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吗？”

“嗯。”

哭闹了一阵子之后的白发少女，比之前要乖巧多了。

她此时正以标准的坐姿，坐在议事堂内的高台上。原本那晃来晃去的小脚，现在也不乱动了。

看样子，因为做出哭泣这个十分丢脸的行为，让白发少女彻底没了面子。所以，干脆破罐子破摔，不摆什么架子了……也有可能是，她这几天内受到的委屈全部都发泄出来了，所以心情比之前要好一些。

不管怎么说。

对于不小心把她弄哭的红沙树来说，她现在的这副模样，只能说是歪打正着——毕竟，她要是一直使用之前的那个态度，马上要开始的情报交换绝对不会顺利。

“那……我们就开始情报交换吧。”

见白发少女萨拉微微颔首，他便将自己刚才整理好的问题纸拿了起来：“我把我俩的问题汇总、合并了一下，整合后就只有三个问题了。我们就按照重要程度降序来互相解答吧。”

一边感受着篝火带来的温暖，红沙树一边提出了重要度最高的第一问：“第一个问题。这是你提出的问题——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出这个问题，再看一眼萨拉刚才写的密密麻麻的纸片，红沙树真的有些哭笑不得。

他说道：“你虽然在纸上写了那么多问题，但其实都是在问这同一个问题，所以我帮你合并了一下。为什么世界上会有拟神这样的存在、会有科学解释不了的超能力、会有那徘徊在旧城区内的人形烂泥怪？我们这个正常的世界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此，白发少女先是皱了下眉头，然后又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她似乎也注意到，这个问题可以概括她想问的所有问题了——但是，也有着不同：分散开的小问题，说不定能够被解答，可把那些问题合并成这一个之后，她就不认为红沙树能够作答了。

不过，就先观望一下吧。等这个白毛混蛋出丑了，再去鄙视他也无妨。

“由于这是你问的问题，所以要由我来解答。但是，很遗憾地告诉你，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也不觉得你会知道……”

白发少女那还带着泪痕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她刚想“嘲讽”一下这个男人，给自己找回点场子，就被红沙树的话语给打断了：“我虽然没办法解答这个问题，但是关于这个问题，我还是有些话要说的。就比如，拟神它们并没有完整的记忆，就拿拟神·雅典娜来举例，它是大约几十年前才真正开始拥有‘记忆’的。”

“拟神·欧若拉也是一样的。”

本着作为科学家的矜持，萨拉强忍住想要把话题拉回去的冲动，开始配合起红沙树的分析。

“有两个实例吗？那这样可信度就高多了——是的，它们开始拥有记忆的日子，正好在旧城区发生那个事故之后。也就是说——”

“和旧城区的爆炸有关……吗？这种程度是个人都能猜到啊，我想知道的是，旧城区发生爆炸的原因是什么，那个‘原因’又是怎样干涉着这个世界的。”

听着红沙树所说的“废话”，白发少女开始怀疑这个男人到底行不行了。

“我可爱的小白兔，你别这么心急嘛，我正准备说这点呢。嗯，至于旧城区为什么会发生爆炸，那是因为有发生过这样一件事。”

红沙树把他不久前才在某位阿姨那里得到的情报说了出来。

包括他对村落附近农舍的勘察结果，以及他与拟神·雅典娜的详细分析，全部都告诉了眼前这名娇小的白发少女。

因为红沙树连如何从那被封口的村落里套话的过程都说明，所以给萨拉一种很强烈的真实感——她丝毫没有怀疑这番话的真实性。

所以，她的表情突然柔和了好多。她娇小的嘴唇微张，轻声地说道：“抱歉，我对你少许的改观了——你竟然愿意把这个特别的情报告诉我。”

她是一名科学家，所以她很清楚这种独有情报的价值。

在这个价值、与这个男人的“无私奉献”面前，她突然觉得，这个令人厌恶的白毛，似乎也不是那么令她讨厌了。

“情报交换的前提是‘诚信’，就算是我，这个规则还是会遵守的。毕竟，我也想从你那里得到些情报呢。”

见白发少女的态度改变，红沙树也微笑着这么解释道。

他虽然是个玩世不恭的男人，但是该做的正事是不会乱搞的。他可一刻也没有忘记他造访旧城区的目的。

“把话题拉回来，总之，这个问题的答案，绝对在那个突然落下的‘怪物’身上。它到底是人为制造的感染源，还是异次元的生命体，亦或是外星生物，现在都还无从得知，是的，在我们到达旧城区的爆炸中心之前都是一个迷。”

“到达之后也可能是个迷哦，那里很有可能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白发少女语气很平淡地说道。

“是啊，要是那里真有什么，这些军人们也不会老老实实地驻扎在这里了。到了现在，社会格局依旧没什么变化，科技进步也没有飞跃，多少都能证明这些军人并没有在爆炸中心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对此，红沙树的意见与她基本保持一致。

但是，他并不会把这个当做“不去”的借口。毕竟：“这是留给我们的最后一个线索了，想要知道真相，无论是不是徒劳，都要去一趟爆炸的中心。”

“这倒是……”

听闻与亲眼所见，这其中的差距还是挺大的。

白发少女也很清楚这一点。

总之，第一个问题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双方都没有决定性的情报可以解释这个问题，但是，那个“怪物落下”的假设，与爆炸的性质——这确实是个值得继续深入的问题。

并非一无所获，萨拉觉得这样就足够了。剩下的疑点，还是等到达旧城区的爆炸中心后，再下结论吧，本来她也就是打算去那里的。

“那么——”

见第一个问题在解析到一半卡住了之后，红沙树往篝火里加了点他刚才随手捡来的柴火。

然后，把话题进行了下去：“第二个问题。这是我向你提出的问题，内容是这样的：拟神到底是什么？”

“是人类。”

完全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白发少女萨拉她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红沙树也因这个既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睁大了眼睛。他正在等着这名小天才解释这个结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