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逊，守护骑士。”维克多被塞住不好说话，但那位给安德洗礼的神父却教训起来梅蒂丝来：“守护骑士为主之坚盾，不应妄言而扰。”

然而女骑士却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问安德：“你要投诉什么？”

这位女骑士倒是豪爽，完全不给维克多等人发挥的空间，安德自然也趁热打铁：“我要投诉裁决所所长维克多以及这位洗礼神父……叫什么来着，不，无所谓，我就投诉他们在我的洗礼仪式上作弊，我要求重新进行初长洗礼。”

“荒谬！”洗礼神父用力的跺脚，“初长洗礼一次而过，非特殊情况，没有经过大主教的允许是不能进行二次洗礼的，因为二次洗礼需要虔诚圣泥，标准也提升一大截。你居然敢质疑艾尔天神赐予的圣泥的初长洗礼，这是对天教的公开对抗，你要为此付出……”

“付出代价？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被你们烧成人碳了？还有比这可怕的代价吗？”

“异端思想，异端思想，维克多，立刻给我把他的嘴巴堵上，公然质疑天教的权威，公然违抗艾尔的旨意，你的罪孽只会越陷越深，你的来世将会彻底堕落。”

“罪孽？我只是个孩子，你们的艾尔在上，我跟他，还有他，她一样，都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给我们刀我们都杀不死一个成年人的孩子。你们只因为我们涂在我们脑门上的玩意化了，就要把我们烧死，仅仅是因为未来的几十年后，会有一个恶魔有可能……是有可能夺舍我们的身体，所以就要在我们最弱小的时候把我们烧死？”

洗礼神父训斥道：“你懂什么？这是艾尔的恩赐，艾尔提供圣泥让我们可以筛选出容易招惹恶魔的个体，让我们可以提前发现潜在的威胁提，杀死一名恶魔之子，最少可以避免它身边十个人遭受死亡的威胁。”

“可能？”安德一把跳到了巡查神父刚才对着的桌子上，一脚踹翻上面的杯子还有书籍以及本子，“仅仅是因为‘可能’就要一个三岁小孩承受死亡？那所有人都注定会死，这个注定比起可能恶魔会附身个那可就准确多了，你们为什么不烧死每一个孩子，以避免他们将来都会死，要么摔下马断了脖子死掉，要么被情敌从背后捅死，要么触犯教规被你们吊死，反正都要死，早死晚死都是死，还不在还是婴儿的时候就掐死，以免他们成长的过程中把他们的父母给气死！”

“诡辩，一个三岁小孩居然会诡辩，这是对艾尔的亵渎，这是对天教的藐视，巡查神父，我建议您立刻下令把他嘴巴缝上，等中午时候把他送上火刑架。”

然而巡查神父听得安德一番话，那双深邃的眼睛迸发出兴奋的亮光，“让他说下去。”

“兰德尔神父！你纵容恶魔之子发表亵渎言论，我可以向首席主教告发你这不虔诚之举！”

“你去告吧，但现在，我想听听这孩子说说看，一个可能被恶魔附身的孩子，为什么不能被烧死。说下去，阿格尼斯家的孩子。”

安德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位巡查神父果然不在乎维克多这群本地教会势力，亦或者这位神父还带着某种目的而来。不过眼下，他需要继续说下去，好让自己脱离指控。

“她，凯莉·伊迪丝，因为弟弟被洗礼成恶魔，父母提出疑问，全家被杀，她原本通过洗礼的净印也变成了恶魔之子。他们肯定说她父母反抗激烈，试问已经有了个女儿通过洗礼的情况下，做父母的为何会做极端反抗？为什么就不是维克多他们舞弊，所以他们的父母被灭口？当然不是，因为她才6岁，还只是个孩子，孩子的话不如大人可信。”

巡查神父望向裁决所所长维克多，似乎是想听听所长的辩解，然而维克多却冷冷的望着他，嘴角在火光下似乎扯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

安德觉得不对劲，但他必须得说下去，“我，阿格尼斯家唯一的儿子，却因为出身于侍妾，被晨星母亲看不顺眼，处处被刁难，结果洗礼的时候，父亲离开现场，唯独把恨不得我也被烧死的晨星母亲留下来监督，这里面的阴谋论，足可以写成一本10万字的中篇小说。”

洗礼神父这下坐不住了，他咆哮道：“荒谬，你又想说艾尔注视下的初长洗礼作弊，你这是公然藐视艾尔天威，你……”

安德用更大的声音吼道：“对，我他妈的就是指控你和维克多在我的洗礼上作弊，我他妈的还指控你跟维克多才是恶魔。”

洗礼神父笑了，“证据呢？”

“我只是个三岁小孩，记得吗？从躺下去开始，我就只能任你们宰割，我怎么提供证据？洗礼的圣泥你们换掉了，但原来的那个你们肯定会销毁的，我这三岁小孩都能想到，除非你们的脑子是猪脑，不然不可能漏掉。”

这个猪脑一出，一旁的女骑士噗嗤笑起来。（按照英语语境应该是蠢猪，在中文下，选择用猪脑子更贴切，希望见谅）

维克多依旧阴沉着脸，看不出喜怒，与旁边那暴跳如雷的洗礼神父形成鲜明的对比，这让安德心中的警惕更胜几分。

“你脑子转的很快，思路也很新颖，孩子。”巡查神父却更加的兴奋，“可是这依然无法证明你是对的。”

“是的，我知道，我特码的还可以说我洗礼的时候一拳就把他们三个打飞到墙上挂着，但你们还是不信，仅仅是因为我是个孩子，不……就算我不是孩子也没用，因为你们才是教会的成员，连我的贵族老爸见到你们都要抖一下大腿表示害怕的教会成员，我就算是成年人又怎么样呢？你们坑了我，我除了反抗再被你们杀死，也没有其他办法。”

“那么，你指证维克多所长是恶魔，又有什么依据呢？我不说证据，如果连基础的判断都没有，那我只能说你前面说的也都只是诡辩，与给你洗礼的莫尔神父说得一样，是诡辩。”巡查神父说道。

安德深吸一口气，“在说出我的依据之前，我有点想念母亲了，这位尊贵的女骑士锐下，您可以抱一抱我吗？”

女骑士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没等巡查神父说话就走了过来，把安德拥进怀里，然后柔声说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孩子。”

“还不够，”安德站在桌子上感受到她温暖的怀抱，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是兰德尔神父的守护骑士吧，等下我话说完，你要小心保护他，我死了没关系，他要是死了，我可就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