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一百二十二章上帝已死之其十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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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陈佳慈连敲了三下,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屋内传来,防盗门打开。

“啊!是陈警官!”,李嫂颇感惊喜地感叹道,“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韩昭采站在乖巧地站在一旁,他认真地观察着陈佳慈与平民百姓的相处方式,这让他受益匪浅。

因为一些过失,之前,他一直都以为,普通人还是不要和警察打交道为好。

“李嫂,您好。”,陈佳慈刚忙鞠躬道,“我这次来,是希望从您这里,借用下隔壁荆家的钥匙。”

“噢!”,李嫂点了点头,听到陈佳慈的请求,赶忙进了屋。

“这位阿姨很信任你哦~”,韩昭采靠着楼道的墙壁,说出了自己的感想,“真是惭愧,如果是我,可不会像你这样顺利。”

“活到老,学到老。”,陈佳慈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在空闲时间,她不介意与韩昭采闲谈。

“来了!来了!”,李嫂没让两人等待多久,房门是大开的,陈佳慈和韩昭采看着她是一路小跑从房间里赶出来的。

“真是太麻烦您了!”,陈佳慈受宠若惊,忙对李嫂赔了个不是,从她手中接过了钥匙。

“没有!没有!”,李嫂满脸喜庆地冲陈佳慈摆手道,仿佛对自己的帮忙十分满意。

“陈警官这才来,是桐桐又出了什么事吧?”,李嫂担忧地问道,“这个孩子挺不幸的,虽然只是邻居,但我也必须要这样说。”

“她生在这个家庭,实在太不幸了。”,李嫂十分惋惜地说道,“桐桐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这…”,陈佳慈颇感为难地回复道,她想着,不能把自己的动机给说出去,只得撒一个善意的谎言。

李嫂看着陈佳慈这副为难的神情,即便说不出口,她也猜到了,在荆溪桐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坏事。

“不是的,您想多了。”,陈佳慈忙摆手否定道,忙胡诌出来一个借口,“我们只是单纯想进她的房间看看,前几天我翻了翻以前的卷宗,觉得有一个地方不是很明白,就想来求证一下。”

陈佳慈如此说道,她料想,李嫂或许会把这当成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

当年荆溪桐的父母遭受了极为惨烈的车祸,按照程序,灌县的交警大队赶紧派人奔赴去了现场,这一点,李嫂是知道的,刑警、交警各司其职,虽然陈佳慈并没有在案发后的第一时间出马,但作为调查取证的重要一环,她也发挥出了相当的光和热,让人信服。

法不容情,但法不外乎人情,陈佳慈想到自己虽然是一个执法人员,但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寒暄过后,李嫂关了门,两人使用钥匙,进入了荆家,一阵陈旧、潮湿的空气,涌入到两人的鼻孔当中,自荆溪桐的父母发生了意外后,这里常年都没人居住,虽然李嫂隔段时间就会来打扫卫生,不过,室内也没有通风的必要。

“我进了好多人家的房子,果不其然,这里也是两千年左右的装修风格。”,韩昭采走向客厅,在电视柜里翻找着什么,“一般来说,许多乎人家的家庭相册都放站这个地方,我想看看荆溪桐和她父母的照片。”

“那我去下她的房间。”,陈佳慈招呼道,“有个事情,我估计你也猜得到,荆溪桐单方面和父母断绝关系之后,她的房间也向原来一样整洁干净,一直有打扫。”

“我之所以认为荆溪桐没有把杀手伸向自己的父母,就是因为这个,虽然她的父母是正好在荆溪桐回到灌县的时候,遭遇的意外,但分析一下,我觉得这是一个巧合,血浓于水,荆溪桐即便再愤恨她的父母,也不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唉~”,韩昭采坐在地板上叹了口气,“你在两年前是和荆溪桐有过接触的,这一点当然是你比较清楚。”

其实,韩昭采想反驳陈佳慈,弑亲案件不占少数。

翻看着相册,那里面所收藏的,是再平常不过的照片了,韩昭采并不觉得自己能从中找出蛛丝马迹,最多只能排查出,荆溪桐确实没有对父母产生杀心。

韩昭采虽然与荆溪桐素未谋面,但翻看着她从小到大的照片,进入到荆溪桐的过去,很神奇的,他觉得十分熟悉。

从憨态可掬的婴儿艺术照,再到青涩的中学毕业照,那上面记录了荆溪桐成长的过程,最开始,她的表情慢慢变得僵化起来,她渐渐熟练了起了在摄影时应保持一种怎样的微笑。

荆溪桐是疑点重重的犯罪嫌疑人,韩昭采十分清楚这一点,即便如此,仅从照片上来看,他也并没有发现荆溪桐和常人有什么区别的地方,不如说,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这让韩昭采感到挫败不安,无论如何,他都想不通这场家庭的悲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韩昭采碰上了头疼的难题,反观陈佳慈这边,却出于相当的优势,她在两年前就来过荆家,此次故地重游,进入荆溪桐的房间,竟让她感到自己似乎回到了还在读书的时候。

墙壁上贴满了奖状,纸张已有些泛白、泛黄,从墙脚开始直逼往天花版,从小学的到高中的,一个都不落下,一直以来,她都是个优秀杰出的人才,只是,陈佳慈在这个房间里,找不到任何出于女孩子的烂漫气息,这让她感到既沉重又悲哀。

推己及人,陈佳慈模拟出了荆溪桐的部分心态,如果说学习是孤独的、平淡的,荆溪桐能从中得到大把和自我相处的时间,这能让人想通许多困扰的问题了。

突然,陈佳慈想起了两年前,在这里第一次见到荆溪桐时的情况,时隔四年再回到在这个落寞又孤独的房间中,她已经得知了父母的伤亡讯息。

很出奇的,荆溪桐没有哭,但她眼睛中的灵光却已经死了,黯然失神,她平静地坐在书桌前,宛如少女时代的自己,在一张相片的背后写写画画。

陈佳慈回想起来了!当时虽然没有注意到,但如今再思量起来,那张相片上一定蕴藏有重要的信息!

下意识地,她张嘴想叫一叫客厅里的韩昭采,因为相片一般都是夹在相册当中的,如若不然,就是被荆溪桐给带走了。

正当她要喊出声的时候,陈佳慈又停顿了下来,似乎想通了什么。

书桌底下有一个抽屉,由于很多年都没再得到使用,陈佳慈很费了点力气才把它打开,既在情理当中,又在意料之外,其中尘封了一张荆溪桐成年那天,在柯达摄影馆里拍摄的一枚相片,除此之外,空无一物,陈佳慈想到,荆溪桐当时用到的照片,恐怕就是这个了。

荆溪桐的房间没有拉窗帘,这是这间房子里采光最佳的区域,雨后天晴,正面的彩照在反射下显得光彩熠熠,荆溪桐笑着,那是少女的青葱岁月。

翻到背面,果不其然,正是荆溪桐当年写下的内容,陈佳慈对此感到庆幸,但很快,却又陷入到一股深深的沉思当中,她不知道,这究竟是算诗,还是说算悼亡词,要说是遗书,那也说不定,这让她有些难以理解。

荆溪桐的字迹秀丽敏锐,灵动活泼,只见她在上面如此写道:

把灯关了,你是否能遵守规则?你是否还能像个人?

抹去你的身份,隐藏你的轮廓,是否还会沉沦?是否还会犯错?

世界太暗,合理化人的坏习惯,光芒也因此成了光害。

嘲笑,贬低,讽刺,这是谁的不安?

窥探,批判,论断,这又是谁的真爱?

分寸,尺度,道德,谁都在耍赖。

你我都是神。

今天想让谁活?

舆论卷起尘埃,染脏一身纯白。

你我都被伤过,可是反过来也成了凶手。

善意全面瘫痪,攻击弥补缺憾。

无差别的伤害无处不在。

有些恨与挫败需要被爱取代。

你我若能够并肩相,坐故事是不是会有些不同?

你我都是神。

今天想让谁活?

舆论卷起尘埃,染脏一身纯白。

你我都被伤过,可是反过来也成了凶手。

善意全面瘫痪,攻击弥补缺憾。

无差别的伤害无处不在。

有些恨与挫败需要被爱取代。

你我若能够并肩相,坐故事是不是会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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