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我，眼中有一闪即逝的光芒。突然有种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应该是瑶凌。

我以为她是个歌唱家，事实上她原来是个演歌剧的。

刹婆笑眯眯地看着瑶凌，“你到这个人界也有段日子了，感觉怎么样啊？”

瑶凌乖巧地回答，“我挺好的，很适应这边的环境，生活也不会有太大的风浪，谢谢刹婆关心。”

“那么……”刹婆还是那个笑眯眯的模样，“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瑶凌脸上尽是尴尬的神色，扯起嘴角笑了笑，“刹婆说什么呢，我还年轻，结婚的事还太早了……”

刹婆却像很在意这件事一样，用嘴朝女人的方向努了努，说道，“还是早点找个人嫁了吧，不然像她那样没人要，很可怜的。”

那个女人恨恨地瞪了刹婆一眼，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看样子瑶凌也想出声反驳，但或许是辈分摆在那里，她最终也没有开口。最后她拿眼睛看看我，然后随意地说道，“刹婆总是这样关心小辈，让我感到很庆幸。”

我越听越觉得头大，感觉她们三人之间关系很为妙，但是又没人帮我理清之间的联系，现在听多了总像是鸭子听雷，莫名其妙。

那个女人始终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是默默地站在刹婆的身边。瑶凌对她的态度也很奇怪，既不迎合，也不排挤，就好像她不存在一样。

刹婆和瑶凌又闲聊了几句，大多时候都是刹婆在问，瑶凌回答。偶尔瑶凌也有些问题提出，但刹婆大多数都没有回应，眼神却始终有意无意地瞟过我身边这个一言不发的女人身上。

又听她们聊了十块钱儿的，我兴趣缺缺地打起了呵欠，正想着找个合适的理由离开这里。不料那女人忽然拉起我的手，面无表情地对刹婆说道，“天色不早了，你们聊着吧，我先回去了。”

我心里暗暗开心，不用找借口自然是最好的，谁知刹婆皮笑肉不笑地拦住了她，说道，“别急着走啊姐姐，好戏还没开场呢。”

姐姐？我没听错吧！我错愕地看着她们，目光不断地在刹婆和那个女人之间转动。

怎么看，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和一个中年妇女都不像是姐妹的关系啊。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老母亲有这个能力，我也没办法想象一个中年妇女能当老太太的姐姐这种事。

太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了。

像是看出我的疑惑，刹婆呵呵笑了几声说道，“意不意外，惊不惊喜？但老身从不撒谎，她确实是我的姐姐，不信你问问她自己吧。”

刹婆的姐姐……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吧，我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却被她死死抓住动弹不得。

瑶凌似乎已经看出这个女人也是她们的族人，但是却没有料到她的身份，显然也是有些吃惊。她想了想，不可置信地低声叫道，“她是您的姐姐，那岂不是传说中那位……”

“对，就是我！”女人忽然烦躁起来，甩开我的手说道，“那个被传唱了几百年的童话故事里，变成泡沫的人鱼就是我！”

我倒吸了口冷气，什么鬼啊，当年可爱俏皮的人鱼小可爱变成了今天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大婶了？

那女人像是豁出去了一样对我冷笑一声，“我知道你肯定在想，凭什么你长成这样，还是书上写的那个美人鱼吗？我告诉你，事情根本就不像故事书上写的那样，哪有那么美好的爱情，呸！都是你们人类编出来骗人的！”

哎哟，他们妖怪是不是都能听到别人内心的OP啊？

还没等我用苍白的话语掩盖一下我内心的真实想法，瑶凌先开了口，“前辈，我只是想知道……当初你真的是用你的声音换了双腿吗？”

“哈哈哈……”刹婆突然大笑起来，“她哪会这么笨，用被誉为‘史上最动听的歌喉’来交换那双没啥用处的双脚呢？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再好好想想？”

听刹婆这么说，我也忍不住多打量了女人几眼，然后不确定地说，“难道你拿来交换的是……容貌？”

“是青春啊，青春！”女人咬牙切齿地说道，“自从换了双腿之后，我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了，不能肆意变换容貌，也不能变老，只能用这个没什么特色的长相过完我这辈子……这一切全拜她刹姬所赐！”

相对女人对自己恨之入骨的模样，刹婆倒是很愉悦，像个少女一样抿起嘴来笑道，“这可是韵姬你心甘情愿来找我交换的，我可没有逼过你。何况后来我也给过你机会了，只是你自己不舍得用那把匕首而已。”

“你不愧被称为全族最邪恶的人！”被称为韵姬的女人恨不得扑过去咬她两口，“连亲姐妹都不放过！那把匕首的代价岂是我能给得起的，当初为了那个男人，我已经放弃了族长的位置，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你得不到的东西，不可能！”

“所以你失去了青春，失去了心爱的男人，最后落到这样的下场。”刹婆得意地说道，“孤苦伶仃的滋味不好受吧？”

韵姬偏过头去嘴硬道，“无所谓，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瑶凌听着刹婆和韵姬之间的对话，脸上像个调色盘一样变得非常有趣。我忽然想到了她的妹妹瑶娜，眉头微皱，难道她们的关系也像眼前这一对姐妹那样吗？

“两位前辈，如果你们为了解决自己的私事，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地谈。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改天定当上门拜访……”瑶凌见周围走动的人越来越多，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开口说道。

我觉得这个意见很合理，也开口提出时间不早要回去做作业云云，打算脚底抹油即刻开溜。

“你不是还惦记着你妹妹吗？难道就不打算要解药了？”见瑶凌要走，刹婆开口叫住了她，“我记得当时你找我要实言之鉴的时候，你才是个不到百岁的小娃娃，这一晃可是近一百年过去了，那药水你可还有剩下？”

PS:因为连着上夜班又培训，作者大大差点就死在外地……不过我还是活着回来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