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还以为自己的年龄没那么容易被看出来。至于恋爱，我实在不擅长……而且我本身也并不着急。”他摇头笑道，“不过我居然会让你想起朋友来啊。”

“哦？像你这么会说话的帅哥居然说自己不擅长追姑娘？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吗……后面那半句倒还像是实话。”上官镜雪说话期间还不忘把酒往嘴里倒，“至于你让我想起的家伙，只是因为如出一辙的开场白。他不怎么讨喜，偶尔还会给我找麻烦，但还算靠得住就是了。”

“光是听你描述，我都觉得应该认识一下他咯。”息鹤轩微微颔首，表现出对那个“朋友”很感兴趣的样子，“容我冒犯，上官你现在也是一个人吧？”

“诶？这是明摆着的事儿吧！我对这个可没报过什么希望——一个半机械对这种事情能有什么希望呢？”上官镜雪嘴巴瞥到一边，眉毛一高一低地翻了个白眼，“所以还是顺其自然得好。而且，我还可以利用自己的优势——”她的视线指向自己右臂，“好好去逗一下那些喜欢拈花惹草的小帅哥们……不过你就免谈吧，我想我能心平气和地坐在这儿和一个军部的家伙吃饭聊天，已经可以算是个奇迹了。”

“这个身份把我们的距离拉远了不少。我当时没考虑那么多，现在看起来，那是个失败的自我介绍了。”

“实际上是你没料到我的‘任性’吧！其实那也不算什么失败，至少我还在这儿跟你说笑对不？你肯说实话这一点我还是挺喜欢的~”

晚饭时间并没持续到很晚。息鹤轩也没能从上官镜雪口中得知更多东西。他暂时也不急：上官镜雪的一言一行都已经在他掌握之中，自己又离她近在咫尺。除非她真的无辜或者脱离组织，否则总有路出马脚那一刻。

在离席期间，息鹤轩留意到上官镜雪的背包里似乎装了不少东西。出于礼貌，他提出由他帮她拿着那个粉白色的米奇背包。但上官镜雪断然拒绝。

“我自己来就好，而且这个背包实在不适合你。”

一般情况下，没有女孩子会拒绝同行男士为其拎包。那么这个背包里藏了什么东西？

沿着这些想下去，就会碰到越来越多谜团。而它们并不是偶尔吃顿饭就能解决的。上官镜雪看上去坦率外向，但明显看得出对息鹤轩有所防备。他错误的行动只会让猎物警觉起来。所以在等待的同时，他必须给自己创造机会，令计划能够顺利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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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布宜诺斯艾利斯气候宜人，赵溪一身休闲打扮出现在当地的街上——没穿军装让他有几分不适，可是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不得不这么做。

赵溪在到达之前已经和要见面的人进行过联络，对方出于一些原因，只能把会面安排在明天。这才让赵溪有了计划之外的休憩时间。但他明显没把心思放在闲逛这件事上，同行的副官三番五次地提醒赵溪走错了路。以至于当天回到住处之后，赵溪都不记得自己到底去过什么地方。

翌日的会面地点定在了市郊一家不起眼的全天酒吧——与其说是不起眼，或许用简陋来形容更合适。赵溪稍晚于午饭时间踏进了它狭窄的大门，他打量这个大厅不足五十平米的昏暗空间，暗自庆幸这里不允许吸烟。

同时他也察觉到几双眼睛也正望向自己。诚然赵溪的穿着最平常不过，但同其他人相比仍显得鹤立鸡群。所幸现在的客人不多，否则即使是赵溪，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进门之后没停下脚步，边走边在昏暗的灯光下寻找自己的目标。很快他就注意到对方，倚着墙壁，手中握着一个盛了半杯酒的杯子。不过赵溪并没有改变步调，他不快不慢地走过去。经过一张桌子的时候，坐在那里的男人粗壮的机械臂稍稍引起了赵溪的注意，他的余光扫过保养一新的机械手臂，之后走到自己的目标旁边，也靠在看不出颜色的墙壁上。

他旁边的半机械男人略显局促地挪动了一下身体。

“您不该亲自到这里来的。”他低下头小声说。

“你知道我这次是以个人身份出行，只带了一个副官。”赵溪向前望着整个大厅，语调依旧平缓。他给自己点了一份低度酒，“而且他不懂得这方面的交流，所以我还是要自己来到这里。”

“还有，”赵溪把视线转向这个棕色皮肤的壮实男人。他比赵溪高出将近一个头，正用机械手把杯子送到被褐色胡须包围的嘴巴边。“在这种地方就把敬语去掉，贝恩。”

“对不起。”贝恩垂下手，对赵溪点点头。“从昨天开始已经在准备了，粗略估计要一星期时间。”他边说，边用另一只手随意摆弄起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小东西。

“那我就趁这个时间到处逛逛。”赵溪看似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杯子里的透明液体，喝了一口，就和软饮料差不多。之后他也掏出一个类似的小东西，经过两秒钟，它发出细微的“滴滴”声。赵溪随即将它放回口袋。“也请你多加小心。”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两人彼此无言。目送赵溪离开之后，贝恩深吸一口气，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虽然赵溪是个擅长等待的人，但这也不代表等待是个让他觉得舒服的事情。考虑到自己现在所处的地点，他也不敢过于放松，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酒店里，出门的范围也基本限制在主干道附近或者繁华区域——如果不小心被特斯卡特利波卡的伙计们发现，那么他的处境可能就不仅仅是沦为谈判筹码这么简单。

令赵溪满意的是贝恩的办事效率。仅仅过了四天，赵溪就收到对方的单方面联络，他在当天下午顺利回收到贝恩收集的信息。这一次是在街上，两人擦肩而过，没有任何交流。

贝恩收集的资料里有相当多无用细节需要排除——这是赵溪吩咐贝恩留下的。为了防止遗漏任何可能有价值或隐藏的东西，赵溪只需要最原始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