眼前这年轻人原本一脸温和，但这这四个字吐出后，他就变了；准确的说，应该是在众人的眼中，他变了。

变得狰狞，变得高大，似有遮城之势；这些无知的弱小开始惊悚恐慌，再也不敢发出质疑与反抗。

有一人先跪地了，其他人怕了，顿时哗哗哗，响起一片跪地之声。

林太虚温和脸色开始变得平淡，仅有的好心情开始敛去，他宛如无冕之王，在街道中踱步，所过之处，人纷纷拜倒，再无人敢将目光越过他的膝盖以上。

约莫走出有百丈远，一道纤痩的身躯自道路一侧的人群中匍匐爬出，伏在林太虚的脚畔。

林太虚顿住了脚步，目光眺向远方城中方向，那里依稀可见一座宏伟庙宇，拔地而立。

“小人张怡，四阶灵士，只是自由佣兵，时常往返在各大城池之中，没有阵营之分。”张怡穿着一身文士衣服，将头埋到地上，恭敬道：“今日，小人想寻个阵营，不知道您可否宽宽身侧，容下小人一席。”

“可。”林太虚平淡说道，脚步开始向前，道：“我名凶，今后，你便是我的管家。”

“是，大人！”张怡脸色狂喜，动作维持着恭顺，快速起身，勾头跟随在林太虚后身。

“我不喜欢繁文缛节，以后不用这么客气。”

“是，大人！”

有人恭顺，就有人反叛。

在林太虚又是步行出百步后，便有一群伏氏族人暴起发难，要朝他扑来；一旁张怡嘴角勾着谦卑的笑意，随手一挥而过。

一道银丝扫过，那些人人头落地，身躯软倒，血腥散落开，惊怕了周遭一群人。

“那里是什么地方。”林太虚脚步不停，面无表情，目光看向那座依稀庙宇问道。

“那是伏氏一族的庙堂，也是立着功勋柱的地方。”张怡紧紧跟随，目光顺着林太虚的目光眺去，温声解释道。

林太虚点点头，不在多说，脚步不停；张怡恭敬跟随，身形微躬。

二人走出了人山人海的范围，走到了一条寂静的小道前。

一位穿着补丁灰衣袍的耄耋老者驻着一根拐杖，立在了道路中央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