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是潘多拉，那你父亲是谁？"

白清追问道。

恶魔首领安琪却和老恶魔一样沉默了下来。

白清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是不是......"

"是我。"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这一刻，大殿中一人二魔都是惊讶无比。

"阿斯，你醒了？"白清十分惊喜的回头看去。

阿斯菲尔这次沉睡整整沉睡了三个月，这已经成了白清最担心却也最无能为力的事情之一。

回过头去，身边的那个虚幻的肉球终于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阿斯菲尔最常用的那个小男孩形象。

阿斯菲尔此时虽然已经清醒，但是从神情上看似乎还是十分虚弱，眉头紧皱，脸上的表情像是忧愁，又好像有一丝愧疚。

"灵体？你又是谁？为何要冒充是我父亲？"

恶魔首领安琪经过短暂的惊讶后，想起刚才阿斯菲尔的那声'是我';，立刻横眉竖眼的质问道。

白清听到后也看向阿斯菲尔，等待着他的回答。

阿斯菲尔看了看白清，又看向安琪，眼中的愧疚和慈爱更甚，轻轻叹了口气后，轻声道：

"琪琪，为父对不起你。"

短短一句话，却令恶魔首领安琪浑身剧震，瞪大了双眼看向阿斯菲尔。

只因为阿斯菲尔的声音已经不再是符合小男孩形象的童声，而是一个充满磁性的，充满了成熟男性魅力的声音。

这声音白清曾经听到过几次，印象最深的就是第一次和恶魔王阿斯菲尔见面时，在那个神秘的囚牢中进行的第一次对话。

那时阿斯菲尔的声音就是现在的声音，邪魅无比，却又霸气十足，令人心底升不出一丝抵抗。

作为情绪之王，阿斯菲尔已经把情绪控制的能力完美的融入到了举手投足之间。

安琪此时已经完全呆滞，除了两行泪珠从眼角划到了嘴角以外，什么动作都没有。

这时，终于醒来的老恶魔恰好听到了阿斯菲尔说的那句话，原本虚弱的连话都说不出的老恶魔竟然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

"魔王殿下，您...您出来了，不...您，您怎么在这？"

老恶魔双手撑着跪在地上，已经激动的语无伦次起来。

阿斯菲尔看向老恶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轻声道："巫先生，这么多年都是你在照顾琪琪，辛苦你了。"

巫老听到阿斯菲尔的话后，老泪纵横，哽咽地道："不，不辛苦，是巫不中用，不能保护大小姐周全，竟然让大小姐被围困于此，受尽委屈，巫甘愿以死谢罪！"

"巫老，您说什么呢！"

安琪听到老恶魔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立刻着急了，先是回头驳斥了老恶魔，然后紧接着回头对阿斯菲尔解释。

"父...父王，这一切都不关巫老的事，是安琪自作主张，急功近利的想要回到魔界，巫老劝过我多次，只是我没有听从，结果白白挥霍了巫老上千年积蓄的力量，这一切都是安琪的错！"

阿斯菲尔看着这对主仆满脸紧张的相互包庇，甚至不惜同时夸大自己的责任，不禁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

主仆之间能够做到如此程度，足可见感情至深，这种主仆情谊在恶魔界可谓是稀少无比。

不过想起这对主仆在人界受到的种种苦难，阿斯菲尔心里还是有些发堵，情绪也再次低落下去。

"你们不用紧张，我没有惩罚你们任何一个的想法，你们在人界背井离乡，要在灵界和人类的围追堵截下生存了三千年之久，就连我自问也无法做的比你们更好，而且话说回来，造成这一切的，不正是我自己吗，呵呵......"

阿斯菲尔自嘲的笑笑，笑容苦涩至极。

默默看着这三位恶魔的白清，终于忍不住，问道："阿斯，这恶魔首领真的是你女儿？"

阿斯菲尔看向白清，点了点头："这是我最小的女儿，安琪。"

"你早就知道她在这里？可是你为什么不和她相见呢？"

阿斯菲尔无声的笑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来见过她，还记得之前我们曾在西大陆的深林里生活过一年吗？只是我一直隐藏着没有让它们发现而已。"

"你知道恶魔首领住在哪里？"

"我收服的恶灵女王可不是摆设。"

"..."

这次轮到老恶魔和安琪在一旁看着白清和阿斯菲尔的一问一答，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重。

"父亲大人，您和这个人类的关系是？"

安琪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这也是老恶魔几次张口欲言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的问题。

正在回答白清问题的阿斯菲尔被噎了一下，沉默下来，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答。

白清看了看阿斯菲尔纠结的神情，知道他是在照顾自己的心情，因为他们两个真正的关系是主仆。

阿斯菲尔是主，白清是仆。

只是这些年阿斯菲尔几乎没有动用过作为主人的权力，对白清更是极其包容，使得白清竟然忘了他们之间真正的关系。

毕竟，恶魔王和一个小小的人类做朋友，这说出去谁信？

白清心里感觉有些空落落的，不过他也能够理解。

之前阿斯菲尔处处都依着他，只是因为把重获自由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而已，而现在看来，白清能够完成这件事的希望越来越渺茫，阿斯菲尔何必还要再放下属于恶魔王高高在上的身段，来迁就他呢？

更何况现在眼前就有一个比他更合适帮阿斯菲尔重获自由的人选，他的女儿。

白清决定自己说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之后的事就随便阿斯菲尔怎么做，作为奴仆的他没有要求任何事的权力。

"这是我的朋友...也是恩人。"阿斯菲尔抬起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安琪愣住了，老恶魔愣住了，白清也愣住了。

"父亲大人，是这个人类把您救出来呢吗？可是您不是被困于恶魔界之中么，怎么会出现在人界，而且...您为何变成了如此弱小的灵体？"

安琪在呆滞良久过后，发出了连珠炮一般的询问。

"这些...真是说来话长......"

恶魔王阿斯菲尔苦恼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