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裁？呵，别开玩笑了，你们哪有那个权力？！”

听到柊延的这句话，被绑在路灯杆上的夏南笑了出来。

他似乎还没有理解到他现在的立场。

“确实没有那个权利，但是，和这无关。这是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嘁。”

面对柊延的回答，他也保持着一个不以为然的态度。还往柊延的脚边吐了口口水。

无视掉他挑衅般的行为之后，柊延靠近了他。

一边看着他那伤痕累累的面容，柊延一边问出了这个问题：“夏南，我问你，是谁让你过来杀人的？你为什么要听从他的指示？”

他毫不忌讳地直说出了“杀人”这件事，这是柊延的一种试探手法。

“……”

果然，在听到“杀人”二字的时候，夏南的表情变了。他的惊讶证明了他确实是过来准备杀人的，杀人所准备的凶器还藏在他身后呢——虽然刚才被红沙树没收了。

但是，与动摇的表情不同，他什么都没说。

他认为，反正这两人也没办法对他做些什么。他只要继续装作不知道就好了。

是的，柊延虽然用面具遮挡着面容，但是他那“温和”的态度已经被夏南察觉到了，这就是让他不害怕的原因。

“……”

这一刻，看到夏南的这个态度，柊延也察觉到他自己的问题了。

可是，就算如此，他也不想对眼前这个人做一些过分的事情。面对面的搏斗他是认可的，但，对这种已经无法反抗的人施加暴力，他内心里极其抵触。

因此，他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要让夏南说出情报，他就必须要做些什么，他必须要说服自己……

“阿延，换我来。”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红沙树插到了夏南与柊延之间。

为了遮挡住白色头发而戴上兜帽的他，外观上比柊延还要有冲击力。

“你准备做些什么？尽量不要做那些残忍的事情，不过……”

看了看柊延，只听红沙树的面具下传来了一声轻笑，然后他就说出了这句话：“我知道，我不会使用那些残忍的拷问手段的，放心吧。”

“拷问？！”

与淡然的红沙树不同，被绑在路灯杆上的夏南一听拷问就慌了。

他原本以为这两人不会拿他怎么样，但……但貌似不是这样。一想到他熟知的种种拷问内容，他的身体就不禁震颤了起来。

“是的，我不会做那些残忍的事情的。我只是……会把你的四肢关节暂时卸下来而已。夏南，你完全不必担心，事情结束后我会帮你装回去的，这个过程中，你只会感觉到剧痛而已，身体不会出什么毛病的。”

说出这句话的红沙树看向了夏南，就像是猎人在观察猎物一样，用视线给他带来威压：“还有，我是不会失手的，所以请放心，你不会有脱节以外的疼痛的。不……这种场合下，我故意失手反倒会更有效果吧？”

“……”

看到这样的红沙树，柊延面具下的表情稍微有些复杂。

平时最有耐心的一个，竟然直接采取了这么激进的举动。这几天的红沙树或许真的有些不对劲。

“那么，开始吧。先把左手的关节给卸下来。”

整理了一下手套，红沙树开始走向夏南。

就在他的左手即将掐住夏南脖子的时候，夏南张大了嘴：“不知道……我不知道委托我办这事的人是谁……不，那玩意或许根本就不是人。”

他招供了。

被红沙树吓到的夏南此时已经浑身颤抖，就连他的声音也变得怪怪的。眼前这个面具兜帽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是货真价实的！这个男人，真的会下狠手！

“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你怎么就招供了？这可不行啊，不让你感受一下痛苦，就无法保证这供词的真实性啊。”

然而，就算夏南已经屈服招供，红沙树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

他的另一只手依旧在移向夏南的手腕关节处——就算他被绑在这里，手臂弯曲成那个姿势，拥有世界函数力量的红沙树也有信心能够成功。

“我没有说谎！不，相信我……相……啊啊啊啊！！”

这一刻，在红沙树接触到他手腕的时候。夏南被吓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他这一刻的声音也变得尖锐，但由于红沙树捏住了他的脖子，所以他没能吼出来。

虽然，红沙树还什么都没做呢。

夏南这过激的反应，单纯就是被他自己吓出来的。

“嗯，应该没问题。”

不过，看到夏南的这个反应，红沙树也能确保他招供的情报真实性了。于是，他也收回了手，远离了被绑在路灯杆上的夏南。

他在退回到柊延身旁的时候，小声地对柊延说道：“会招供的人稍微威吓一下就会招供，不会招供的人就算拷问致死也一句话不说。这个家伙，也就这点水平。”

说完这句话，他再次看向夏南，并说道：“你继续说吧。”

“是……是的，那个……是‘死神’委托我做这件事的……”

大口喘息着的夏南结结巴巴地招供了起来，刚劫难逃生的他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面部肌肉也似乎有些不受控制。

此刻他的脸上尽是鼻涕眼泪，真不是什么好的景色。

“死神？它的名字是什么？”

“不……不知道。但，它长着很像骷髅，只有半边身子的骷髅，三只手臂，还漂浮在空中……是真的！我没有说谎！”

由于这些内容很难让人相信，于是夏南他再次求饶起来。

他十分害怕这两个面具男当他在瞎扯。他明明说的是真话，上次也是，明明说的是真话，却还被那群混混们打了——一想到这里，他的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

但此刻的柊延与红沙树可没有心情观察夏南的表情了。

拟神·塔纳托斯。

他们的脑海里同时浮现出了这个名字、浮现出了那个半身骷髅的名字。毫无疑问，模仿犯夏南说的那个“怂恿者”就是拟神·塔纳托斯。

“姑且相信你吧，那么，你为什么要协助它？被它威胁了吗？”

红沙树依旧装作恶人的样子，继续询问道。

“它会给我力量……是……是这么约定的。只要我按照它说的方法杀一个人，它就会给我超乎常理的力量……”

见这个面具男相信了他，夏南的表情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骷髅要你去杀谁？”

“它说随便我……我……我选的是柊佐……”

“柊佐？”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柊延与红沙树不禁对视了一下。

难道夏南和那个双马尾中二萝莉有什么过节不成？不过，这也不是现在该在意的事：“其他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你认识开膛手吗？见过死神以外的怪物吗？”

“没……没有了……我没看过开膛手，也没见过其他的怪物……不……不过我有……我有调查过开膛手的事件……我的父亲是警察……我的电脑能进入他的系统，只要……只要你们放过我，我可以……提供一些……”

“不必了。”

没等夏南说完，红沙树就打晕了他。

他可没心情与这种人做什么交易，更不可能把自己的身份暴露给这个随时会招供的人。

他站了起来，然后低下了头：“事情稍微有些复杂了……”

“是啊。”

柊延也点了点头。

事态并没有按照他们的计划发展，反倒是出现了许多不在原计划内线索。不过，现在也不是该思考这事的时候：“接下来怎么办？被害者很快就要过来了，让他看到这一幕也不好。但，就这样放他回去也不行。”

柊延很清楚，他们现在必须要快点把昏倒的夏南给藏起来才行。这一幕被即将到来的白沫雨看到，可能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我来处理吧。”

思考了一下，红沙树一边脱下闷热的面具与兜帽，一边这么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