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墨海冲破了陈牧的最后一丝妖能防护,趁着陈牧分神去对付就在鼻尖前方炸裂的爆弹的空隙,直冲陈牧丹田而去。
丹田破,修士亡。
在无疆大陆上,连孩童都会背诵的歌谣,此时在陈牧脑中响起。
虽然身负妖能,即便丹田被破,自己也不会死。
但是没有了仙能之力的话,自己就会成为一个纯粹的大妖。
一个大妖,面对墨海这个级别的妖族对手,还有随时都有可能醒来的陈遥之围攻,一旁再来一个不要脸的小鬼下黑手……
自己绝对没有半点胜算。
不能失去丹田……!
“唏——!!!”
陈牧心一沉,突然一个展腹,狠狠吸入了一口冷冽无比的空气。
经过妖气“过滤”,爆弹产生的火焰被快速冷却。
与其硬生生的经受这一次爆弹轰击,还不如直接将其引入体内,然后……
“……呼!!!”
陈牧大口一张,如龙呼啸,爆裂火光之中,一部分是爆弹产生的热力,一部分是他体内最最精纯的火象仙能。两股力量相辅相成,形成了一道耀眼的火焰之虹。
“呲!”
这火焰是陈牧借力打力的结果,比起单纯的火象仙能更加可怕。爆弹的冲击将近身的墨海之流隔开了一小段空间,火象仙能则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快速攀上了剩下的一柄荒流战斧。
将水流斩断,真的不可能吗?
“呼”的一声轰响,战斧斩落。
陈牧,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要——逆——天——!!!”
“轰轰轰轰轰!!!”
荒流战斧上,火象仙能精纯的好似一头火凤,虽然和传说中的火象修士那俾睨天下的火凤之力还有差距,但却切切实实的将墨海斩开。
一丝空间,墨海退却了一丝的空间,陈牧身边,有那么一瞬的功夫,没有任何水流干扰。
“嗖!”
陈牧冲了出来。
“达——科——!!!!”
手中战斧往身后一拉,在空中划过一道致命弧线,直奔达科头顶而去。
战斧未至,达科已经感受到自己的头发被这风力吹的胡乱飞舞的感觉。
下一秒,就是死期。
“哗啦!”
墨海那一瞬间的迟疑之后,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犯下了大错,急忙一个扭转,水流化为游龙,紧紧追赶着陈牧的脚步。
“踏踏踏踏踏!”
陈牧脚步飞快,在地面几个点落,尘埃飞溅而起。从空中看去,就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力量,正在地面上快速奔走似的。
墨海之流紧随其后,每一步都慢了那么一丝。一朵朵浪花往空中飞起,随后快速下落,就像是野兽之爪要将猎物给抓住一般。但起步慢了那么一瞬,却死活都追不上猎物的步伐。
“轰轰轰!”
趁着墨海纠缠陈牧的时刻,达科已经在陈牧冲向自己的必经之路上布下了新的爆弹阵。
但陈牧的速度和决绝,却再一次超越了之前的表现,似乎又有了什么细微的提升。
或许,这就是真正的杀意吧……!
看着陈牧每一步都完美一的踩在了爆发的爆弹前方,不等爆炸力轰到他的脚踝,就已经往前迈出了新的一步。
达科知道,到终点了。
我尽力了。
达科轻轻叹了一口气,在荒流战斧的热力将自己的发梢都给烧焦的时候,侧首看了一眼洞口。
大叔,艾瑞丝。
我尽力了。
达科闭眼。
身后,风声响起。
“嗖嗖嗖!!!”
三声破风声响,达科眼前是一片漆黑,只有一点属于火象仙能的光亮在不断扩大。耳边,却似乎有什么东西冲了过去。
两次。
这东西冲击了两次,每一次都紧挨着达科的脑袋冲过,将他的头发带起一丝。
第三次,则是从另一个方向冲来的,似乎隔着陈牧的身体,在另一边。
然后,那火热的光点一顿,被什么东西给拦住了。
速度慢了一丁点,陈牧的荒流战斧,距离达科的脑袋就差那么一丁点,达科身后,喊声发出。
“下蹲!”
是陈遥……!!
达科来不及睁眼,条件反射的快速一蹲,头顶之上,一个比之前三声声响显然要大上许多的东西飞了过去。
“……砰!”
达科睁开双眼,眼前,万千星辰散落。
点点火光化为星火一点,在空中飞散而出。但在落向达科的时候,却被一种无形的力场阻隔,就像是暴雨之中突然撑起的一把透明巨伞,完美的将达科保护在其中。
下一秒,陈遥,被陈牧这一击直接轰飞了出去。
“砰砰砰砰砰!”
陈遥的身体在地面疯狂撞击着,每一次撞击都在地面坚硬的岩石之上破开了一个坑洞。
可想而知,陈牧刚才挥出的那一击有多么可怕。
陈牧,想要杀了达科的心,又有多么的坚决。
“跑啊啊啊啊啊啊!!!”
陈遥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浑身上下好不容易接起一部分的骨骼再度碎裂,手脚都瘫软的耷拉了下去。口中,却还在大声提醒着达科。
跑……!
达科毫不犹豫回头,连滚带爬的往山下方向跑去,身后不远处,陈牧的身形一停,立在了原地。
“唔……!”
陈牧身上,三样东西深深扎入了他的皮肤。
其中正面的两样东西,分别是宝剑惊鸿被陈牧空手入白刃破断之后,留下的残片。
背面的那样东西,则是漆黑水流组成的长矛。
惊鸿残片,让陈牧的攻击慢了一点,给了墨海追击的时间。
墨海的长矛,接触到陈牧肉身的瞬间,感知到陈牧身上的所有仙能,都被附着在荒流战斧之上了。陈牧的妖气,在之前抵抗墨海的时候被消耗许多,剩余的妖气想要阻止上古大妖的攻击,实在是太困难了。
那长矛,直接将陈牧的身体扎了个对穿。
陈牧呆立在原地,缓缓低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从胸口穿过的漆黑水流,嘴角,终于还是流下了鲜血。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呼”的一声,陈牧的身子往后倒了下去。
六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