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再度洒下，把屋子里所有的房间都照亮，透过窗户的阳光折射出五彩的光晕，空中飘摇的灰尘让光晕变得更加模糊。

小男孩睁开迷糊的睡眼，稍稍动了动头看向窗外。

天亮了。

他把趴在胸前沉睡的小黑轻轻捧起放到一旁，拉开被子坐起身，挠挠凌乱的银发，打了个哈欠下床了。

他拍拍自己的脸清醒一点，轻轻用手掌抚摸小黑毛茸茸的身子，小声地在它身边说 ： “起床啦~”

“yiu！”

软软的黑毛球睁开了眼睛，像是打哈欠一样趴下去，浑身都软成一坨，接着迅捷跳起准确地落在厄瑟斯头顶。

叠好被子换上外衣，伸手摆正床头柜的那摞书，又扶了扶小黑，轻轻在它身上拍了拍确认稳稳地趴着，厄瑟斯打开了门。

走廊还是那个样子，阳光给地板铺上了一层金金灿灿的地摊，他踩着吱呀的地板来到客厅。

埃库整在看报纸，这张报纸倒是正常的了，但是昨天那张不知道被放哪去了。

桌子上还有一杯咖啡和一杯喝光的红茶，即使喝完了，厄瑟斯还是能从味道分辨出那是红茶。

他哼了哼揉揉鼻子，什么时候自己的鼻子这么灵了，以前都得靠近才闻得到。

“今天醒得有点早啊。”埃库放下报纸对他轻轻一笑，和善的笑容就像早晨的阳光般温暖。

“只是睡得早。”这次他不再偷偷去看报纸，而是直接走到埃库旁边看。

「阿珂里出土古剑……」

他还没看完，埃库就把报纸收起来放在身后，他的视线随着报纸转过去，看到的是父亲温和的笑容。

“今天跟我进城一趟。”

“好。”厄瑟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去吃早餐吧。”埃库笑着推推他。

待小男孩离开客厅后，埃库重新展开报纸，上面最醒目的「阿珂里出土古剑」并不是他的重点，他看的是右下角关于光明教动向的记载。

最近光明教想弄个圣女出来忽悠民众了，按照他们的典录上记载，圣女是高于除教皇和帝王的身份。

历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圣女，是在明格底建国时那段动荡时期选举的。

当时，人类除了两三个国度外，还有许许多多的部落，它们的数量远比这几个国的人口还多，彼此之间也是属于互不侵犯的关系，因为一旦引发战争，那些分散的部落绝对会团结起来一致对外，那庞大的人口远远不是这几个国家能承受的。

好在那些大部落也没有要引发战争的意图，所以他们彼此处于互帮互助，却互不干涉政权的场面。

那个时候，便有了光明神创造世间万物的说法，而那时候许多人信仰的是太阳神，后来也不知是谁扭曲了概念，说光明神和太阳神是同一个神，于是就成立了光明教。

当时，明格底的国王征战多方，虽然征服了许多部落，但毕竟是战争年代，国民没有什么精神支柱，国王本人也没什么温和的统治手段，或者说也没时间去实施。

国内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反攻，所以征兵收税等一系列行动非常麻烦，况且战争期间，国库的金币都用光了，不加重税务的话军队就运转不起来，军队运转不起来别说远征了，就连保国都成问题。

于是，加税的通告一出来，让本就不平稳的民心更加惶恐，甚至有许多承受不起税务的打算逃往他国。

这时光明教鼓捣出了一个圣女，说是神的在人间的代言人，市井之间谣传的版本是，圣女是教皇私生女。

但无论如何，明面的身份依旧是圣女，身份仅次于帝王和教皇的圣女，更是被那些神职人员供为最崇高圣洁的存在，都吹捧到天上去了，而且长得又倾国倾城，在当时对安抚人心起了很大的作用。

而现在不是那种战争年代，也没有什么会使人心动荡的事情发生。

埃库忽然眯起了眼睛，开始琢磨光明教的意图，万一搞个什么宗教政变就麻烦了，不过看样子光明教那个老头也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难道是想靠宗教信仰收复黎州？

他想起黎州那些骑士在烈日下艰苦训练的模样，摇摇头不屑的笑了笑。

管他的，只要不影响到我就行。

“厄瑟斯，好了吗，我们走。”

埃库披上棕色斗篷，把他的脸遮去一半，留下的那抹温和笑容此刻看起来却那么毛骨悚然，可以看到他那双淡绿的眼睛在斗篷下发出凌厉的气息。

带上斗篷后的埃库仿佛变了一个人，浑身都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周围的空气几乎凝固成许多碎块，令人呼吸都感觉到困难。

“好了！”厄瑟斯急急忙忙地从厨房走出来，嘴上还咬着一块蔬菜。

埃库撩开斗篷微微一笑，拿出一件小的灰色斗篷给他套上。

“最好把它抱着。”

厄瑟斯带上灰色斗篷后整个人的气息也低沉了很多，但是头顶却有一团圆圆的鼓起。

小黑有些不满地叫了一声，斗篷向上顶了顶。

“帮我个忙。”埃库笑着把手按上去，接着小男孩的头顶就瘪下去了。

“咦？小黑呢？爸爸你把小黑弄到哪里去了？”厄瑟斯摸摸头顶，只能摸到自己的头发，而不是小黑毛茸茸的手感。

“它在你的心里，阿德应该有跟你说过 保护好它。”埃库帮他紧了紧斗篷，再胸口处系好。

自己也拉拉斗篷，带着他离开村庄踏上那片一望无际的平原。

城市离这里还有好长一段路，离开了村庄和森林，这边一眼望去全部都是郁郁葱葱的绿色，无论春夏秋冬，这里的草地都是绿色的。

顺着商人和佣兵们立下的路标，埃库带着厄瑟斯缓缓行走着，这是少有的几条路，因为走的人多和马车碾压才将强行弄出来一条路，但人多也只是相对其他地方来说而已，所以这条路还是有很多草。

“爸爸，我们这样要走多久啊？”厄瑟斯抬起斗篷下的头，碧绿的中是更加翠绿的草原。

埃库笑了，他弯下腰轻轻碰碰小男孩的头 ： “要不要和爸爸比赛？我们看看谁更快到达城镇。”

厄瑟斯点点头，头顶没有小黑，所以点头的时候头发被斗篷摩擦了几下，感觉怪怪的。

“那么，我就先走一步咯。”埃库笑着站直身体，瞬间喷发出凌厉的气势，气压将四周的草地都压倒下去 ： “再不开超限状态你就跟不上了。”

“诶！等等我！”

小男孩也顿了顿，爆发出浓烈的黑色怨气，脚一跺飞快追上父亲的身影。

只是他却没有发现，他站着的草地留下了两个脚印，中间的草全部枯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