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无尽黑暗中的每一刻的都无比漫长，每一秒钟都分裂成了数份，挤在本来就无比宽裕的时间里，关栽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直到自己完全合不上眼睛。

排气扇的声音在密闭的房间中回荡着，关栽之前抹黑摸到了它，就再铁门的正上分，被铁网隔开着。

“安洋。”关栽没事就在，屋子里面摸索着，一会翻开看看这个箱子，一会儿在墙壁上摸摸，像是能在墙上找到武侠小说里面的机关一样，以此来打发漫长的时间。

“说！”安洋却不是很乐意，本来就低矮的屋子，还被关栽弄得乱糟糟的。

“安洋！”关栽像是闲着没事，把名字叫来玩玩。

“说！”安洋拉长了预期，她也睡不着了，但是被关栽这样烦着，耐心早就被透支了。

“安洋！”关栽叫了一遍又一遍。

“你给我闭嘴。”安洋吼着，让关栽保持了暂时安静的状态，但是他知道这样时候没有用的，因为过一会儿关栽又会开始烦他，就像是几分钟前自己警告之后一样。

关栽嘿嘿笑了笑，把女孩子惹怒了，终于安分了些，开始坐在乱遭的地上，目前这个无解的僵局和神秘的林松。

他们上次吃饭，从林楠那个小屁孩哪里得知了吴这个姓。林松，吴松，直接表明了这人是安海的手下，再加上他袭击了自己，和姜爷的对话不符合，就更加落实了这个身份，甚至姜爷在医院的事情，可能就是他动的手。

但是这样分析就有些地方不合理，因为对方如果想要灭了姜爷的口，那么早就可以动手，姜爷毕竟一个人一直在独居，而林松是在自己和安洋两人接近了姜爷之后才动的手，至于偷盗姜爷家的黑山羊角和给他们虚假的信息，看的出来，林松一直都是想极力想隐瞒一些东西，只是后来真的隐瞒不下去了，才选择了杀死姜爷这个极端的方案。

关栽正想着，“呲！”门上的送饭的小口再次被拉开了，两人终于又等到了下个饭点，在这个屋里里面，饭点是唯一的计时方法。

光从小窗口涌了进来，同时进来的还有两个盒子，这顿饭相比于之前的牛奶面包丰盛了许多，塑料盒子里面装着热菜和米饭，揭开了盖子，香气溢满了不大的屋子。

“林楠！你老爹弄这么好，不会是我们的断头饭吧！”关栽就是简单最贱来了一句。

“是的！”这两个字的声音，可林楠的声音，而是林松的声音，有些冰冷和嘲讽，“等会你们吃完了，我把一氧化碳冲入这个狭小房间的每个角落，不用担心，我会把你们好好安葬的，就在那些无名的墓地之下。”

“玩笑开打了 ！吴松，对吧！你是姓吴吧！就像是吴辉和吴匡他们一样。”关栽愣了愣，觉得对方不可能怎么简单杀死两个人，毕竟大小姐安洋还在里面

“林楠那个小崽子。”林松低声骂了一句，没有回答关栽的话。

“饭不吃的话，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死了，吴松。”关栽扣上的菜盒，语言散漫，就是要告诉对方，你吓我，没用！

“你还是叫我林松吧！”林松愣了愣，“谁说不吃饭就可以不用了死了，呵。”

关栽还想说些什么，“呲”，小窗口再次被拉上了，屋子有重新被卷入黑暗里。

“喂喂喂。”关栽觉得气氛有些没对，使劲拍着门，“骗人的吧！”

但是林松却没有用语言回答，取而代之的是屋子里面声音的改变。小屋子的排气扇就在门上一点的地方，先是电机声音的消失，电扇的声音慢慢地弱了下来，最后屋子里气流不流动了。

“呲。”放气的声音，就来自电扇后面，外面的林松切断了排气扇的运作，直接通过排气口向着屋子里面输送一氧化碳。

关栽不信邪，吸了一口，一股晕眩直接冲到脑子里面，最后靠着墙才勉强稳住了身体。

“快拿衣服，把纸箱包着，堵住排气口。”关栽缓神的时候，对着安洋吩咐着。

安洋照办，但是即使这样，两人还是垂死挣扎的老鼠，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关栽使劲踹着门，声音在屋子里面荡开，震得人耳朵生疼，他大骂着林松，外面静悄悄的，一个回答的人都没有。

这些致命的气体终究还是会渗透进来，两人的挣扎注定是一场无用功。

“死定。”安的声音有些颤抖。

关栽沉默不语。

生命开始最后的计时，安洋累了，躺在地上，关栽背靠着纸箱，堵着气孔，延缓了两人的死亡。与此同时，这个小屋子里气体是有限的，随着二氧化碳的增加，屋子变得潮热，两个人脑袋也开始变得晕起来。

“说遗言吧！”关栽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可笑的是，偏偏到了这个时候，本来是沉默多时的两个人，现在话一下子多了起来，但是他们说的不是遗言，说的是自己的一生，他们都想靠一张嘴唠叨完一样。

关栽说着自己在异国有多么牛逼，当年自己出师那天，把自家师父偷了个干净，跑了个十万八千里，之后在认识了一群狐朋狗友，干着一些见不得人勾当，之后花天酒地的挥霍着自己的钱好岁月，就要这样过上一生。

安洋前十五岁时没有记忆的，她的记忆是从她十六周岁那个生日才开始变得清楚，她说着安洋对她是多么严肃和苛刻，两个叔叔对她有多好，她就像是拥有三个父亲，但是一个死了。直到现在都快死了，安洋依然都不相信安海的话，他觉得就是安海杀了吴辉，可能只是其他的方式，不然吴辉不会在地板里留下那些字。

两个人最开始的时候，各说各的，都把对方当成了听客，但是对方都没在听对方说的，在听的人只有他们自己。到了最后却是关栽先把自己的一生说完了，因为他的一生就只有这么短，每天过着同样的日子，倒是安洋有许多感慨。

“算了算了，吃吃断头饭吧！好好上路吧！”关栽摸起了地上的饭盒，他想开了，自己本该在七岁那年就死了的，现在都赚了这么多年了，不亏。

关栽把筷子插到饭里，却感觉触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挑出用手抚摸，居然是一把钥匙形状的东西，关栽赶紧去摸门，门上居然有个锁孔，因为他们一直身处黑暗，所以没有发现

钥匙插进锁孔的一瞬间，关栽想到了那个想着妈妈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