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怎么办？就一直跟他们耗着吗？”

会议室里，赵恒有些焦急，胶着的战局就像一把锯子一样，在他的心上来回切割。

已经进入五月了，硝烟与死亡的气息弥漫在这神界最后一片净土上。韩凝甚至感觉，人类已经死光了，整个世界只剩下这里还有活人。

新道会的人仍在不断地从结界缺口涌入，甚至结界周围出现了许多新的缺口，每一寸土地都不再安全。而天道迟迟不出现，这场战争似乎永无止境。

“再等等，他们人数有限，这里就像一块奶酪一样，吸引这些老鼠源源不断地靠近。”

“可学校里也有伤亡，以后的抵抗只会越来越费劲，咱们总不可能跟他们拼人数吧？”

韩凝点了点头，她知道，现在学校内的抵抗虽然很猛烈，可终究是一盘散沙。按照常理，此时应该有一位英明的领导者出面，将全校学生统一起来，共同抗敌。不过显然，这个人不是韩凝，她现在连管理这一个小班级都费劲，若不是有赵恒忙前忙后苦苦支撑，整个六班早就崩成一盘散沙了。

所以，韩凝有的时候又会想起那句话：如果一开始就不是她，那个人会不会做得比她更好？她甚至开始想象，如果那个人是韩恕，以他那古怪而圆滑的性格，说不定真的能比她做得好。

“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赵恒见韩凝没搭理他，反而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就知道韩凝又走神了。

“哎，韩凝，跟你说话呢。”

“啊？什么？”韩凝愣了一下，然后又叹了口气，“唉，随便吧。这种事你别问我，我没主意。”

“你平时打的时候不是挺有主意的吗？”

“那叫什么主意，”韩凝摸了摸自己的手镯，“我能直接看到敌人在哪儿，当然能知道该往哪儿派什么人了。”

“可……”“没什么可的，”韩凝不耐烦地摆摆手，“一战打了四年，二战打了六年，你这才三个月……”

“你每次都拿这个借口！”赵恒猛地一拍桌子，冲韩凝吼起来，“我到现在都怀疑……”

“行了，”韩凝打断了他，她都不用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你思想觉悟要是放那时候，就是汉奸，你懂吗？”说到这儿，韩凝开始瞎琢磨起来，那接下来是不是要开始什么军阀割据，然后……

“唉……”

一声沉重的叹息，来自于与会的第三个人林童，他看着这两个人在这儿进行无畏的争执，看着间隔越来越短。大家的心都在浮躁，就像是……高考快要临近的那种感觉。

“你们两个现在都快一见面就吵了，就不能……”

“反正我是没什么想法，”韩凝也知道他要说什么，“我就想知道我要杀谁，然后就没了。反正我已经没什么斗志了，现在杀人就像我的工作一样，不过也没人给我发工资。”韩凝自嘲地笑了笑，看了看窗外。强烈的光芒从窗口照进来，谁能想到这是凌晨一点。三人不约而同地睡不着觉，在会议室里聚了首。

“我肯定是不是个好领导，”韩凝自言自语般地嘀咕着，“但我肯定是个好手下。求老天爷赶紧送我一个好老大吧……”

“你们怎么都不睡觉啊？”

毫无征兆地，董星云推门进来了，看到屋里的三人，他有些吃惊。

韩凝现在想把自己捶死：老天爷啊，我不要这样的老大……

赵恒有些警觉，问：“你睡不着来这儿干嘛？”

董星云苦笑道：“那我总不可能出去吧？外面多危险啊，一离开韩凝……”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轰”的一声炸响，三个人立刻从座位上蹿起来，进入战斗状态。韩凝指挥着两人：“林童，你去把大家都叫起来；赵恒，你跟我走。”“好嘞。”

韩凝和赵恒推门出去，发现外面现在就跟世界末日似的，四散的陨石从那道发光的缺口不断地掉下来。韩凝一早研究过那个缺口，除非是天道来了，否则谁也堵不住。那不是时空的缺口，是另一个世界的缺口。

韩凝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她护不住整个学校空间，能把自己班这边护住就不错了。她看准一颗向这边砸过来的陨石，一抬手，一朵黑色的冰花直接在陨石上炸开。没想到那陨石竟然立刻变成了一头浑身冒火的石头人，从半空中砸落在地上。

赵恒大叫一声：“地狱火！”

“什么地狱火？”

“魔兽里面的一个召唤技能。”

“没玩过，你就说说那个地狱火的弱点是什么。”

“打到没血就行了。”

“简单。”韩凝说了一声，黑翼一展，直接冲上去了。

那些陨石一个接一个的落地，变成无数石头人……好吧，也不是无数，大概也就二十几个吧。

那石头人被韩凝的黑冰炸了一下，提早落地，有些身躯不稳。不过，见韩凝冲来，它还是尽职地咆哮一声，迎了上去。

“谁有功夫跟你磨血条。”韩凝吐槽了一句，而后黑冰直接从石头人无数石缝中炸开。本来开石头的方法就是在石缝中灌水再冰冻，这一招算是直中要害。那石头人被一击秒杀，哀嚎一声摔倒在地，散落成无数散碎的石头，身上的火也灭了。

“这算什么呀？”韩凝叉着腰，不屑地看着死去的石头人，“根本不值得我动手。”

赵恒气喘吁吁地追过来，看到地上的碎石，大吃一惊：“啊？你把它秒了啊？”

韩凝不屑地冷哼一声：“我不懂游戏，但是我懂物理啊。”

其他班的学生听到动静也纷纷加入战斗，赵恒赶紧捅捅她：“快去帮他们去，然后你就能刷存在感，笼络人心，然后……”

“我才不，”韩凝直接打断了他，“那是工具人，谁爱做谁做，反正我不做。”

赵恒也急了，又开始劝韩凝：“就是你们这种人太多了，才导致现在学校里是这种状况。你看，咱们能抵抗到现在，就说明咱们学校里的同学都挺有实力的，要是能团结起来……”

“那也什么都干不了，”韩凝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说得那么好听，那你去啊！”

赵恒立刻就怂了，缩起脖子来不说话。

“切，键盘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