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中皱眉，“那些年山庄训练死士这种事不算奇怪，可后来狼的事就值得深思了，就算要做什么药物，为什么不用人实验而是狼？说明这人还有良心。”

“人命是命，狼命就不是命吗？”

司庭眼神一冷，伯中自知失言，“我的意思是，这人会是谁呢？他炼得是什么药。”

“无色无味，就可以叫人毫无力气，不过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慢慢让人武功尽废，时间很漫长。”

“他是要对什么人下毒？若是仇人，叫人死的这样慢也不解恨啊。”

这也是司庭想不透的原因。

“不管如何这样的人要早点找到，若是他的药真如此厉害，，若是给大部分江湖人都下了药，后果不堪设想。”

他没说下去，司庭却摇头，“据训狼人说，那药物并没成功，似乎是那人突然不想干了。”

“不干了？”

“谁知道呢，人心复杂又难测，不过就算天涯海角我都要把这人找出来，为那些死去的狼报仇。”司庭冷哼道，“看没看到，人为一己私欲，命不值钱，狼又何曾招惹过人，却要当替死鬼。”

他看向伯中，后者被看的发毛，“乞丐的事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怎么交代，如若是你的人，你能杀了为乞丐报仇？”

伯中一顿，说不出话来，司庭的笑似乎扎进人心，伯中想说话，外面就有下人来报，说是杨曦那边派人来询问，伯中是否在这。

“快回你的皇宫吧，那才是你该呆的地方，你一不见了，整个京城都要急疯了吧。”

这话讽刺，却是事实，伯中想叫人下去，可下人满头大汗，说是都惊动了楚风，已经带人往这边来了。

伯中一种无力感。

不得不起身，若楚风过来必然要发现司庭，“你先歇息，我明日会再来的。”

司庭闭上眼没动也没送客，伯中只走到门边不舍得看了他一眼，最后这话不知在和谁说，“我这辈子何尝不想纵横江湖，和你一骑绝尘，可奈何命运使然，你我走到今日，实属无奈，有时候我不甘心，有时候又很认命，可若要老天惩罚我这辈子孤独之死，我只求他能善待于你，可现在似乎事与愿违，对不住了，司庭。”

直到门关上，司庭才回过神来，只觉得讽刺之极，“你对不住的何止是我，你对不住太多人了。”可是，他又能说他什么？横在两人之间的仇也好恨也罢，前尘往事，不过都是过不去自己这一关而已。

府外灯火摇曳，伯中心里空了一瞬，却又知足，没多远就看到楚风带了大批人马来接他，甚至动了京城的巡查兵，他有些不愿上马。“何以劳师动众。”

楚风见他这幅样子也没生气笑着，“主子带北疆世子出来游玩，一转眼人就不见了，不说劳师动众，现在北疆的世子都祈求着您回去呢。”

伯中看队伍后面杨曦给他使眼色，心道不好，“你把世子怎么了？”

“他是北疆使臣我自然不能把他怎么样，可主子是和世子出来突然不见得，我自然要让世子说清楚您都去哪了。”

“你这么做就不怕得罪北疆。”

“北疆对咱们出手从来不需要借口，到是咱们一直缺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头。”

“这朝堂之事，做决定的还轮不到你。”

楚风只低头笑着没说话。

伯中气绝，却又不能再责怪，他知道这是楚风故意的，故意警告他。

回了宫，就收到北疆世子那边宫女的一次次求见，他被烦得不行，想到北疆世子这些天的表现，看到他送过来的那条鞭子，先冷冷他也好，便也没管，只让人传话，“北疆世子来的时候不是说对咱们中原文化感兴趣吗，去藏书阁给他找点民俗文化的书，越多越好，叫他带人抄录，也算是文化交流了。”

说着进了御书房，楚风跟在后面笑着，“主子早该这么做了，那北疆世子可不规矩，才来这没多久就将您拖入市井，看起来无害，可有些人背地里做的事就有意思了。”

伯中皱眉，楚风把密函递到他手边，“这两位使臣来的还真是不容小徐，林老在夫子庙，可遇到了不少熟人。”

下面是一份名单，都是江湖文豪和朝廷不起眼文官的花名册。

“小心是那老狐狸故意引你的，这名册上可不一定都是他的人。”

“我自然知晓，可是，主子，他这时候大张旗鼓的接触咱们玄周的人，就算是障眼法，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他已经在我们这插了眼线。还有这位北疆世子，他以送礼之名把他那些老虎和孔雀，白狐狸送到各家大臣手里，这也是一份名单。”

“世齐专供文臣，北疆专供武将。你的意思是，他们二人联合了？”

“那倒不至于，就算联合了，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主子，咱们现在必须要选一方联手了，只要咱们出的价码更高，他们的人如何动作，都不值一提。”

伯中看着那两份名册，手指敲着，“我如两个都不选呢？”

楚风裂开嘴笑的满面华彩，“主子的意思？”

“我若谁都不选，是否他二人联合会对付我？”

“主子是说要离间两国，叫他们对立，那代价岂不是更高。”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楚风这才彻底放松下来，“我早说过，主子非凡人，将来必定要一统天下。”

伯中有些烦躁，挥着手，“我想静一静。”

“属下这就去布置。”刚要撤下去，伯中突然拉住他，“城中的乞丐。”

话没说全盯着楚风的眼睛。

后者挑眉，“我早已和主子汇报过了，皇上以前的熟人太麻烦我已经做掉。”

“我是说城中其他乞丐。”

楚风面露疑惑，伯中观察他半晌，“我今日看到了点奇怪的事，城中乞丐纷纷被杀，不是你做的？”

“我还不至于做如此丧心病狂之事，不过这事提醒了我，主子，这京城虽在咱们手上，可保不齐有人包藏祸心，这事我会去查的。”

“最好如此，而且。”

伯中盯着他的眼睛，“背后之人似乎认识我。”

“认识主子？”

伯中说了那人的表现，楚风皱眉，“我必查清楚。”

“对了。”

伯中想了想，“你帮我查一下当年山鬼山庄的事，你应该能有资料吧，我记得白羽以前和山鬼关系不错，山鬼后来跑出去一个儿子叫凌雨辰，查得越细越好。”

“主子怎么想查山鬼？”

伯中没说话，后者笑着，“我知道了，这就吩咐下去。”

楚风撤下去了，伯中还是愣在桌案前，想来想去烦躁的叫来宫人，“皇上呢？”

“回大夫子，皇上已经睡下了。”

“睡了？”

他看看天色，奇怪的，“皇上最近如何？”

“皇上最近规矩的很，下了早朝就去读书，先生说皇上的文风长进不少。”

伯中点头，刚想回手叫他下去自己要批奏折，那小宫人却犹犹豫豫，“皇上最近似乎总看一幅画像。”

那小宫人指指柜子上堆满地画轴。

伯中恍然，“他看上哪家女子了？”

伯中怕司庭厌烦，便不敢回府，直教人送东西过去，可下人汇报，司庭似乎都没到第二天早上就走了，穿走了自己的衣服，什么都没拿，琛子将司庭换下来的衣服送到御书房伯中面前，后者似乎还能闻到衣服上熟悉的味道，可人却已经走了。

世子那边似乎也不示弱，一天差人三不五时来送东西，哭求他过去看自己的文化交流研究成果，伯中被烦得第一次觉得林章这人不错，最起码人家不讨人厌，还询问使臣们多久才能回去，大概也看出来伯中烦的够呛，礼部官方的回答兜兜转转最后中心思想是，使臣一般是文化交流等办完了就会回去，就算游玩顶多呆一个月。

而这都大半个月了，林章到启程回去了，世子却没有丝毫动静。

还扬言要做名留青史的文豪，写本文化交流的风土人情实录印刷出来带回去才算能走。

伯中索性也不管他，但恰不住他三天两头派人来烦，伯中可以不见他，但汇报的人一波一波的，考验耐心。

这日伯中正在忙着皇上选妃之事，皇上看中之人竟然是一个小官的庶女，他本想和皇上商讨，叫他不用如此小心，就算娶个嫡女也没什么，可那小皇帝支支吾吾脸颊绯红的样子到是真看中了那姑娘，伯中叫了其父过来询问一二，实在上不得台面，本不同意，可小皇上难得拧起来了，第一次如此不听话就是一口咬定要娶那姑娘。

伯中观察着身家清白不像是被人指使就同意了，但要当皇后实在上不得台面何况那小官如此贪婪，若是当皇后，必要抬娘家身份，实在是没必要把那种人抬上去，直说叫她做个妃子，皇上非要娶不肯纳妃，最后好说歹说先给他娶几个妃子他再从中慢慢选皇后，他才答应。

伯中直觉得头疼，就算是纳妃也是举国的大事。

自然忙碌，而且很多大臣反对，折子中言辞犀利，朝堂暗涌互相推诿狗咬狗，伯中看着就头疼，正烦躁呢，北疆世子竟然又派宫人来汇报自己的研究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