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这么小就被抛弃了，还是他的家人打好了招呼亲自送过来的。”“看起来年纪很小。”“好像今年也就三岁左右呢，大概不符合您的年龄限制。”院长妈妈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出来，这个孩子自从交个了萨姆，基本上她就没怎么管过，自然也不知道其实鹿尧四岁的生日早就过。而现在飞鹰看起来对鹿尧正感兴趣，虽然说之前在鲁家是说要将孩子送一个好人家。这个神秘莫测的先生可比他们要给得钱多，所以自然是线紧着这位来。而多年的友谊，在金钱面前，并不是多好用。再说了，现在鹿尧是孤儿院的孩子，找一个合适的父母有极重要。现在她看着这位先生，就知道这句话也可以推翻，只要飞鹰喜欢，看着他专注的对着自己一笑。院长妈妈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确实如她所说，飞鹰一笑起来，简直是比任何毒药都致命。院长妈妈的心瞬间就被收获了，拿着手中的咖啡，停住了喝的动作就在那里痴痴的看着。鹿尧殊不知自己正被盯上了，他看了会儿天上的云，终于恢复了常态。他决定回去，不管怎么样，他都还是想要再看看萨姆，就算是再离开也没关系，至少他要好好的和萨姆道别。他想了想该怎么回去，却在门口就看见躺在床上的萨姆正咳嗽得身体都在颤，手指的缝隙似乎正有血迹要漫出来。他没有像之前那样看见血会惊吓的不敢动，而是直接去拿纸递给萨姆。“你回来了。”“嗯。”鹿尧躺上去，没有半点犹豫，他这样做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样。“萨姆，你死的时候会痛苦吗？”“嗯……说实在的，我不知道。”鹿尧也闭上了眼睛，看不见外面透进来的光。萨姆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似乎还在努力用最后一口气在呼吸，他在虚无模糊的视线里好像是看见了之前做过的那个梦的后续。只是这一次，哪里都没有怪异，他和妻子和孩子道别出门上班，在外面等候的鹿尧也长成了一副清秀俊朗的模样，两人都是正直风华的年纪里。他还想看得更真实精确一点，萨姆的眸子里光亮很强烈，可同时他的呼吸声也慢慢的微弱到没有。死亡的过程原来并不是一瞬间的短暂，而是像梦一样，他的瞳孔不断的放大，脸上还有一些之前咳嗽留下的血迹。鹿尧就一直睡在他的身边，慢慢的真的进入了睡眠的状态。但他能在这个秋天里感觉到，天气越来越冷，也感觉到萨姆那具充满热量的身体正在冷却。就在最后他睡着的那刻，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对萨姆说一句晚安最终将话咽在了嘴里。院长妈妈带着飞鹰来到这个小隔间里的时候，萨姆已经死了几个小时了。鹿尧一直蜷缩着睡到他的身边，就像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日常午睡。但是他并没能如愿的继续睡下去，萨姆的身体太冷了，再者院长妈妈直接将他叫醒了。“啊！我的天哪，上帝保佑、上帝保佑！”院长妈妈去拍萨姆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身体僵硬冰冷。她再抽手在去检查萨姆的脉搏心跳却发现萨姆直接就是死了！她被吓了一跳，顿时说不出话来。但是她的反应却又比谁都有说服力，她怕看到这种画面所以不敢继续往前再看一遍，但鹿尧没有什么激动的反应，。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就像是对他在进行告别，除此意义倒是没有其他的感触。他坐在床上，旁边的萨姆没有了呼吸，再大的吵闹，他也不会再睁开眼。鹿尧伸手摸摸他的头发，这不是生与死的告别，反而像是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涌动。在这一刻，鹿尧长大了。他的心境再也不是从前的天真单纯，而是多出了一道空间专门用来装着对活着的执着。没有什么比这个重要，莉莉和萨姆都失败了，他不想死也不想失败。他想给自己证明，自己才不会想这些家伙一样，许的约定永远不会实现。鹿尧对自己许下承诺，他要好好活着。鹿尧淡然的看着已经死去的萨姆，口中小声道：“自私鬼。”他的状态和边上就算是大人也极为害怕，以及其他的孩子还在叽叽喳喳的慌乱都不一样。飞鹰对死人从不陌生，而现在他看着这个丁点大的小孩，这个状态保持的很好。因为什么原因，会对一个死去的、似乎是极为亲密的人说上‘自私鬼’这样的话呢？他有些好奇，更多的是觉得有趣，至少看起来里面的故事一定极为精彩。院长妈妈也顾不上这个贵客在想什么，她正在打着电话，要专门的人来处理这个死了的孩子。虽然早就知道这个孩子会死，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大家都不愿意看到，更何况院长妈妈之前对这个好苗子极为自豪。现在人死了，还在这种时刻，她黑着脸叫人抬走火化。飞鹰正在她的办公室喝茶，办公室里装潢的和外面那些穷酸的孩子们的小隔间里完全不同。气派极了，如果不是外面写的是孤儿院，或许有人会以为这是哪家老总喜爱的装潢。院长妈妈此刻就在草坪上，看着火葬场的员工将人装好带离。“喂，你们等等！”她没有好脸色，叉着腰在前面挡着，“你们最后给他装扮好点……让他一路走好。”到底还是心软了，她没想过这个孩子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这里。之前工作人员来，鹿尧还在极力阻止人带走，院长妈妈直接生气的叫人将他关进了小黑屋待着。在这里她就是绝对的权威，所以就算鹿尧怎么尖叫，也没有谁心软。他身上还带着伤，被人拿捏住那块皮肤，他疼的直掉眼泪。在这一刻，萨姆是真的不再会回来了。也证明了就算他在身边也没有用，其实他还有好多话想和萨姆讲，以后都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