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97.旧光残血·酒(五)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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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闹,困意顿消,谁也不敢睡了。

“你还记得怎么回事吗?”正义问。

“我日,记得,不就是让他给救了呗。”被百里归救下这件事让阿尔弗雷德极其不爽,骂骂咧咧一拍书桌,“用得着一遍遍提醒我吗!”

“不是。”正义又开始头疼了,“我是说你经历了什么……”

“我看到了伥。”阿尔说,“在这间屋子里。”

雾山岚背后一阵发凉,趁机和苏远粘更紧了。

“你不是闭着眼睡觉吗?怎么会看到伥?”耳雅问,“难道是预知梦?”

“骗你们的。”阿尔有些得意,“我根本没睡觉。”

“阿尔的能力是感官强化。”万里说,“据说眼睛已经强到了开天眼。”

“卧槽。”百里归费了好大劲才忍住吐槽的欲望,虽然已经穿越很久,但他还是想说,这世界也太奇葩了点!!“你那个死去的概念兽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睁眼看人,闭眼看鬼。”阿尔说,“虽然辨不真切,但确认一下它在不在还是很轻松的。”

“那你看到了什么?”

“一张焦黑的脸,眼睛猩红。它知道我在找它,猛地扭过头来。目光相对的瞬间,所有思绪和情绪都失控了。”

百里归愣了愣,这怎么听都像是投影出悲荒来的自己啊!

“你别公报私仇!”雾山岚拉了把百里归挡住他。

“好吧,还有条长疤从耳根划过脸侧和脖子,一直延伸到锁骨。”阿尔啧了声,好像很后悔不能污蔑对方。

其实百里归挺欣慰的,要放以前,阿尔弗雷德早就不假思索把屎盆子扣他头上了。“不错了,至少对我的称呼从怂包变成了‘他’。”

阿尔弗雷德的表情几乎裂开,抽筋似的勾着嘴角,露出个扭曲的笑。

“先搞清伥的问题!”正义赶紧掐死了争吵的苗头,“只听前面那条,还真的挺像悲荒的,阿归你有头绪吗?”

“没有,悲荒早就死了啊。”百里归摊手。

“不会是变成鬼来寻仇了吧?”万里打了个哆嗦,往百里归身后缩了缩,“冤有头债有主,神大爷,结果你的可不是我啊!”

“得了你。”百里归踢了万里一脚。

“是不是在我们没注意的时候有谁被取代了?”苏远说,“还是说,谁从一开始就不是人?”

“不要疑神疑鬼,伥前不久才出现,大家在这之前就互相认识,没什么好怀疑的。”正义说,“别再睡觉,等天亮就好。”

“我觉得等不到天亮了。”苏远指指手表,“六点了,天还是漆黑的。”

百里归看了眼天色,本该露出霞光的东方丝毫没有放亮的意思。

“时间和空间一起扭曲?之前在净土山和悲荒周旋时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万里有些呆滞,“莫非这个伥……快要登上御座,成神了?”

这下不光正义,几人的脸色变了。这个世界的神可不是受香火供奉来庇护信徒的知性存在,相反,越原始越凶蛮的概念兽才越可能触碰御座。它们既不驱恶辟邪,也不施恩降惠,只是纯粹强大,甚至本身就代表着毁灭。

和这种东西共处一室,谁也不会自在的。

“那怎么办?”阿尔弗雷德脸色白了白。

雾山眼尖极了,一下抓住这个机会:“你害怕啊?”

“嗯,阿尔怕鬼,所以晚上老是睡不好觉。”万里心宽,随口就把对方糗事爆了出去,阿尔弗雷德的脸色几番变换,从白变红又变绿。

“那这个伥也算修成正果了?”百里归说,“可以啊这纵火犯,人做不了就做鬼,做鬼也能做到极致。真可惜死的太早不认识,不然非要和他见上一面。”

“你知道他叫什么吗?”苏远看着百里归卡壳的表情,突然笑了下。

“真是无知者无畏……死了十年,不光当初如雷贯耳的名字被人遗忘,连威风也不剩几分。”苏远笑了声,好像听了什么不得了的冷笑话,“他还活着的时候,可没人敢说这种话。”

“……尘归尘,土归土。”百里归说,“那他叫什么?”

一时竟没人回答,大家都在等别人给出答案。

“支离邪(ye)。”最后是耳雅开口,“支离破碎的支离,古意同‘耶’的邪(ye)。”

“唔,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名……”

“很多人都这么说。十年前他凶名远扬,就像现在的止息一样,甚至更不讲道理。”

“止息还是很讲道理的。”

耳雅微微一笑,没有争论,给他讲起纵火之人的过去:“十年前,支离邪十八……”

·

十年前天元还不像现在这么太平,联盟渗透尚未失败,九命虽小却心怀鬼胎,芥子的情报贩子遍布城市每一角,阔野、长空各有拥趸,像根刺似的扎在大浪后方。

这种情况所残留的影子直到今天还能见到,比如亲近阔野的雾山家,亲近联盟和长空的盛家,道吉的本土帮会九命始终盘踞在这块肥肉上,谁也要给几分面子。

天元能成为大浪的后花园安安稳稳十年不再有人兴风作浪,多亏当时出了个人物。

·

那时九命如日中天,没人想和它发生冲突,一半原因是首领蛇刺极有能力又野心勃勃,和阔野常有合作。另一半原因,则是因为另一个人。

蛇刺还好,砍你一刀顶多头破血流,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他那个弟弟,真是头疼叫人头疼。

十八岁的支离邪从小就跟蛇刺入了行,看人的眼神好像磨牙吮血的饿兽,阴森森冒着光。一旦盯上谁,必定穷追不舍,一口下去,入骨三分。

少年人本就年轻气盛,支离邪更是嚣张狂妄。他是蛇刺的弟弟,苏远的师兄,盛利的大弟子,天元市很吃得开。他比谁都明白三大社团就是一群有着庞大组织、底蕴、经验、势力的合法黑帮,一身皮洗得发白也洗不掉煤球似的心。

“你不狠,别人就狠,对着这群人心软,就是送命。”

支离邪一直很信奉这句话,年纪轻轻心狠手辣,拳头又格外硬,是以恶名远扬,盛利都不愿和他正面死磕。

和他发生冲突的人,大多数都选了吃个哑巴亏。没打算吃亏的,看看今天九命一家独大的场面就知道下场了。

九命能在三大社团和联盟的缝隙中茁壮生长,最后成为无法忽视的一家势力,靠的就是兄弟俩的拳头,和这种蛇一样的狠劲。

蛇刺很是以这个弟弟为豪,但兄弟俩都有同一个毛病,就是护短,不由分说护短。

你伤我兄弟一根手指,我砍你一只手,伤我兄弟一只手,我要你一只胳膊,伤我兄弟一只胳膊,我要你的命。

这番义气吸引了不少人,也叫不少人在和九命作对时暗自掂量。

支离邪有个发小,是跟他一起从家乡被蛇刺接来的,没什么出息,擅长狐假虎威,借着兄弟俩的名号没吃过什么亏。

直到有一次,他被人打个半死丢踹到大街上。

“什么东西,也敢跑来我面前张狂。”心情不好的施暴者丢下这句话,又补了一脚,扬长而去。

就是这一脚,要了支离邪发小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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