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滚着热气，在阴暗的房间里散开了，没有开灯，三人对面而坐，却看不清楚对方的面容。

“小姐是怎么忆起这些事情？”林松压着声音。

安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倒是反问道，“为什么我会忘记这些？”

茶杯被摆弄一阵，接着茶水被吞咽的声音，“是当年安海大人的所为。”这个事实在林松口中得到了确认。

“为什么？”

“安洋小姐被介怀，安海大人不是故意的。”林松起身，不知道走向何处，“当年大人把小姐锁在衣柜里面长达一个月之久，仅仅是为了不想让小姐看见一些东西，却不想，小姐出来却失去了之前的记忆。”

“处于自我保护吧！那种黑暗和压抑的环境，对于年幼的安阳来说是难以承受的，肯定会激发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关栽对于这种保护显得熟知，因为他在自家的火灾之后，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也是基本失去了过去的记忆，后来只是慢慢想起来了。

“嗯。”林松承认了，“那个衣柜后来被老姜搬到了自己家里，还涂上了颜色。”

安洋现在倒是不想追究这些了，“到底是什么我不能看见的？甚至在之前，你还试图对我隐瞒。”安洋想把自己的困惑一次性问个清楚。

“杀人？”

“杀谁？”安洋大声追问着。

“你的父亲，安山。”林松放了一张照片到安洋手里，但是屋子里面一旁黑暗，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我父亲，不是安……”

林松回到了座位上，直接打断了安洋的说话，“易容术而已，而且你们不是在姜爷的故事已经知道安海的身份了，他是你的哥哥。安海，安洋，你们母亲慕五取这个名字之时，还留下了一幅画，愿你们如同汪洋一样，平静，祥和。”

“那‘杀大辉于川河’喃？”关栽问道，那个叫做吴辉的男人的自杀是整个麻烦的开端。

“你们怎么得这这些？”林松愣了愣。

关栽老实回答道，“从安海的黑山羊角里。”

林松纠正道，“那个黑山羊角不是安海的，是安山的，每一任十六号只有十六个黑山羊角，每一个的内侧都会刻有他们的一项罪行。”就像是安洋他们在故宅墙壁上看到的那四个大字——“铭刻重罪”

安海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所以多拿了两个黑山羊之角，筹成了十八个，有两个是属于安山的。

“吴辉喃？”林松突然想起这个人。

“辉叔，死了，安海说是自杀。”安洋语气很平静，也就是因为想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她才会和关栽一起被安海追的鸡飞狗跳。

“老大既然说是自杀，那就是自杀吧！”林松顿了顿，语气有些感叹。

安洋拔高了音量，“我不信”

“吴辉是我们那么多人的最实诚的人，实诚的死了，我这个懦夫还活着。”林松在屋子的黑暗里面低语着，开始叙述，那个被重重迷雾遮掩的曾经。

吴辉的自杀从事情最开始说起。

所有的事情的起因是他们父亲安山的疯狂，不知道出于怎样的原因，当时的安山把手下大辉捆上了手脚，溺死在了川河之中。

突然起来的变故，是所有人都未曾没有料到，林松和当时二十二岁的安海去认领了大辉尸体，警察不依不饶，因为故意杀人太明显了，但是他们还是想着法子帮助安山掩盖，认为安山一定会给出一个解释。

但是没等到安山给出这个解释，第二个命案出了，是林松的妻子林瑶，她同样也是死在安山的手中。

事发当晚还是少爷的安海就找到了林松，和他一起拟定杀死自己的父亲安山，安海的理由，父亲已经疯狂了，杀了他是解脱，不然大家都有可能被置于危险之中。当时还在愤怒中的林松想都没想，果断答应了安海。

接下来“水鬼的诅咒”最巅峰的时间，十六号下面的派系分为了两波，一部分坚固捍卫安山，一部分支持安海。父子相争，血肉相残，每个死去的人都被抛尸在川河之中。

事情最后当然是安海赢了，在一场晚饭中，他成功杀死了安山，为了威慑那些还忠臣于安山的部下，他把安山的尸体挂在院子里，挂了一个月，也就是这一个月的时间，安洋被囚禁于那个阴暗的衣柜里面。

然而之一切变故，吴辉都没有参见，因为当时他被委派到四号手下做一个卧底，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改头换面的景象。

因为吴辉的父亲死了，处于他们父子极为深刻情感，当时的安海选择欺瞒了吴辉，给他说，这是他的父亲大辉是死于四号之手，也顺便以此为借口，将吴辉调了回来，在安海的授意下，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情，只字未提。

事情一切都了解了，林松也清醒，或许那个时候安山还可以拯救，毕竟他是所有人老大，但是他们最终的选择是直接杀死了他，处于这样的考虑，林松给安海说自己不干了，而林松就留在了这片墓园里面，看守安海和林瑶，和自己死去兄弟的尸骨。

也不姓吴了，改姓林。

“那辉叔的死？”安洋最后提到了这个话题。

“后来我每次吴辉喝醉之后，他总是毫不掩饰对四号的杀意，大辉的死，就像是梗在他胸口的刺一样。”林松长长舒了一口气，“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对他隐瞒真相，是好还是坏。”

关栽描述了一遍自己当时在旅馆里面的景象，后最后一看在半夜看到那个弄得叮叮咚哦东，监视自己的人。

“或许是出于误解吧！毕竟吴辉是唯一不知道真相的人，就像是你们说的，他窃听了关栽你的对话，知道了‘杀大辉于川河’，那家伙可是知道黑山羊角的含义，他不能报复老大，也不能坐视杀父之仇，所以就自杀了吧！”这是林松的解释，也是目前最为合理的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