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兮尔对何意使了个眼色，何意便起身对花酒说：“酒叔！我那里有一葫芦好酒，请您尝尝去！”

花酒知道这是祁兮尔要和花鬃讲些机密要事，外人不便在场，便起身道：“好啊。老朽先谢过何将军了。”

二人离开之后，祁兮尔才道：“那一日，我便用这千里眼观察谷中的情况。过了大约一刻，那队人从山洞里走了出来。其中有四个人抬着一个黑漆漆的柱子，另有两人每人手里拿着一个长柄鼓锤一样的东西，余下的人抬着两个箱子。那柱子约有五尺长短，人腿粗细，看那沉重的样子像是镔铁打造。他们先将铁柱子斜着放在广场上的石台上，用三道铁箍固定，然后有人用长柄的工具捅进了柱子。那时我才发现那是空心的，与发射焰火的铁筒相似，只不过这铁壁要厚的多。”

花鬃问道：“那可能真的在试验焰火！”

祁兮尔说：“我开始也这么想，可又一想，当年在王都城看焰火表演的时候，我偷偷的去场地看过，那些放焰火的铁筒都是指向天上的，从来也没听说过平着放的！”

花鬃哦哦两声，表示理解了。他也只看过焰火一次，至于那放焰火的装置，从来也没见过。

祁兮尔继续说：“所以，我为了弄个明白就继续看着。那些人捅完了铁筒之后，有一人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圆头长尾的东西。他们将那东西从铁筒的顶端塞了进去，而后，另一人用长柄工具将那东西捅进底部。这步完成之后，一名军校拿出一个长长的锥子，从铁筒尾部的铁壁刺了进去，拔出锥子之后又插了一根捻绳进去！等到所有人都藏好之后，那名军校才点燃了捻绳，而后迅速躲避起来。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耳轮中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铁筒端口冒出一阵白烟！还没等我们反应，就听见我们藏身的悬崖下方传来一声巨响！霎时间，山崖震动，火团冲空，碎石屑清倾盆而下！”

“天哪，发生了什么？”花鬃急忙追问。

祁兮尔道：“就是那铁筒里射出来的东西，在我们藏身的崖头炸开！”

花鬃问：“那是什么东西？”

祁兮尔说：“巨响过后，崖头下冒上来一阵黑烟，那味道与焰火表演过后的味道相同！因此，我猜想那拳头大小的圆头长尾之物应该是焰火弹。”

“焰火弹？威力怎会如此巨大？”花鬃吃惊，在他的记忆里，焰火弹只会与美丽、绚烂、多彩、耀眼这些词语联系在一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猛了。

祁兮尔道：“这不奇怪。你我在庆典上见到的焰火也是这等威力！只不过，那东西实在太过绚烂，很难让人把它和威力惊人联想到一起。”

花鬃点点头：“如此说来，确实有道理！那后来呢？”

祁兮尔点头：“爆炸过后，我以为是我们暴露了行踪。本想撤离，可转念又一想或许是巧合，这才按兵不动。等了一会没有军兵前来搜山，这才确定对方是误打误撞。为了避免误伤，我们转移了隐藏的位置，继续侦查。之后，那些人又陆续发射了几枚焰火弹，威力如第一枚一样惊人！等到发射第六枚的时候，那些人却出现了意外！”

花鬃瞪大了眼睛听着。

祁兮尔说：“那军校刚刚用锥子刺破铁筒底部的铁壁，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铁筒像是被撑破了肚皮的蛤蟆一样炸开了肚膛！那军校当即被炸掉了半个脑袋，当场毙命！”

“嘶”花鬃倒吸了一口气。

祁兮尔继续说：“更奇怪的是，等浓烟散尽之后，其余人好整以暇的收拾烂摊子，拆铁筒，收死尸，清理地面，丝毫没有慌张的迹象。看起来，这样的事情他们经历了多次，已经见怪不怪了！”

“再然后呢？”花鬃的好奇心已经被挑了起来，急忙追问。

“再然后？”祁兮道坏笑道：“俗话说：贼不走空！我来都来了，怎么也得顺点东西再离开！不然，怎么对得起赫扒皮一家？！于是乎，我便带着兄弟们等到半夜，趁着夜色潜入山洞偷了十二枚那种焰火弹出来玩耍一下！”

花鬃笑道：“赫扒皮若是知道了，还不心疼死？”

“死了最好！那样，青州百姓还能快活一阵！”祁兮尔道。

花鬃兴奋道：“你偷出来的焰火弹在哪里？拿出来耍子一番！”

祁兮尔道：“早耍完了！”

“十二枚，全没了？！”花鬃瞪大眼睛。

祁兮尔道：“啊！那点东西根本不够耍的！一把火就没了！完全没有尽兴！”

“十二个，你一把火就给放了？天哪，你这才是暴殄天物！”花鬃差点跳了起来。

祁兮尔道：“放便放了，有什么可惜的！若是想耍，再造也就是了！”

“什么”花鬃更是吃惊：“你懂制造焰火？”

“这有何难？我只拆了一个焰火弹就把它搞得明明白白的！”祁兮尔压低了声音说：“实话告诉你，那东西就是一个葫芦做的球！”

“葫芦？球？”花鬃一脸的不可思议。

“对！”祁兮尔继续神神秘秘的说：“只用葫芦的下半截！晒干之后用猪鳔一类的东西贴内壁密封，等阴干之后填充研磨的极为细致的药粉，再将葫芦封严，只留下一根长长的裹着药粉的捻绳出来。再用相同的方法做一个类似竹筒样式的装置和葫芦头拼合在一起就行了！”他挑了一下眉毛：“简单的很！”

花鬃撇撇嘴：“偏就你聪明！若是这么简单，那焰火弹不就满天下都是了？”

祁兮尔笑道：“所以，这个焰火弹的关键不在制作方法！”

“那在哪里？”花鬃追问。

“天机，不可泄露！”祁兮尔故意卖关子。

“切！”花鬃不再问，便转移话题道：“那你倒是说说，十几个焰火弹的威力如何？”

祁兮尔说：“我依照铁筒的形态，在荒山找了一个肩膀粗细，一人来深的小山洞，把剩下的十一枚焰火弹全都堆进山洞里，又在焰火弹周围堆砌了一些石块，这才点燃了药捻子！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轰的一声响！天地震颤啊！紧跟着，呼的一下！从洞口喷出一股滚烫的狼烟！”

祁兮尔手表并用的说着天书，花鬃受到感染也跟着紧张起来。

祁兮尔继续说：“这还不算完！那滚烫的烟尘里面裹着的可都是石块和石子！那喷射出来之后，就听见噼里啪啦一顿乱响！你猜怎么着？”

花鬃瞪着眼睛等下文。

祁兮尔道：“洞口前的地面上，就像是被烈火侵袭过一样，那地表一片焦黑！”

“啊！”花鬃惊叹了一声。

祁兮尔继续说：“这还不算完！洞口正前方的那片小树林里，虎口这么粗的树被打断了七八根！至于那些更细一点的，不知道被打断了多少！总之就是一片狼藉！”

“嘶”花鬃倒吸一口冷气。

祁兮尔道：“就连我也差点折在这上面！”

花鬃再吃一惊，急忙追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