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雁翎刀出,佑佐纵身跃至西北位。里外八人,各自摆好了阵仗。
顷刻之间,数道刀势叠加在一起,周围一切都化成齑粉。
藏刀阁八大刀阵第一阵,无极阴阳。
见阵内八人气势忽起,顷刻间,以西北与东南方向二人为引,内围八名弟子手持尖刀朝他飞扑过来。
四周尽是呼啸之声,那八人气势忽高忽低,诡异难辨。
二号忽皱眉头,只觉得众人这刀阵,似有些眼熟。可不等他考虑清楚,八柄雁翎刀已经到了身前。
危机之时,二号本能的纵身上跃。
众人对视一眼,处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弟子突然腾空而起,挥刀斩下。
八方皆敌,处处刀势锋锐,杀机起伏。
二号终于变了脸色,忙运转体内真气,也只是片刻功夫,龙枪气势便攀上了一个骇人的地步。
枪上龙纹闪动,顿时一股庞大的阴煞之气,从枪尖之上倾泻而下。
“喝!”二号手中龙枪舞动,枪尖所及之处,冻起一片寒霜。
“这小子功夫有点诡异啊。”
众人不敢放松,互相使了个眼色,恐迟则生变,八把尖刀气势不一,一齐朝着二号斩去。
恍惚中,仿佛惊涛拍岸,以艮、兑位二人为主,似有绵柔之力,却又一刀强于一刀。
数道刀气如同蝴蝶穿花,似无心攻向二号,每一招都被龙枪挡下。
倒不是二号的步伐使然,而且这些人每每跃至他的身前,不知是何原因,都好像慢了半分。
连着几个回合,二号都与这八人战成了平手。
众人越战越酣,空气之中,除了武器碰撞的铿锵声,便只剩下利刃划破空气的长啸。
直到最后一次将众人击落,二号眉毛一挑,似乎看出了一些门道出来。
这套阵法似乎根据易经八卦改编而来。
既然如此,八卦,乾为首,便攻乾位!
一股寒霜之气扫过,二号轻鸿戏水步已化成几道虚影。
数朵枪花舞动,对周边众人发起绞杀。
霸王枪法二十三式,千手浮屠!
一枪横扫,拨开众人尖刀,只听二号低喝一声,以他为中心,众虚影骤散。
化作数道煞气,随着二号龙枪刺出,第一枪,便刺向乾位弟子。又连听七道声响,高低起伏,力道不一。
气势之盛,已经露出了枪势的雏形!
众人大惊,连忙向后掠去。
“想跑?”二号冷笑一声,持枪暴射而出。“就让我破了你们的阵法!”
“破处阵法?”陆羡冷笑一声。双手抱臂,只顾张望场上情况,“你未免高兴的太早了一些。”
若是这刀阵真的这么轻易被破除,那么他们藏刀阁的八大刀阵岂不是太过于不堪一击。
这套刀阵总共一十六人,有内层与外层之分,每层各有八人。
这套刀阵虽然看上去简单,而且破绽百出,实际上却是简繁相依,暗藏杀机。
简单之处,可以理解为车轮战法,内八层攻击之后迅速撤出,又由外层八人补上空缺。如此往复,借以消耗对手体力。
复杂之处,便是这内、外八人的功夫,渗透了“天、地、风、雷、水、火、山、泽”,互不相同,却又相辅相成。
讲究变通之际,又颇具无中生有的意思。
有之所始,以无为本。将欲全有,必反於无也。
一重境界便为千山叠浪,以山、泽为主,众人辅之,柔极而刚生,刚极而柔生。山为刚,浪为柔,刚柔并济,山泽通气,阴阳相合。
二重境界水火风雷,主震巽坎离四卦。三重境界天地归元主乾坤二卦。
虽然这一众人等只练成了第一层,却已经有了不俗的威势。
话不容多叙,场上情形已经发生了变化。
只在阵内众人退走之际,阵外八名弟子气势齐齐攀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便由他八人将空缺补齐。
二号已至,只见佑佐飞身跃起,朝着二号的方向,雁翎刀猛的向前一挥,一道至阳至刚的刀气随之斩出。
二号脸色突变,右手龙枪一转,横在身前。
忽闻空中一声气爆,二号只觉的手臂被震的发麻,受到一阵强大的冲力,又重新被逼退回了原处。
以佑佐为引,那邢堂一众弟子身影飘忽不定。
方位也在不断变化的同时,二号也愈发地谨慎起来。
“果然,藏刀阁的八大刀阵,哪怕是最简单的阵法,也没有这么轻易破除。”一抹嘴角血迹,二号冷冷的望了陆羡一眼,却发现陆羡同样也在轻蔑盯着自己。
“大长老好手段啊。”二号讥讽道。
“我也没想到你能支撑这么长时间。”陆羡冷冷说道,犹豫了半刻,缓缓说道:“若你就此离去,我可以既往不咎。”
眼中煞气更盛,二号语气提高了几分,“还是请大长老看我如何破阵吧,还希望大长老到时候莫要食言。”
目光重回场上,二号龙枪紧握,朝着四周谨慎地观望起来。
虽然破阵不怎么容易,却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
偏偏他的轻鸿戏水步也是根据易经八卦衍生出来,对这方面的知识,还是多少知道一些。
此阵既以山泽而化,艮属土,兑属金,便借离位破之,断艮位生路,必破阴阳相生。
……
别看上面打的热火朝天,可是当事人却是一点都不知情。
藏刀阁天牢分为甲乙丙三类,乃是邢堂地下三层,设为天牢。
只不过藏刀阁平时戒律森严,天牢之中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只留下一个整日醉醺醺的弟子,这躺在墙角位置的椅子上,颓废姿态,多有些混吃等死的意思。
甲等天牢内。
李子曦望着自己身上那层厚重的枷锁,眨着那双大眼,语气颇具无奈的说道:“这一天天的,都叫个什么事啊。”
他本意是来救人,人没救到,反倒是把自己搭里面去了。
叹了一口气,李子曦倚在了墙角位置的茅草上。
这样说起来也好,只要等到晚上玉佩的冷却时间过了,便可以借着玉佩回去。
到了那时,他是在邢堂里消失不见的,就算追究责任应该也找不到二号头上。
想到这,李子曦也微微的放宽了心,忽而又皱起了眉头。
那样一来,他倒是顺利回去了,只怕是净墨痕……
“行了,你也别抱怨了。”负责看守他的那名弟子打着哈欠,右手托着脑袋,一副慵懒地模样。
“外面已经打的热火朝天了,你在这里面算是悠闲的。等结果吧。”
“打起来了?”听他一说,李子曦心里咯噔一下,忙着托动锁链到了牢门口,“敢问这位兄弟,外边发生了什么。”
“还不是你那个哥哥。”路人甲头也不抬,声音越拖越长。似为了应景,周围的光线仿佛都暗了几分。
哥哥?他指的二号?李子曦托着下巴,催促着弟子甲继续说下去。
“你那个哥哥……”路人甲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刚一开口,话未说完,便起了鼾声。
周围烛光跃动,漆黑的环境下,四周皆竟,似乎只剩下桌上开了封的酒坛子,还透着微微的香气。
“你好歹把话说完再睡吧!”李子曦愤愤说道,又连着吼了几声,可是路人甲鼾声更盛,一点不受影响。
“行,算你狠。”李子曦无奈了,拖着微微发沉的身躯,刚要转身,便听路人甲半梦半醒的,又说了半句。
“和大长老……”
依旧是鼾声如雷。
李子曦无奈笑笑,转了身子,缓慢的挪到了墙角。既与二号有关,就算不说,他也可以猜到。
只不过二号如此做法,无疑是把自己推向了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