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醒转,却发现自己尚还活着。
“我还活着!我竟然还活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四肢,发现自己竟然健全,只是当说话的时候,喉头却沙哑了。但是活着已然是万幸了,他还奢求什么呢?
再往外看去之见那刚刚给自己下毒的太监站在外面,阴阳怪气地看着自己。
“好你个阉人!”王舒文破口大骂,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静图先生’可请自重。”那太监不冷不热说着,只是自小少了一些东西,所以这声音就比起别人显得更加刻薄了一些,听在王舒文耳朵里,自然是讽刺之极。
“你也是那小娟姘头?”这一句话,可算是恶毒之极。不说这太监乃是阉人,便是对自己曾经有一夜恩情的女人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极为让人觉得恶心了,更何妨这小娟已经死了,死者为大,却还被王舒文这样侮辱。
“你这人啊,真是有辱斯文,妄读圣贤书。我一个大字不识的太监都说不出这样的话,你却说得出口。”那太监叹了一口气。
“你是怎么害我的?”王舒文问。
“害你?”那太监笑笑,“您既然自称自己是静图先生,怎么就猜不出来呢?连这点事情都猜不到,还想做这聪明绝顶的人吗?”
王舒文已然是把自己当做静图先生了,虽然他知道他自己不是。
他这样的人,出生不好,却有一点小小的本事,周围人都是比他不如的,所以他自以为就是比别人高上一等,只是这如井底之蛙一般的眼光被放在外面的时候,自然便是不如了。
只是他依旧无法接受。
他自比静图先生,因为一张与繁星相似的脸,便被当做了静图先生。
只是被当做,可是他却以为自己就是了。
可是现在却被这太监侮辱——他自然以为这太监低自己一等,于是便更加觉得受不住了。
“你自然是还活着的,怎么你以为我要对你下手?”外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一回头,却发现教祖就站在门口。也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说是门口,这门窗都用铁栅栏锁着,仿佛一个监狱,,而王舒文便置身在监狱之中。
“教祖这是何意?”王舒文微微有些不悦,说道。
“便是怕你这几日太过于无聊,所以给你换了个地方而已。”站在外面的人淡淡说道,丝毫听不出其中语气。
“你可知将你请在这避暑山庄是为何?”教祖问道,“难道你以为以你的才识,当得起这一整个避暑山庄的主人吗?不过只是为了当一个把繁星引过来的诱饵而已,可是这几日好吃好喝供奉着你,你这诱饵却没有钓上鱼,那我自然是要用别的办法把这鱼钓过来了。”
“教祖要如何对我?”王舒文想要诱惑其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只是教祖,却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而后这王舒文便见到了一个怪人,这个怪人来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给了王叔文一碗蛋炒饭。
蛋炒饭是好东西,只是在这碗蛋炒饭里面有肉,有鱼,有蔬菜,还有各种名贵药材,甚至还有外面树上的几片叶子……
“你也来奚落我?”应是不知道眼前这人的名头,所以王叔文说话带着一点怒意。“我可是这代国闻名的静图先生。”
“你是静图先生?”那人听完之后哈哈大笑,又带着一点嘲讽的语气说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是静图先生的师兄。”
一时间,王舒文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
“这世上总是会有冒牌货出来,就像有人冒牌我,可那个冒牌货和你不同,他知道自己是假的,虽然他做的一些事情都让人觉得他很真。可是你刚好相反,你是觉得自己是真的,可做出来的一些事情却让人觉得假得要命。”怀理说话依旧是那样的毒舌。
可却也那样都真实。
“你……你……”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他们是骗了天下人,唯独没有骗自己。你是唯独骗了自己,但是你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个骗子,到底是说你这个人可怜好呢,还是说你这个人可恨之极?”怀理微微笑笑。
只是这边王舒文已经恨得咬牙切齿。
“你今日前来只是为了羞辱我吗?”王舒文问道。
“当然不是。我哪有这空闲时间,来做这种事情。我可不像你,在这避暑山庄,以为自己便是主人,总以为,掌握了一切。我到这里来是为了告诉你你的死期的。”话说的难听,是王舒文最不愿意听到的话,可是后面的半句,王舒文却不得不竖起耳朵听。
“他们,需要静图先生,活着的时候,那你就得活着,但是现在,你活着却没有把真的静图先生引过来,那大约就需要你的死了,如果你死了,那真的静图先生也就死了。所以,他们才要杀你。”怀理说说道。
而,王叔文则陷入了沉思。
“我想你大约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活你死,他死你活,你活你死,他死他活。”言语之间冷嘲热讽。只是这被关在笼子里的人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今日前来不单单只是为了告诉我,我的死讯吧。”这被关在笼子里的人已经没有一开始那样嚣张的气焰,而是开始带着一点卑微的口气,求着,站在笼子外面的人。
为什么说这个人可怜,又说这个人可恨呢。得了势力,便嚣张跋扈,可失势之后又显得可怜无比。
“你把我这碗饭吃下,我就告诉你。”怀理笑着说道。
“你有办法吗?”王舒文问道。
怀理点点头。
却还在一边喃喃自语:“这脸是像的,可这脑子怎么蠢成这个样子。那太监只是事先吃下了解药,他便以为这饭菜就没毒了。连这点也想不到,却觉得自己聪明无比,可以命令别人,也是可笑了。”
眼前这一碗饭必然是难吃之极的,可是与一条人命相比,这一碗饭又算得了什么呢?
于是王舒文三下五除二,将着眼前一碗难吃至极的饭囫囵吞了下去……
“现在你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