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泰隆闭着眼睛，用心电感应与塞努交流。

“这封信用古希腊语写的，古希腊语在公元4世纪后就没什么人用了，普通人看这信件就会犯迷糊。

按照信件上的内容，我们即将与卡珊德拉敌对。到时候碰上卡珊德拉，你要怎么解释自己会古希腊语？”

泰隆抓着自己的下巴不知道怎么回答。

卡珊德拉活了1900多年，会古希腊语完全说得通。

自己会的话，碰上就完全说不清了。

“宿主，如果你想听的话劝你最好做个心理准备，那是起源于中东地区的故事。”

“说。”泰隆握紧了拳头，就像侠客握住自己的剑。

“信上写的是……”塞努慢慢地开始翻译。

“泰隆·加图索，我们相识不过两个昼夜。

可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已经充分知晓了彼此之间的情报。

对于你的出现，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什么人安排好的剧本。

就此情况，我希望你可以安静地看完所有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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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活了多久，在这接近永生的岁月中，所有人都离我而去。

我也曾经想过，将永生的赫尔墨斯权杖交给别人算了。

不管是谁都可以，只要用在自己的私欲上都行。

但是我看了太多的悲剧，也见证过了刺客与圣殿骑士对战的场景。

在百年前，圣殿骑士正式走上了历史舞台，凭借宗教势力获得了自己的地位。

而刺客依旧隐藏在角落，准备弹出袖剑。

那个时候我就想了，为什么？

刺客为什么不像圣殿骑士一样去获得世俗的地位呢？这难道不利于实现自由的目标吗？

从上层贵族的意志去诱导普通民众的意志，再让他们做出对于自由的抉择，不是更快捷吗？

直到有一位叫做阿泰尔·依本·拉阿哈德的年轻人给了我答案。

作为刺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刺客大师①，阿泰尔的所有行事规则充满了傲慢。

他虽然拥有资质，但注定在某件事情上遭遇挫折。

事实证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阿泰尔在所罗门神殿的任务中失败，也因此被剥夺了刺客大师的称号与装备，还被要求去刺杀任务目标。

那段时间我正好在这片区域冒险，也关注了一段时间阿泰尔。

我猜测阿泰尔会就此遭遇挫折，毕竟这种案例不少，历史上有太多天才因为一次失败就无法站起来了。

好在阿泰尔站了起来，他还在这个过程中慢慢学习，并且变得谦逊，拥有了学识与独立思考能力，还在不断地前进。

大马士革，耶路撒冷，马斯亚夫，塞浦路斯……

那位年轻人总是不断地给我惊喜。

我甚至有想过，将赫尔墨斯权杖交给他好了。

在最终的观察阶段，我发现他得到了另一件伊甸圣器，金苹果。

那是知识的泉源，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全凭使用者的意志。

我因此压下了冲动，好奇阿泰尔会怎么使用金苹果。

直到人伦惨剧发生，刺客组织间内斗，阿泰尔与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相互争斗。

在这个过程里，还波及了阿泰尔的妻子。

看着妻子死去，即将步入老年的阿泰尔选择了退让，逃离了刺客大本营。

我知道他不是沉迷于金苹果的力量，因为这件圣器太过于强大，会让所有人窥觑。

几年后，阿泰尔重返刺客大本营，杀死了与自己理念相对的朋友。

可那个结果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我知道阿泰尔的心已经老了，不再适用于掌握赫尔墨斯权杖。

作为鹰眼持有者，阿泰尔已经做到了人类可以做到的极限。

而作为时间观察者的我，也一度看到最后。

时间这位刺客杀了太多的人。

当它去伤害阿泰尔的时候，我没有去阻止，垂暮之际实在太晚了。

透过刺客组织的内斗，圣殿骑士的内斗，刺客与圣殿骑士的争斗，我也开始思考为什么。

作为秩序代表的圣殿骑士，与作为自由代表的刺客会如此敌视呢？

合作的可能性，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吗？

漫长的旅途中，我不断地询问他人。

国王，贵族，商贩，妓女……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问法。

当法律保护恶者的时候，是否可以施行公义？

当掠夺不义之财的时候，是否可以心安理得？

最后我知道了一部分答案。

尽管有太多的疑惑无法解答，可陈词不变的只有教条，教条单单是表面，就适用于很多理解。

万物皆虚，万事皆允。

每个人都可以对刺客信条解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认知结果。

而这份思考能力，正是刺客希望教给别人的能力之一。

看着阿泰尔一步步老去，在这之前还能与自己的孩子告别。

我才意识到时间对于普通人的作用，那是不会被忽视的结果。

我恰好忽视了这个结果，让我在非人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很抱歉，我渴望自己得到救赎，将灵魂放归大地。

如果你看到这信后还执意前来的话，那敌人是谁已经很明白了。”塞努说完停下了，等待泰隆的回复。

“卡珊德拉的原意应该不是这个吧？”泰隆问道，“你进行了多少艺术加工？”

“宿主，语言上我翻译成中文，就是为了浅显易懂。再说了，卡珊德拉的计划我没有任何修饰，所以呈现出来的文字是两种风格。”

“……所以卡珊德拉希望别人去终结她的旅途？”泰隆仰着头，看向从昏暗的四周。

“从信件上呈现出来的文字看应该没错。宿主，我和你说结果好了。

就像之前说的，卡珊德拉决定培养艾吉奥，将艾吉奥作为自己的继承人，在合适的机会将永生权杖交给艾吉奥。”塞努说完停顿了一下，“如果卡珊德拉的计划照常进行，那么今天早上艾吉奥一家就死了。

仇恨是最好的粘合剂，艾吉奥将化身复仇者，走上游戏里的剧情。”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因为我们的到来改写了剧情。将悲剧变为尚未发生的悲剧。但这日子迟早会来，我们只是将它延后了。”泰隆低垂着脑袋缓缓坐下，一边的达芬奇都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泰隆在这几秒内遭受了什么刺激，眼神一时惊慌一时压抑。

“宿主，这封信的背面是一幅素描画，推荐你看一下。”

那是一处行邢台，边上人山人海，朝中间行刑的人扔石子。

泰隆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看着家人惨死，只有弱小无力的自己活下来，没有几种刑罚比这更加残酷了吧？”

“那么宿主，你的选择是？”

“很简单，这是从开始就决定好的。”泰隆轻声叹了口气，“我也不愿意这么做，可摆在前方的道路只有一条。塞努，这是单行道。但在这之前，我要确定一件事情。”

塞努不说话了，午后的阳光刺入小屋内，将泰隆的影子不断拉长。

这个背影深邃到塞努根本看不懂。

也许在这个做出决意的瞬间，泰隆已经有成年人的觉悟了。

“艾吉奥，艾吉奥？艾吉奥！”泰隆推了推艾吉奥的肩膀，“对不起，我这边有两个残酷的选项让你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