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姜爷，两人离开医院，回到小镇上，天色已经快入夜了。

姜爷屋里面的景色依旧不曾改变，凌乱的物品，地上的水渍。

“你收拾收拾，我去弄点吃的。”安洋迅速分配好了工作，关栽低声抱怨了一句，默默干起了货来。

厨房里面有些糟糕，调味品的倾洒在屋子里面混合出了一种奇怪的气息。

“关栽，你先把这里收拾了。”安洋在厨房里叫着，但是等了好一会儿，关栽才回应她。

“你来看看这个。”关栽的声音是从老人的卧室里面传出来的。

安洋推门而入的差点踩着老人一地的衣服。

“那个窃贼之前翻出了一些衣服，露出了衣柜的里面，我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清理出来了，你认识这幅画嘛！”关栽坐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衣柜。

里面是一副很粗糙的画，看起来更像是小学生的笔触，方方的太阳，草地和蓝天，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安洋挖自己的记忆，但是最终摇了摇头，“没有很这幅画相关的，但是说实话，这幅画也真是丑啊！”从画家的角度，安洋忍不住吐槽。

“确实。”画里面草地分布的并不工整，很多集中在中部，颜色深浅不一，深色的刻痕插在画里有些刺眼。

安洋有仔细看了看，似乎快要想起了什么，但是感觉差了一点东西的提醒。

关栽越过安洋，直接摸在了“草地”上，画中这些深色的草坪和浅色的草坪有区别，深色的区域凹凸不平，像是由一些凹槽组成。可能在画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些，深色的部分只是因为凹陷区域堆积了过多的颜料形成。

“这些‘草’像是什么痕迹。”

“痕迹”两个字，就像是开启安洋记忆里面的一把钥匙，“如果不是画，只是用来掩饰这些痕迹的一种方式。”

“对了那个。”安洋从兜里抄出了手机，很快在自己的邮箱里面很快就找到了那份很久之前的邮件，这封邮件她是关栽看过的，来自介桐这位雇主，当时她用来骗关栽说，自己十五岁之前被关栽里面。

关栽看着图片，很这个衣柜互相对比，“对就是这个它。”

“这个衣柜本该是在我父亲的旧宅里面的。”安洋上次和关栽去旧宅里面试图寻找线索的时候，里面已经被搬空了，但是里面那个衣柜去遗落到了这里。

安洋本来对自身十五岁之前的记忆全是一片空白，但是在上次被安华囚禁于铁罐中的时候，在天亮前天就回忆起了部分，就是关于这个衣柜的。

她被什么人关栽衣柜里面，一个劲的求饶，说着“放我出去。”“求求你了，哥哥。”这些抓痕都是那个时候她留下的。现在安洋都无法想象，一个小女孩，是有这怎样一种绝望才会把在这些硬木上面用自己的手指抓出凹凸的痕迹。

“既然衣柜在这里，那么其他家具可能也在这里。”关栽提到了一种可能，两个都是眼前一亮。

当人们发现本来应该消失的希望的时候，就会陷入另外一种极端的疯狂，他们把本来用来搜索旧宅的力气，用在这个屋子里。两个人比小偷搜索的还要干净和仔细，不放过每一个角落和细节。

但是终究事与愿违，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小时，两人一无所获，看着这个比自己来之前还要糟糕的房间，两人只能互相翻着白眼。

除了发现一些东西，真的是从老古董之外，一无所获。

“你父亲真厉害。”关栽陷在沙发里，动都不想动，“我们找到了如此多关于他的东西，但是真真有用的东西却没有几个，全被都被处理的干干净净。”

有阿兹海默症的姜爷，被刻花的黑山羊角还有被画上了画的衣柜。安洋急迫想知道，在自己失去记忆的十五岁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失去关于那段时间的记忆？还有自己那个死去的哥哥？

这些东西编制在一起就像记忆中的衣柜一样，密不透风，把曾经都仅仅关在里面。

“你还记得那个护士说过姜爷叫姜辉吧！”关栽的语气有些自嘲，他们在给老人办住院手续的时候，居然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嗯！”安洋点了点头。

“或许我们还可以找一个人，还记得嘛！在这个镇上，还有一个人在说谎！”关栽看着被姜爷放在墙角里面已经拆开的香蜡和纸钱。

天色不早，关栽和安洋收拾了姜爷家，吃了顿饭，才摸着黑出了门。

“有人在嘛？”关栽轻扣着山头上的小白屋，屋子里面灯亮晃晃地照在墓园里面。

“谁啊？”听声音，是那个小屁孩。

“我，关栽。”门开了一条缝，林楠这个小屁孩往外瞅着，一下就认出了关栽和安洋，但是这个小家伙却“嘭”的一声，急忙把门关上了，“你们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小兔崽子，你吃了烧烤就不认人了是吧！”关栽被这个小家伙五星差评的演技给逗乐了，明明认出来了，还要强装陌生人。

“要不是你们带我吃烧烤，我怎么会被老爸打！哼！”

只听语气，关栽完全可惜想象里面那个人小鬼大小家伙的表情，“小家伙，凡是要讲到底，你还倒打一耙，是你非要说我要跑路，非要带着你去的。”

“哼！”小家伙就是不开门。

“那我就要给你父亲说你在背后骂他的事情了。”关栽转头，对着无语的安洋笑着。

“不行，你答应我的。”林松打开了，一脸的怨气，小嘴都要嘟到天上去了。

进了屋子，关栽和安洋才发现，林松并不在家，“你父亲喃！”

“给我买烧烤去了。”小家伙就是个吃货原型。

“那你父亲不在，我们就单独去墓地了。”既然能问话的人还没有回来，那还不如现在去祭拜一下死者。

夜里的墓地甚是诡秘，关栽从林楠那借来的手电筒照亮着整个墓地，两人很快就找到“大辉”的墓地。

姜爷叫姜辉，那么这个墓地里面的“大辉”很可能就是他的儿子。

三支香，三支蜡，插在土里，烛火幽幽。

“安洋，你看这里的土。”关栽的强光指着墓地的土上，土很新，上面没有苔藓和青草。

“难道？”两人的互相看了一样，咽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