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逝去之人

“走吧，继续搜查别墅。你再看也看不出什么。”莫逝起身，从丧尸身旁离开，道。

“就没有一点感觉吗？”云翎看向莫逝，不再去管变异丧尸。她不是说莫逝无情，有的人感情是不会表露出来的，什么都是一个人扛着。

“你会习惯的。”莫逝淡淡地说道，随即头也不回地走进别墅。多说无益，队友变成丧尸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见得多了，到最后在别人眼里似乎就到了“冷漠无情”的地步。

他还记得第一次是一个会照顾人的前辈，家中有上有老下有小。据前辈的描述，那是一个和睦的家庭，家里人也很支持他的工作。每次出门前，前辈的妻子都会亲手为他编一个平安结祈祷万事安好，保佑丈夫能够平安归来。

他第一次亲眼看到活人是如何变成丧尸——异变来得太快，其他人大喊着快闪开，然后再一起毫不留情地进行围攻.这已经无关是不是昔日战友的问题了，丧尸化关乎原则问题。即便有人有犹豫，也只是短时间的问题。

理智与感情的碰撞中，理智最终占据上风，前辈的好友也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冲上去。

刚开始会因为这事心痛，可慢慢地，就不会去管。以往因为同伴变成丧尸而不忍心动手导致自己也跟这儿变成丧尸的例子太多，血淋淋的惨案被保留在资料库，给后人警醒。当然，要是有人克制不住情感，那就糟糕了。

云翎如果不去习惯的话，她终会在这方面上吃亏。

再后来，莫逝接触到更多与丧尸有关的东西，也出了无数任务，看得多了自然也会看淡。可云翎还没到那个程度，自然是于心不忍，莫逝也不怪她。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两个人考虑的完全没有真正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云翎跟了上去，不再说话。世界上不存在没有牺牲的战争，更何况人类与丧尸的斗争持续了百年有余，“牺牲”二字谁都明白。

上一秒是他，下一秒也许就是她。可能是你熟悉的人，也可能是一个从前与你毫无交集的人。嘴上说着明白的人，多数一辈子不会明白“牺牲”的含义，而那些说习惯就好的人，才是真正明白，并且从被“牺牲”刺痛的人。

莫逝的所作所为在云翎眼里是可以被理解的。但她还是在进入别墅前，轻声说道：“对不起，付秦。”一个家庭在今天失去了他们最爱的儿子，他被永远地埋葬在记忆中，再也回不来了。

一小时后，别墅客厅。

云翎简单擦了一下沙发，让上面能够坐人。一直站着体力消耗也比较大。接下来就是交换情报的时间。

莫逝先开始，说道：“我在二楼排查，上面一个房间的窗户是打开的，也就是说刚才那只丧尸很有可能就是从二楼与门口想对的那扇窗户爬进来的。另外一间房的窗户是被撞碎的，方向刚好是我们战斗的草地的正上方。基本就可以推断一些。”

过程中，云翎偶有打断莫逝也没关系。在医院的时候，莫逝就告诉她，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也可以和他一起分析。莫逝注意调动的是配合性和积极性。有时，他自己一个人说是没法表现云翎是否听懂。

所以这次，云翎找到适合的“点”，说道：“别墅的后侧是视角盲点，它进入别墅之后我们在一楼根本察觉不到。然后袭击了前往阁楼的付秦，可这样的话……”说话要分时机，她可不是那种会直接在别人还没说完一段话时就会打断别人的人。

以往的“说话”是门讲究的艺术同样也适用与现在。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自己心里应该有数、

“时间先后问题。楼梯和阁楼我刚才去看过，都有滴落的绿色液体，和丧尸左臂上的一样。但阁楼上的液体明显更多，而且是聚集起来。就像是有谁不小心打倒了放在某处的颜料，然后被洒在身体的左臂上，在下楼时滴落在楼梯上。”

“所以，丧尸是在付秦进入阁楼之前上去的？”云翎问道。她突然想要是能泡杯杯红茶就好了，以前她和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经常会喝茶。烟和茶是老爷子生活不可缺少的两部分，别墅里从来不缺这两样东西。

只是，这并不是个泡茶的好时间，比不得以往未被打破的平静时光。

触景生情是谁都会遇到的情况，往日发生的一切似乎历历在目，记忆深处的东西又再次被唤醒。景象在重叠，物还是原来那物，只是一个人没了。

她暂时收起自己所想，专心听莫逝接下来讲的事。

“是这样。而且还发生了一点争斗。不过时间极短，我们在一楼根本没注意到，直到他被咬之后才出声。是他来不及通知我们，还是自己想逞强现在已经不重要了。”莫逝答道，他也补充了一点看起来没有必要说出来的话。

他话中还有另一层意思——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

云翎懂他话里的意思，接着说道：“一楼的锻造房内有剩余的材料，但我不确定是不是‘忘川’所用的材料。”所以说，这事说不定还是怪付秦自己不走心？现在去争论这些事已经没用了，如莫逝说的那般不重要。当务之急是处理情报。

变异丧尸只有一只，而这一只已经被击杀。只要把后续工作做好，瑞威就可以重新运作起来。它会住进新的居民，会有新的风格出现，也许很多年后，还会把丧尸侵占过这里当做一个鬼故事讲给不听话的小孩子听。

未来，会好起来的……吧……

云翎也不确定，一切都是未知数，她也不敢轻易作保证。

“带回去，交给付博士。他会负责处理。”莫逝淡淡地说道，但淡然中带着一份不易察觉的喜悦。感情不言于表，独留在心。究竟是怎么样，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