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相信你是会做梦的。”

“我并没有做梦的功能，我是仿生人不需要睡眠。”

“不需要这个词用得好，不需要……并不是不能睡觉对吧？”

“理论上是能做到睡眠，就是休眠待机……但，这有什么意义？我如果休眠待机了，我的一切也就停止，我的处理器中不会有新的讯息出现。不可能有类似人类的梦境出现。”

原本坐这着的林华，直接朝着一侧倒了下去。将手一摊开，仰面朝天的看着天空，成了大字形。

而维罗妮卡而已学者林华的样子，躺在了林华的身上。

“不要去想太多，什么会不会做梦的……我是人偶，你也是人偶，既然我能睡觉，你一样也可以，试着睡一觉吧。反正你也加了这么久的班，该休息休息了。魔法一时半会的你也很难去理解，试着做梦你就会知道我的意思了。”

“不要再说什么你不会做梦这种事情，这里已经不是你的故乡了……你做梦知道你真的就不会做梦呢。”

“我啊……曾经和她，都很想变成人，就是……真正的生命，她成功了一半，而我放弃了。”

弥赛亚看着林华，顿了一下说道：“你看上去并不像是我这类仿生人，你的构造和人类基本相同。”

“是这样没错。但……我从来没说过我是仿生人，弥赛亚，我说过我们都是人偶。而我和你不同……你是人造出来的，而我是神明造出来的……并不是什么宗教的神明”

林华没等弥赛亚发问，直接自己补充了一下。

弥赛亚是个不错的人工智能。

可某些方面有些死脑筋，她会将林华的话语，按照她知识储备中的近似项目区联想。

“神明的概念很有意思，你可以当做是哲学方面的问题不用想太多，如果要我去解释的话，神明就是神明，很厉害，其他……就没有了。”

弥赛亚依旧站着，她听了林华的话默默点头，像是在思索什么。

“行了行了别继续想了，你可能……需要更幽默一些，刚刚那话只需要随便听听。”

林华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难以和这人工智能继续交流了。

她可能在很认真的分析林华之前展示的魔法和他说过的话。

维罗妮卡察觉到了这个问题，她开口说道：“躺下来，你会明白的。”

林华没有去干涉维罗妮卡，他想看看维罗妮卡会怎么样的和这人工智能交流，于是他保持沉默静静等待事情的继续。

弥赛亚照着为维罗妮卡的吩咐躺下了，就挨着林华躺下，双手平放。

他们如今都躺在这舰船上半部分甲板上，虽说这里并没有这种给人睡午觉晒太阳的功能……

“我该做什么？”

“安静的躺着。”

维罗妮卡面带微笑的望着天空，不知怎么的，她的心情异常的愉悦。

弥赛亚静静地一动不动的躺着，望向天空……这里的天空蓝的难以置信，万里无云，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几乎无法判断距离的景色。

林华同样看着天空，他似乎明白了维罗妮卡在想什么，他偏头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身侧的弥赛亚。

“林华。”维罗妮卡叫了林华一声。

心领神会一般林华应了一下。

“嗯。”

“弥赛亚，你说……你现在在看什么。”

“天空。”

“你看了有一会了吧？”

“对。”

“所以，你为什么要看着天空？我记得维罗妮卡是让你安静躺着对吧，并没有指定让你闭上眼睛亦或是睁开眼睛。所以……你为什么要看着天空？难道仅仅只是因为眼睛没有闭上，恰巧直视天空？”

弥赛亚沉默，许久，她说道：“我不知道……”

“如果你真的只是个按程序办事的机器，我是不会和你多说话的，可你……并不是，我知道，维罗妮卡也知道。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你选择了看着天空，看着天空这么久，你难道觉得自己是无意识的看着嘛？你确定自己是无意识的看着天空吗？这并不是你程序中基本的情绪活动……这是属于你自己的思想，哪怕你根本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我也能明确的告诉你。”

“你并不是单纯的人工智能，你已经在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时候，获得了属于自己的思想，而这思想……就是你并非人造‘物品’”的证明，你是你自己，与此同时……有思想，就代表着，你有做梦的可能。

人并不是，只有有血有肉的才能是人，即便身体里没有血液流淌，没有心脏跳动。

依靠的是核动力这并不妨碍弥赛亚什么。

“我并不是太明白要怎么告诉你这个，你很聪明，所以……你会明白我的意思。除了思想……你还会有感觉，很多很多，你未曾注意到，却早已经出现在你身上，那人工智能没有的特性。”

林华的话一句有一句的，接连不断的，嘚啵嘚啵，持续骚扰着弥赛亚的听觉系统……

弥赛亚在思考，同时……

她也渐渐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这位一直看着天空的领航员，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魔法果然是对什么都有效。”

林华在察觉弥赛亚睡着了的时候，停止了自己的喋喋不休，笑着的说出了这句话。

他的语言，每一句都带着魔法。林华到不是要用弥赛亚做实验看看魔法对人工智能这仿生人的躯体是否有效。

他做的，只是让弥赛亚更加直观的认识到自身的不同。

她确实还认为自己只不过是机器，事实上，她早就在这六万八千多年的等待和履行职责中，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在这拥有魔法的世界中，即便不是真正的生命也会拥有无限可能。

弥赛亚睡着了，至于她在睡眠中是不是会做梦……

林华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也想睡觉了。

“睡会吧。”他也望着天空，渐渐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舒展开了身体，沉沉睡去。

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