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让我给伊利丹准备好退路？要不然他就不出去？凭什么啊！喂喂喂，你等等，你不能这样，我们可是说好了的……合同？那是什么玩意，你就不怕我……算了算了，怕了你了，等着，我三天之内搞定……”

叹了口气，垮下肩膀，克罗米有些颓废地将自己整个人丢到地上，张开四肢，看着天空中挂着的太阳，一丝难以抗拒的失落感不由得从内心深处传来。不知不觉地，她的发梢开始变成一丝淡淡的灰白色，身上的气息也变得什么而不详了起来。不过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克罗米晃了晃脑袋，整个人似乎精神了不少，那股子古怪的气息也瞬间消失无踪。

“真是遗憾啊，我真是有些后悔，刚刚怎么不推你一把。”

一个熟悉的声线从身后传来，克罗米猛地一转身，却发现身后没有什么都没有。而这个时候，一只手突然轻轻拍了拍克罗米的肩膀。

然后，那被拍的青铜龙骤然变成一捧黄沙，散落一地。

有些惊讶地咦了一声，转过头，一口龙息便砸在了她的脸上。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攻击，这个和克罗米有着几乎同样样貌的小个子甚至没来得及躲闪，或者说她压根就没准备躲闪，笑眯眯地看着那团狂暴的龙息狂奔而来，而后在面前堪堪停住，化成一团能量，黑白相间的小个子歪了歪头，露出一丝可爱的表情：

“怎么了，我还准备尝尝自己的龙息是什么滋味呢！”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知道的，我们不能见面的！”

“这不是你总喜欢说，让我顺着精神链接来打你的吗，这不，我就来了！”

“你疯了，我口嗨还不行吗！这可是那些长耳朵的地盘，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和你勾勾搭搭，那就玩儿完了，你明白不明白！”

“谁？是那个喜欢睡觉的玛法里奥，还是那个脑子抽风的泰兰德？别告诉我说是鹿盔那个傻孩子，咱们都知道这个家伙现在在和谁接触，就算发现的话，你直接把他的事情捅出去，那你觉得谁会相信他说的话？”

“万无一失……”

“我们都知道这句话是多么的可笑，万无一失，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事情，就算你计划的再好，总会出现问题，这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每次都是！”

“说不过你，但是为了安全，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为了安全！”

“是啊！”

“为了安全，你把我们的灵魂和一个恶魔进行绑定？”

“额……”

沉默了一会，克罗米的眼神重新变得有些哀伤：“我们都知道啊，我们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即便这几百次我们加入了那些德莱尼，情况也没有半点好转。我们已经没多少时间了，赌这一次，至少还有希望，不赌，那就连希望都没有！无论做什么，区别只是苟延残喘的时间罢了。”

“他就有希望？”

“至少他有这个能力。”

“但愿你说的是对的，你知道，诺兹多姆已经没什么用了，姆兹多诺快要超过本体了，在这样下去，我们只能清零了，那样的话，我们所有人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不仅仅是这样啊……一旦这次也清零，我们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时间不够了啊！”

“我不知道，毕竟我没有你那么多的信息。算了，只能再信你一次了，但愿这次别再搞砸。”

“我会的，你放心！”

“那其他的事情……”

“开始吧，这个我们已经实验了这么多次了，最好的办法也已经找到了，那么，就这样吧。”

“只是可惜了两个好孩子……”

“这是必要的牺牲，我们没有能力创造完美的情况，那就只有这样了……”

沉默，相对无言，两个小个子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很有默契地，同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克罗米先开口道：

“接下来我去联系娜迦……或者说你去比较好，毕竟他比较相信你……”

“还是你去吧，那个人手上有个不错的棋子。如果有什么事情能让我相信他能够带来新的可能的话，至少，这算是一点。这个家伙，带来了一点有趣的改变。”

“其他人呢？”

“一切照常，虽然时间早了点，但是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进行。”

“高等精灵……”

“没关系，打不了让那些骨头棒子多损失一点，反正他们不在乎这个……”

“也是……对了，你怎么看，那个所谓的冒险者公会的事情？”

“我们之前难道没有弄过吗？”

“也是……不过那头鹿……”

“你想办法吧，这个我搞不定！”

“也是，好吧，那就这样吧。虽然不合适，但是，能见一面还是很开心的。”

转过身，看着和自己相貌相同的小个子，克罗米伸了伸手，不过随即，她又收回了自己的手臂。

“那么，祝我们成功吧。”

“祝我们成功……”

转身，消失在一道传送门中，黑白色的身影消失的一瞬间，克罗米再次垮下了身躯，重重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躺在地上，懒洋洋的，一幅不愿意醒过来的样子。停止呼吸，克罗米一幅想要把自己憋死的样子。过了许久，她才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眼角上不知道因为缺氧还是什么原因，渗出了一丝泪痕。随手擦了擦，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的青铜龙喃喃自语道：

“这种感觉还真是不好，看样子我还不想死啊！算了，不想死就只能继续折腾！”

从地上蹦了起来，克罗米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重新挤出一丝笑容。清了清嗓子，她用那特有的尖锐声音叫道：

“喂喂喂，那个谁，你说的退路，其实不用我找，你还记得你身边那个娜迦吗？对对对，找她就行了！相信我，没错的！咱们什么关系啊！我怎么可能骗你呢！啥？你怕她浮不上来？在她尾巴上绑根绳子扔下去就行了，就跟钓鱼一样……相信我，没错的！”

松了口气，克罗米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闭上眼睛，她重新将自己的记忆梳理一遍，寻找着能够利用的机会。青铜龙的天赋可以让她将每一分每一秒都细细品读，不一会，她的脸上便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为了接下来的计划，只能抱歉你了，可爱的小奥妮……”

……

结束了和克罗米的精神链接，阿尔索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捡到那个废物迦娜，能有用处？算了，不管了，这些青铜龙就喜欢这么神神叨叨的，不少书籍都记录了他们这个奇怪的爱好。不过好在，他们虽然有些怪，但至少还是靠谱的。既然她这么说了……打不了把那个娜迦当鱼饵丢下去掉一会鱼吧，如果真的有用，就当废物利用了！

没过多久，互相搀扶着的吉安娜和泰兰德像是一对感情很好的蕾丝边一般走了出来。从她们的表情上看，这两个人交谈的应该还算愉快。泰兰德这种活了万多年的不好说，至少吉安娜是相当满足的。

“以月亮的名义，感谢您的招待。”

“以月神的名义，没必要这么客气。很抱歉，我这边实在是太忙了，没能好好招待你，希望你不要见怪，吉安娜妹妹。”

“以月亮的名义，泰兰德姐姐，您太客气了，能够见到您，就是我最大的荣幸了。”

“……”

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蕉，有些无聊地一边啃着，一边看着两个女人假惺惺地客气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无意中瞟到阿尔索斯手中的大香蕉时，泰兰德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不过很快，她就调整了过来，甚至于在她对面的吉安娜，都没有发现。

“那么，我就送你到这了，抱歉，吉安娜妹妹，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以月亮的名义，泰兰德姐姐，再见。”

“再见！”

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吉安娜就像是一个和偶像合影后的粉丝一样雀跃不已。等到泰兰德已经离开之后，阿尔索斯这才拉了拉吉安娜的衣袖：

“你都谈了什么啊？”

“天文，地理，暗夜精灵的风土人情！泰兰德姐姐甚至还看过我们人类的祖先是什么样子的！真的是博学多才的人啊！”

“让你说的贸易和通商……”

“哎呀，我忘了……”

“算了，下次有机会再说吧，对了，下次来的话，记得给她带一点香蕉，或者黄瓜也行……”

“为什么？”

“小孩子没必要知道这么多……”

“额……哦……”

和吉安娜闲扯了几句，阿尔索斯忽然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感觉，似乎一种被监视的感觉从身后传来。转过头，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世界之树，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

“奥妮，这玩意叫什么来着？”

“泰达希尔啊，怎么了？”

“没什么，有机会的话，烧了吧……”

“哈？”

“没什么……”阿尔索斯摇了摇头，泰达希尔，世界之树……难道当年种植的方式不对？怎么还渗出一点暗影能量来了？

看来种树这种事情，还是得专业的人来啊！

带着一众人向着来时的方向走着，没过多久，他们便发现，面前一片大海阻挡了他们的前路。

“这……我们来的时候，有海吗……”

“这是保护达纳苏斯的一点小手段而已，只要我们愿意，在卡利姆多，每个角落都能直接来到达纳苏斯，而如果我们不愿意，即便到了这附近，也永远进不到我们的城市之中。”

“真是神奇，我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吉安娜饶有兴致地说道。

“过奖了，不过是一点小手段而已。”女弓箭手笑着道：“很荣幸见到您，公主殿下，我的名字叫珊蒂斯?羽月，哨兵将军，很期待能和您再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