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可以这样解释吗？”光乙笑道，“杨卞利用梦境异能攻击你们99结社的成员，而我所做的，不过是尽一个公民应尽的责任，帮助你们99结社逮捕犯罪的异能者。此时此刻，你不应该把我羁押在这里，甚至应该给我发一个大大的奖章，表彰我的大义灭亲的举动。”

“如果是帮助我们，那么你还需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带的那些人，各个都有违禁武器？”那个声音顿了顿，反讽道：“我们也不要拐弯抹角了，你原本就不想帮助我们逮捕杨卞，只不过是想杀了她吧？”

“我在牢笼之内，而你在困室之外，无论怎么解释，你都可以用权威来定义。”光乙耸了耸肩膀，嬉笑地说道：“不过从程序上，你们这样做似乎并不合法。你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异能者，虽然不被人类所接受，不过正常的辩解权利还是有的。我有个委托的律师，在我无故消失的24小时之后，便会和警方提出交涉，并将我的失踪立案。”

光乙想了想，挑衅地说道：“我猜地没错的话，你们应该还没有找到关键的证据，所有的猜测也不过指向杨卞一个人而已。无故羁押我48个小时，我和你之间还有的是时间耗。”

“我们这样做的确不合法。”那个声音说道，“但是相比较我们在你麻醉期间所做的，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

“哦？”光乙疑惑地盯着房间的四周。

“来，你来告诉我，如果未经一个人同意，擅自在其昏迷期间阅读记忆，到底违反了哪条法律。”

“小蝴蝶么？你们的那个记忆能力者？”光乙不惊反喜，镇定地说道：“就算这样，你们还是没找到关键性的证据吧？不然我现在呆的地方也不是这里，而是禁魔监狱了。”

“当然，这里也不是你想象中的审讯室，而是绝对安全的证人保护室。”那个声音说道，“你带的那些人，是婳羽里你最后几个能够调动的人了吧？”

光乙的双手原本扭在身后，被一双手铐靠着。在那个声音主人的监视下，他竟然硬生生地将肩膀扭地脱臼，耷拉着挂在胸前，又听到他的肩膀发出一声闷响，脱臼的关节又回归原位。原本那个声音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什么，直到看到他竟无所谓地将双手插在胸前，背靠在椅子上，整个人就好像完全瘫倒在位子上似地。

他的食指晃动着，晃动着二郎腿，开始涛涛不绝地说道：“既然你们全知道了，那我就干脆一点，把你们所不知道的事业告诉你们。

我早就知道你们结社中有个记忆能力的异能者。为了预防有那么一天的到来，我特意进行了一些——额，思维的小练习。你们大概不知道，记忆其物，说到底也不过是大脑中加工过后储存的信息。既然是大脑加工过的信息，那么就存在着伪造的可能。

要我告诉你们伪造自己记忆的办法吗？其实手段很简单，记忆不过是一个庞大的信息库。记忆主人自身所经历的事，被标上关键字被储存在库中。然而，关于一件事的关键字可不是唯一的。而且这些事件，怎么说呢，就算是记忆的主人主动臆造出来的，多次反复地幻象，并通过某些方法遗忘掉‘伪造这件事’的元记忆，他们就足以以假乱真。如果更进一步地，连同真实事件本身也遗忘掉的话，那么这个记忆在记忆者的海马体中就是真实的。”

光乙说罢，意味深长地盯着头顶的那块镜子，他猜测镜子的背后正是审讯者所在的地方。

“我现在已经想象到你们在单透镜之后的眼神，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信不信完全在于你们。”

“伪造的记忆也包括你和白菊的矛盾吗？”那个声音冷笑一声，“不然为什么白菊会派杨卞来杀你？”

“这其中的真真假假，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当然，杨卞奉白菊指令来杀我，或者我为了对付白菊而暗杀杨卞，这两件事都可能是真的。”

“你能指挥的只有区区不到20个人。整个婳羽结社的权利，原本在白菊和你的手中对半平分。”

“哦呵。”光乙怪声怪气地说道：“你们难道真的以为我只能调动20个异能者么？婳羽结社在你们视线之外的部分，你们又知道多少？”

“虚张声势一向是你擅长的。”

“如果那又是真的呢？”光乙眉毛勾起，对着镜子微笑道：“你们既然那么有信心，何不大大方方地公开我的罪行，然后把我押到禁魔监狱。看看我的人会不会来救我？”

“你以为你是小丑（注：蝙蝠侠中的小丑）？”那个声音轻蔑地说道：“到时候救你的人不会出现，杀你的人倒是会涌出来。”

“那我们没有谈的必要了。”光乙用手拍打着桌子，大声说道：“现在审讯笔录的录音的是开着的吧！那么有劳你们记好了，我——光乙，是多宗谋杀案和探员袭击案件的主谋。接下来我讲招供出我所犯下的罪行。”

光乙将要全部坦白，这倒是大大出乎了审讯者的意料，那个声音沉默了许久，尔后带着一种懊恼的语气问道：“你到底又在玩什么花样？”

“2032年7月2日，东沙区断手谋杀案，由我指使杀手罗琳……”他不顾那个声音，大声地开始朗读道，毫不忌讳地宣读起自己的罪行。

“等等，这些在你的记忆中都是不存在的！”那个声音连忙喝道。

“7月8日，那个河道的谋杀案，我亲自动手……”

“你以为这样能迷惑我们？”

“死亡时间是在凌晨1点32分，木筏的材质是香樟木，木筏下面有我刻意留下的标记……”他絮絮叨叨着，将所有细节一字不差地全部说了出来。

“就算你说出了所有细节，那也不过是你所知道的。”那个声音反而为光乙开脱起来，“这些并不足以让你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