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爷所住的医院就在小镇三十里外的城里，关栽和安洋在姜爷家又落脚了一天，第二天清晨，便提着水果和牛奶找姜爷去了。他们一是想知道那十几个黑山羊角的事情，二是确认姜爷是否有精神上的问题。

进了医院，两人在护士的指引下很快就找到了姜爷的病房，刚准备推门而进，去不想到就迎头撞在了刚出来的主治医生身上。

“抱歉，那个医生，麻烦问问，姜爷的情况怎么样？”关栽意识到，这不是个现成得知姜爷精神概况的人。

“家属？”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把本子塞进白大褂的包里，“病人突然属于小面积心肌梗塞，加上身体较为虚弱，导致了昏迷，幸好送来的及时，现在基本已经没事了。”

“不是减速，是邻居。”关栽很快为自己编排了个合理的身份，“哪……姜爷的精神状况喃！”

“精神有些低迷。”医生侧身让开，关栽刚可以看到屋子里面的姜爷，阳光很淡地在屋子里面洒着，病床上的姜爷呆呆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注视着些什么。

“那精神的方面？”关栽很轻声问道。

“病人以前有精神病史？”医生有些疑惑，“如果有，现在不好判断是否复发了，因为病人整个人的状态不好。”

“嗯！”关栽道了声谢，拉着安洋挤进带着药味的屋子。

姜爷的床头柜空荡荡的，白色的病号服有些大了，不算是很合身，穿在老人身上有些松松垮垮，更加衬托出了老人干瘦的身躯。病了一场，姜爷以前脸上淡定的神色不见了，眼窝陷得有些深，估计是昨晚没有睡好，愣愣地看着窗子外面。

姜爷扭头看见了带着东西来问候的两人，脸色舒展了许多，“是你们啊！对了，还要多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估计我这把老骨头就要交代了。”

“没事！”关栽把水果轻放在床头柜上，“多谢谢安洋吧！我没能做什么？那天我在山后那个墓园里面和守墓人聊天，等我赶回来的时候，她已经通知救护车了。”

安洋在关栽身后，脸上勉强提起了一丝笑容，眼睛里面的神色始终有些闪躲，将信将疑。

“山后的墓园？你说的林松那个守墓人。”姜爷敲了敲脑袋，“那个家伙和你们一样，也喜欢吃我做的饭，哈哈！”

“恩，是他。”关栽愣了愣，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林送在给自己提及这位老人的时候，说的是没有什么交际。

病房里面只剩下姜爷空落落的笑声，关栽和安洋都沉默了下来，因为林松和姜爷所说的有很大的出入。

笑了笑，姜爷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原本笔直的腰板弓了下去，慢慢地躺在了床上，闭着眼睛，还未自己编了些借口，“人老了，精神不行了。对了，我想麻烦你两一个事，我想看看我那两个孙儿，人老了，不看看他们晚上睡不着。”

“行！”关栽一口应了下来，他明白，老人指的是在客厅里面的那幅画。

坐着开往小镇的公交车，安洋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眼睛无神看着外面的行驶匆匆的车辆，“姜爷和林松的话矛盾了”。

“虽然姜爷可能有精神问题，但是同时林松也不排除他也有说谎的可能。”关栽现在很困惑，因为他无法确定现在那方的信息是真的，事情也变得不好下手。

“你干嘛不直接问黑山羊角的事情。”安洋想在白天关栽和姜爷之间毫无营养的对话，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如果他和山羊角有关系，他是不会轻易告诉我们的；如果没关系，那也问不出来来什么。”关栽顿了顿，“实际情况可能更加倾向于前面一种可能，所以我们只能先把关系打好，在慢慢套话。”

“麻烦。”安洋吐槽了一句，然而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呲！”公交车突然来了一个急促的刹车，关栽直接撞在了前面的椅子上，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司机虽然急刹车，但是似乎还是撞上了。

“狗日的，闭着眼睛开车啊！”司机拉了手闸，骂骂咧咧地冲下了车。关栽把头伸出了窗子，公交车似乎是撞到了一辆面包车上面，是面包车直接跨过了双实线，逆行直接撞了上来，司机极力甩着方向盘，但是还是没有躲开。

“不会出事了吧！”关栽瞅了瞅外面，面包车车头已经完全变形了，如果里面有人，真的不是不敢相信。

“看来我们只有下车了，坐后面的公交车了。”安洋收起了本子，公交车摊上了这种事情，估计是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

直到后面不曾提醒了喇叭声，才让两人意识到一个问题，交通堵住了，这条路本来就不宽敞，公交车斜着堵了一条半车道，要想走这里过的车子都得减速慢行，本来就拥挤的交通，瞬间瘫痪了。

事实也如两人所料，他们自认倒霉在原地等了接近一个小时，才等到下一辆公车，赶回小镇的时候，时间已经被耽搁地太久了。

拿着钥匙，推了那扇铁门，但是门后面的景色，又是一番惊喜。凌乱的家具乱作一团，花瓶和碗的碎片，衣服和被子，一片狼藉，很显然，是被小偷光顾了。

“不会怎么倒霉吧！”关栽眉头皱的老深，姜爷才被送去医院一天，家里就被小偷光顾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冲向老人的房间，“妈的！完蛋！”

关栽唯一的感觉是，这个贼太狠 了，这个屋子里面能被拿走的东西都被拿走了，空空的柜子，每一个皆是如此，老人的书，钱包，衣服，当然同时也包括了，那十四个山羊角。

“艹！尼玛着小偷也太狠了。”关栽之前还抱有侥幸，或许小偷会看不起这些不值钱的山羊角把他们留下来。

安洋沉着脸色，在关栽抱怨的时候扫视着屋子，看了一圈下来，最后盯着那面空荡荡的墙，“或许不是小偷，那张照片没了，那个老人孙子和孙女的照片。”

“这种东西也要偷，不至于吧！”关栽吐槽了一句，立马否定了自己这个不走脑子的想法，“这个不是小偷，他是想要隐藏什么，我们回来早了一个小时，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安洋眼睛一亮，“如果是那个车祸是故意的，人为的，拖延我们时间用的。”

“不可能吧！”关栽有些惊讶。

安洋沉着眼眸，“和那个男人扯上关系的东西就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安洋指的是安海。

“完蛋，姜爷。”关栽眼睛一亮，立马冲出了大门，如果对方真的是要彻底斩断所有线索，那么现在最大的一个线索——医院里面的姜爷。

“回来了！小关。”风把病房里面的窗帘轻轻托起，姜爷眼睛都没有睁开，很安详躺着。

“嗯！”人影把照片轻轻放在了老人的床头，“照片，我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