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栽慢慢让自己平静了下来，认真思考了一下现在自己真正的出路。首先，关栽自己都能都猜测到自己被设为定时炸弹，那么牧羊也肯定如此。

如果从这个角度去揣测，这十五个人看似是他关栽的手下，但是可能真实的情况可能仅仅是牧羊的眼睛。牧羊让他来搜索这片区域探路，也无非是为了把他支开。

甩了甩头，关栽把这些想法抛之脑后，又向前走了几步。街道开始莫名的昏暗起来，光线变淡了，前面似乎是个死胡同，连山脚的火光都没法渗透到这里来。关栽刚准备离开，却注意到了另外一些东西，前面那个巷口，一丝蓝色的幽亮从里面渗透了出来。

“你们三个去看看左边，你们二个看看右边，我自己去前面看看，两分钟之后，我们在这里集合。”关栽吩咐了道。

他想去那个位置看个究竟，一种直觉在不断的告诉他，他应该去那里看看，或许这可能带给他目前的困境一些改变。

五个手下面面相觑了一下，也就迅速散开了，剩下关栽独自一人朝着更深处走去。

“啪！啪！啪！”脚下有积水的声音，关栽每走一步，声音都在他的耳边回荡着，还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旋律感。

蓝色的幽光随着步伐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显眼，又是几步，关栽终于站在了巷口。但是现实终究是让他失望看，巷子里面仅仅是一盏蓝色的灯，被风吹着，慢慢摇晃着。关栽不甘心，他的直觉很少欺骗他，他又往里面走了几步，似乎看见了一个人影。

“谁？是谁在里面！”关栽大吼道，“举起你的双手，不然我就开枪了。”

但是人影已经没有说话，甚至一点动作都没有，关栽手有些发抖，下意识的动作，一颗子弹从枪口倾泻了出去。

“嘭。”这是枪声。

“啪！”这是玻璃破碎的声音，随着这一声声响，人影也跟着消失了。关栽摸了摸自己额头，上面全是汗水，看着脚下的一地碎片，关栽自己叹息道，什么时候他变得一惊一乍了，在这个巷子里面，不知道是谁放的一个镜子而已。

他也有些叹气，或者是觉得自己有些愚蠢了。现在唯一能好好活着的办法就是在牧羊的羽翼下呆着，之后祈祷他能够再次获得争斗中的胜利，这是他想要活下来，赢面最大的选择。

把所有的犹豫顺着胸口的一口浊气全部吐了出来，关栽转身准备了离开。

但是不知怎么的，这个巷子他居然在不知不觉之中，走了这么深一段距离，之前那条主道，离他都感觉有些远了。

关栽一步步走在幽深的巷子里面，脚下是水声，“啪！啪！啪！”

渗人心骨。

就真如关栽所料想的那样，牧羊其实根本就没有组织什么队伍去四处搜查敌人的踪迹，他们都驻扎在狐的那家旅店的周围，并且已经部署好了防御，严正以待着。

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还派人出去找敌人，分散了自己仅有的实力，这样的行为和找死基本没有什么区别。至于关栽，牧羊就是让他去送死的，能送掉自然是最好，如果关栽侥幸活着，但是也算是把他支开了，牧羊还是有些忌讳十五号的催眠术，在关栽的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面，他也没有办法给自己添什么乱子。

“报告！老大，我们在东区发现了有枪声。”耳机里面传来牧羊部下的声音。

“东区的部署全部着急回来，我们一起好好会会我们的客人。”牧羊吩咐了下去，他明白安海比他更加急躁，他就像是他的父亲安山一样，越是在紧要的时刻，越是疯狂，同时他们的行为也就越接近野兽。

屋子的阴影里面，许多身影攒动着，这一切都被牧羊收入眼底。

双方部队都集结好了，似乎这次他们的见面比他们之前任何一次交锋都要讲规矩，没有埋伏，没有陷阱，仅仅就是双方彼此对垒，甚至算是牧羊这边在等着安海做好准备。

他们都选择停留在了对方和自己的最大火力射程范围之外，无比默契。

“十五号在哪里？”安海先发了话，他透过扩音器吼着。

牧羊有些像嘲笑对方，“你没有找到他？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安海布了这么大一个局，结果混到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收获。

“他？”一具尸体被扔到了战场的中间，“确实是死了。”

安海扔出来的这具尸体，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而且尸体的面容基本完全被毁掉了，全是刀伤，导致没人能够看清楚他的容貌。

“你说是谁就是谁？”牧羊笑开了。

“别个我装蒜。”安海的声音有些冷，“我在青峰庙找到这个家伙的踪迹之后，就一直没有跟丢，直到他出现在了你手下的旅店一次，后来我们又发现了他的踪迹，但是我最后找到了只有这具尸体。”

牧羊摇了摇头，这个尸体的体型不像是虎，虎要比这个人壮硕，“你自己无能，问我？”

“我找完了这座山的每一个地方，都没又发现人，除了……”

“除了我这里。”牧羊冷眼扫了一下自己的部下。

安海背地了挥手，调配了一下自己的部下，嘴巴上喊着，“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和他狼狈为奸。”

“我可不是你。”牧羊的眼神重新回到了战场，“虎背叛了我，伤了我两个部下，已经是不死不休的结局，我不是你，自己杀死自己的心腹，半点犹豫都没有。”牧羊当然指的是吴匡。

“他该死。”安海结束了通话，双方其实已经没得探了。

“那就来……”牧羊的话音还没有说完，一只小队就插入战场的中央，正是在外面晃完了回来准备报告的关栽。

关栽领着自己的小队进入了战场的中央，神经有些大条的关栽在愣了一下之后，明白了自己的现状。

他对着对垒在两边，架着枪的兄弟们，拱了拱手，“大家吃好，喝好啊，天气不错，我先撤了。”

但是谁又会在乎他。

“砰！砰！砰！”子弹开始疯狂的倾泻而下，关栽抱着脑袋，在双方交火最凶猛的地带像是老鼠一样，不知所措的四处逃窜着，甚至差点跑进了安海的阵地。

牧羊在上面看着，有些无语，嘴里嘟哝了一句，“这要是能活着回来，你们一脉的运气可真好！”

不一会儿，牧羊的门被人敲响了，关栽站在外面，落魄地站着，这个家伙除了吃了一些土，衣服弄脏了，甚至练皮都没有破，“抱歉，我没有找到十五号。”

牧羊眼皮跳了跳，压制了胸口的气，“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