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突然的变化，让星云子一惊之下即刻去扯那被他推出去送往世界尽头的林华的意识。

然而，他的仙识，确实完好无损的撤回来了。

但他能感觉到，自己带回来的比送出去的，少了一些。

仙君知道林华并没有死去，只是一时间的昏厥，他身上的力量都没有丝毫的减少。

可……到底出了什么样的变故，才让林华变成现在的样子。

没容他多想，在他视线中的林华直接弹了起来。

就像是窒息了一样，林华嘶的一声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很用力的喘着。

冷静下来之后，他看着对面的维罗妮卡和琼，看了看左右。

没有说话看上去有些精神恍惚，像是看了看自己的手……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的缺少。

最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样，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睛鼻子嘴巴都在……

那傀儡并没有被林华的行为影响，每张案几上都放上了以麒麟身上部件为食材烹调的美食。

很显然这些东西，比起林华那简单粗暴的烤肉和火锅要讲究不少。

而林华望着面前的那一锅东西，依旧直愣愣的看着，没有说话。

神情从恍惚变得有些……

呆滞。

在这空地上，林华的呆滞甚至和这世界都有一些格格不入，就像丢了魂一样。

他还在整理先前感知到的那些东西，同时，他希望自己能尽快的冷静下来，那些在意识之中之前被强行压下的混乱的近乎无限的思绪，让他无法保证自己在这个时候能好好说话。

许久许久，没有人开口与他交谈，就连星云子都在怀疑林华现在有类似他们世界修士神识受损的症状。

“我不会再把意识放到感知不到身体的地方了。”

这是林华在这一系列怪异举动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他是对这里所有人说的，同时，也是对自己说的。

如同星云子原本认知中的状态，林华的意识一直很完好，从未出现什么问题。

事实上就是这样的，自始至终林华的意识一直是完好的，其实再他开始胡思乱想之前，一切都是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

到现在为止，关于先前的胡思乱想也好，所见所感也好，他没有丢失任何一丁点记忆，因为他的意识一直是一体的，不存在什么需要传输数据的情况。

他之前只是因为意识被牵扯太远，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世界尽头的那一段，而无暇照顾这边的身体。

然而现在……他缓过来了，回忆着方才的所见所想。

林华的面色越来越不对劲，在他正对面的琼和维罗妮卡，第一次……在林华的脸上看到了阴沉。

而林华望着面前的那器皿装着的料理，他很沉默，也没胃口……

实际上这东西可以说是相当的好吃，如果不是感觉林华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在他对面的琼早就已经开口说话了。

在发生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之后，林华的注意力才得以瞬间回归到这身体上。

林华想到这事情的时候，背后一凉脑袋一阵眩晕。

这个突发事件，在他心灵上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同时也让他意识到了不少的事情……

他还记得，那时自己的混乱，当时以为是自己的意识在离开身体太远之后，变得脆弱，现在想想根本不是！

那世界尽头的一切一切，他都一目了然……

那黑暗，那虚无……并不是因为他看到了世界的尽头。

而是这世界尽头的壁障早就已经因为世界结构的不稳定出现裂纹和空洞和外部有了一些连接的点。

而那时候思绪的暴动，正是因为这个，他感受到了世界外边，那些存在于间隙中数不尽的过去和未来的无尽数量的可怜人……

“仙君，你觉得我的意识，在你那世界算什么水平？”

“这个世界的意识与修士的神识和仙人的仙识都略有不同……但你的意识，虽说没有什么威压，却极为庞大，非要定级，你大可称自己是仙……但未度仙劫，未曾凝练，可以说是散仙之流……有战真仙之力的散仙。”

“也就是说，我这样的意识在你那世界，其实也算……还好？”

“还好。”星云子点头。

“仙君，你那世界的人，身体还有灵魂和神识是分开的吗？”

林华问了一个他一直很想却不知道该问谁的问题，现在……刚刚好一次性都问出来，星云子虽说很多地方的知识不如他，但他毕竟是仙君，他能更加透彻的观察自己。同时解决一些自己长期以来的疑惑。

自己体内到底有的是什么，亦或是说控制着这身体的人，到底是一个意识体，还是一个类似灵魂的东西，还是……两者皆有？

“这……”

星云子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很少有人去想这个问题。

在他眼里，修士的神识和灵魂虽然不能称作是一件东西，但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几乎是密不可分的，有了灵魂才会有神识，因为大部分人最初都是凡人……

凡人没有神识，但却有灵魂，凡人若死，灵魂要么消散，要么重新进入六道轮回。

而修士修出了神识，神识若受重创溃散，那么灵魂必然也是如此。

若灵魂消亡，神识自然也会随之土崩瓦解……

仙君沉默思索着，毕竟很少有人会去想这些无聊且对修行无甚益处的小细节。

不过，星云子想到了一些事情，在他还未得道成仙是一位小修士的时候，他曾经见过一些古时候留下来的玉简，里边留下的就是神识，现在想想……那神识如果没有割裂出一小部分的灵魂，是无法支撑的。

于是乎，星云子给了林华一个答案。

“是若即若离的一体，一损俱损，相互影响。如果没有特殊功法的影响……应当是如此了。”

“仙君……那我在之前，似乎丢了一些灵魂，准确的说……是我的灵魂，在之前在那世界尽头的时候，自己把自己割开，之后独立而出变成了另一个我。”

“我把我自己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