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夜鸢都不知道，他们也没必要自找苦恼。

夙昭深知这次异常凶险，主动问玄蛟："你认为如何？"

玄蛟吐着舌头前伸，冷笑道："办法倒是有。"

众人都静听，期待他的答案，他却在这种关头学灵光那一套说了句正确的废话。

"把这些东西都杀光就行。"

众人哑然，夙昭了解玄蛟，最次问道："当真没办法？"

玄蛟动了动那庞大的蛇躯，鳞片刮到地面的黑蝶残翅，发出如刀刮铜镜般令人牙酸耳刺的尖锐杂音，回夙昭道："想想怎么逃吧。"

夙昭："..."

众人俱都缄口不语，其实不用玄蛟说得如此直白，他们心里都有自己的判断，因为他们都能感应到这种为的亡灵实在太多，累积起来使得宣华夫人和宇文化蝶拥有几乎无穷的怨灵之气，他们与之比较如滴水于江河。

一片沉寂中，最后是长孙无尘出来说话。

"我现在是少掌司，你们得听我命令。"

李凉夜侧眼看了看他，蠕动嘴唇，但到底没说话，却已心知长孙无尘要说什么。

"我和凉夜兄留下来挡住她们，你们出去赶紧把魏真大人找回来。"

长孙无尘说罢，接着笑问李凉夜："我要是说我自己留下来，你也不不肯走的吧？"

这一句倒在李凉夜意料之外，他愣怔片刻，随即也是一笑，难得的笑意，尽在不言中。

在这种情况下，这是他们彼此间的心照不宣。

然而夙昭有特别的冷静，直接说道："谁都不能走！要是这些东西跑出去，外面即刻变成炼狱，我们就算把魏真找回来，那还有什么意义？"

长孙无尘如何不知，他原本的考虑就是他和李凉夜留下来，尽量拖住宣华夫人和宇文化蝶，然后找魏真只是表面说辞，暗地里他会让夙昭等人尽量把外面的人都移走，起码把无极观和司夜台周围都清空。

然而他也来不及解释了，在他们言语之间，周围已看不到蝴蝶，这些原本所谓的蝴蝶全都变成了漂浮的冤魂，这片昼海原先有多灿烂，此时就有多晦暗，滔天的怨气弥漫堆积，在天上形成低沉的铅云，浓厚得像是在酝酿一场瓢泼的墨雨。

此时宣华夫人已从她刚才的愤怒中恢复过来，这也意味着她将所有伪装成蝴蝶的亡灵唤醒。

这时就算长孙无尘和李凉夜要掩护夙昭等人走，也再没有刚才那样的机会了。

宣华夫人和宇文化蝶的周围开始围绕着许多黑色的魂魄，那些魂魄在她们身边是安静的，甘愿做她们的奴隶。

因此当宣华夫人忽然冲下来时，那些鬼魂跟随着拉扯撕咬，传来震耳欲聋的哀嚎。

后面那些司夜台之人见状，有的望风而逃，有的早吓得瘫软在地。

长孙无尘抬头看天，忽然问道："凉夜兄，你想走么？"

李凉夜："不。"

长孙无尘："你想我走么？"

李凉夜："想。"

长孙无尘："如果换做你问我，我的回答和你一样，我不想走，但我想让你走。"

李凉夜："..."

长孙无尘转过头来看着他，笑道："那都别走了吧。"

李凉夜被长孙无尘嘴角那抹笑意吸引，随后带得他也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