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的，要不要先进去看看？”关栽在门口犹豫了会儿，看了看门牌号，核对了一下地址，确信自己没有找错地方啊！又一番检查之后，进了自己的屋子。

“无所谓了。”虎心不在焉地也跟了进去屋子，顺手关上看门，坐在了沙发上，一副看热闹不嫌弃事大的样子，“等屋子的主人回来，你们打一架就对了！”

关栽撇了撇嘴，没有回他话，在房子里四处游荡了起来。

的确，屋子是他的，房间的格局，甚至是家具的位置都和之前的一样，灯具也没有一样的，客厅左上角的小灯泡被拆到厕所里，改变的仅仅是装饰，地板还有墙纸。

终于算是找到一点熟悉的感觉，关栽也在沙发上，刚准备打开电视，锁芯转动的声音在门上响了起来，虎和关栽的视线同时落了上去。

“咦，家里来客人了。”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有些复古气息的黄色油头，碧绿色的眼睛，带着黑色的眼镜框，大花衬衫和大裤衩，嘴巴里却操着一口地道的中文。他左手提着蔬菜，右手的钢丝还插在门锁里，这货开门的方式居然和关栽一毛一样。

看样子他并没有因为家里多了两个人而感到震惊。

“师……师父。”关栽结巴了一下，语气震惊，但是又马上摇了摇头，把这个糊涂的念想扔了出去，他的师父应该更老一些，“不不不，你不是。”关栽否仍道。他偷了那个死老头的钱跑了这么远的路，两人都好几年没有联系了，有没有事先的通知，师父“老瞎眼”怎么可能找上人来。

“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家里？”关栽正了正声音，语气大义凛然。

“你家？”中年人笑开了，打着哈气进了屋子，菜扔在了厨房的桌子上，“我家老头半年前临死的时候说把这个房子转给我的，这是你家？”

“瞎扯！”关栽嘲讽了一句，但是从中年人的话语中，听他说他还有个老头，关栽脑子里面伸出一个念想，莫非这人是那个“老瞎眼”的儿子，但是关栽曾经跟了他混迹这么久，没听说他有个儿子啊！

中年人拍了拍脑袋，“哦，对了对了，我差点忘记了，这个倒是没有，老头临死之前说这个屋子是他徒弟的，这是他徒弟欠他的，难道你就是他徒弟。”

“果然是那个老贼。”关栽嘴巴扯了扯，有些尴尬，但是心里莫名的舒了口气，就像是在自己最孤独的时候，远方的故人突然传来了声问候。

虎所想要看的热闹架终究没有起来，这两人居然还有些一见如故的感觉，中年人自我介绍着：“你好，出次见面，我叫百里，我听我老头说过你，你叫关栽是吧！他的得意弟子。”百里为了表示友好伸出了手，嘴里又解释了一句，“之前你的房子的装潢太难看了，我就改了改，所以请不要介意。”

“你好！”关栽回敬，其实他和老头的关系挺深的，至少火灾之后很长一段路都老头陪着走过的，现在想起还有些怀念，“老头他……等等，你刚才说他死了。”关栽才反应过来，百里之前说的事。

“嗯！”百里应了一声，看不来有什么悲伤的情绪“快一年了。”百里笑道。

“怎么……怎么死的？”关栽很问道。

“年轻时候偷东西，身体被人打着留下来的隐疾，其实老头一直想要来找你！但是身体一直都不好，医院里面躺着，之后就熬不过去，他走之前给我说，他有两个儿子。”百里声音很平淡，一边打鼓着手里的菜，一边侃侃而谈。

“他……”关栽噎住， 深吸了一口，把眼睛里面的东西收了回去，坐下来在百里的对面，和他长谈起来。

老头走了，一生不光彩也算是精彩，至少对于关栽来说，刚听闻这件事情，心里终究还是有些那一释怀。

没有打架，这幕戏就不好看了，虎不关心他们谈话的内容，但是在百里和关栽专心连天之际，多看了这人几眼。

百里的脸侧，贴近头发的地方，有一条很浅的深色皮肤，和旁边的脸颊对比鲜明。别人可以不清楚，虎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常年易容的人在使用人皮面具的时候这些地方因为药物和粘胶的缘故，导致皮肤受到不打不下刺激，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个样子，很难去除。

两人一聊起来就没完了，虎索性睡了一觉，最后还是被关栽叫醒的，时间已经贴近傍晚了，虎肚子有些饿。

百里想要留关栽下来吃饭，关栽主动拒绝了，连这栋房子也不要了，留给了百里。百里倒是没有怎么推辞，欣然就接受了，一直把关栽他们送到小区门口，自己独自回了楼上。

失去老窝，虎和关栽也只能住进酒店了。

但是酒店的地址确实有一番考究，最后是虎决定下来，他选择了一个离机场很近的地方，近到因为晚上回听见飞机降落的呼啸声。当然了因为呼啸声影响了客人的休息，所以酒爹也不是很贵。

虎当然那还有其他的意思，方又要回来了，他在这这里等方又，好好地和她“谈一谈”。

安顿下来随便吃了一些东西，关栽没事打起了游戏，对于他来说，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清闲的日子了。但是虎在G市谁的敢咬上一口的猛男，在这里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有些疑神疑鬼，在旅店现实到处检查屋子里面的布置，之后找了一份地图，研究了一下所谓的逃跑路线，有分析了四周高楼的位置布局，标注出来了几个检测点。

关栽游戏打着瞌睡了，虎还在忙着，关栽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倒是从虎身上看到曾经自己的影子。当时他怕着安海，怕着牧羊，怕着虎的时候，也是这幅鬼样子。

虎也有怕的东西，而且在飞机上，虎依旧给关栽说过，他在怕死神——十三号。

“那人又那么恐怖嘛！”关栽说这句话的时候，但是有几分事不关己的作态

虎点了点头，他似乎并不介意把自己的弱小的一面暴露在关栽面前，或许是他觉得暴露了也没有什么。关栽从开始到结尾，都是战斗力不足五的渣渣。

“能聊聊，我很好奇，有什么能让戏耍了皇帝的恶魔如此不安。”其实关栽真正的想知道这件事情，无非是嘴贱要想过过瘾。

“这事儿啊，当时飞机上人多嘴杂，现在你想要听，我便说出来，事情还要从很早说起。”虎出乎关栽意料的，一口就把事情给答应了下来，喝了一口水，看样子准备长谈了。

关栽有些后悔，自己每次好奇都有好事，但是现在后悔也晚了。

“还记得之前我说的嘛！当年我的父亲，他长年不在家，他当时除了委托一个保姆照顾的我们，还早了一个就近的朋友，他就是十三号，死神。”

既然都得停了，关栽作正了身子，听得更仔细。

“死神是父亲的好友，我至今都不知道他的真名，所以用死神代替。死神是没有子嗣的，不知道只在父亲的默许下，还是在他只做主张，他想要把方又变成他的继承人，变成他那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关栽听着听着，在虎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恨意。

“我当然不可能让方又成为他的继承人，方又看着那人就哭闹不已。之后我决定开始和他抗争。我不许他进我们的屋子，不许他见方又，不许他踏进我们的院子的一步，但是我不许又有什么用，一个小屁孩而已。父亲又一次回来，我给他提及了这事，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回复。”

“方又被吓哭了，有一整年晚上都会惊醒，精神憔悴，医生说在这样下去，方又很容易患上抑郁症自杀，活着猝死。当晚回去我变有了新的决定，我要杀了这个人。但是幸运的事，青峰山的事情发生了，父亲和死神都死在上面，那一天，我高兴地抱着方又，给他说，我们解脱了。”

关栽呼了一口气，故事在这里似乎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