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爷爷的话，顾一维有些迷茫。

“爷爷你应该也知道了吴影前辈已经把‘吴道子之笔’传给了他的学生了吧，那么他的学生会不会有危险？”顾一维很担心许洛儿的安危，于是问了一句。

“你不懂，‘吴道子之笔’只有它的传人才能使用，但是传人如果没有掌握用笔的方法，也是无法使用的。”顾老爷子摇了摇头，“现在小丫头那点道行，是根本驾驭不了‘吴道子之笔’的，这是吴影想出了的办法，人和笔分离，如果他们对自己的学生下手，抢夺了它，那么他就永远不出现了；倘若自己被发现了，那么‘吴道子之笔’便会从此消失，这是他留下自保之路。”

顾一维点了点头，“原来吴影前辈考虑了这么多的事情啊。”

“我也只是猜测，具体他是怎么打算的，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如果是防止仇家的话。”顾一维思考了一下，“那么他完全可以跟我们联手啊，有他的‘吴道子之笔’和我们顾家的能力，还怕他们不成。”

“我们顾家？”顾老爷子听到自己的孙子这么说，忍不住笑了笑，“靠你，还是靠我啊？”

“爷爷？”

顾老爷子叹了口气，“我老了，你还不中用，吴影他是怕连累我们啊，万一出事，顾氏家族就完了。”

“爷爷，那你究竟叫我回来，是为了什么呢？”顾一维皱了皱眉头问道。

“过了春节，你就二十七了吧，是时候给我娶个孙媳妇回来了吧。”顾老爷子笑了笑说。

“啊？”顾一维愣住了，“爷爷啊，你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关联吗？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啊！”

“能打到一块，吴影那个女学生，跟我们家族也有些渊源。”顾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孙子，“我算过，你们两个八字非常合。”

“你是说……许洛儿？”顾一维皱了皱眉头问了一句。

牧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侧着耳朵倾听着。

“怎么，你见过她？”顾老爷子掀开了大堂旁门的门帘，“进来吧，我们该吃早饭了。”

在饭桌前，顾老爷子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顾一维点了点头，“嗯，见过几面。”

“感觉怎么样？”顾老爷子给顾一维夹了一个荷包蛋。

顾一维摇了摇头，“爷爷，我困了，能让我去睡一会儿吗？”

“嗯，去吧，等你醒了再说。”顾老爷子点了点头，“牧杳，你留下，我有事情要问问你。”

顾一维离开的背影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牧杳看着顾老爷子，“老主人。”

“嗯，你坐吧。”顾老爷子一边吃早餐一边跟他说。

“怎么不见道观里的其他人呢？”牧杳问道。

“大部分还没起，有些弟子在外面解决一些麻烦事。”顾老爷子吃完了，拿着手机擦了擦自己的嘴巴，“你们怎么样？在外面过的还好？”

牧杳笑了笑，“老主人，你想问我什么就直接问吧。”

“嗯，其实呢，我有很多的问题要问，但是我只挑几个关键的来问。”顾老爷子叹了口气，“小维他修行的时候没有犯戒吧。”

“有我在，他想犯也没机会。”牧杳笑了笑。

“嗯，你我是放心，他跟那个叫许洛儿的姑娘，发生过什么？”顾老爷子又问。

牧杳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帮过她几次，当然，我们绝对没有犯戒。”

“嗯，我相信你们，但是你们也不要太过于注重行为上的修行，而忽略了精神层次上的修行。”顾老爷子喝了一口热茶。

“看到老主人身体还是这么健康，牧杳我心里真的很开心。”牧杳凑到了顾老爷子的脚边。

“你也会说这种话了？”顾老爷子一只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毛。

“真的！”牧杳昂起头看着他，“我们在外面修行快两年了，去年过年的时候，也是少主人犯错不久，您能没让他回来过年。”

顾老爷子把茶杯放在了一边，“我都老了，自然是希望孙子能常伴在我的身边，但是他终究要是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啊。”

“老主人，自从少主人的父亲去世之后，您一直都对少主人很严厉，其实您可以试着去亲近他啊。”牧杳笑了笑，“少主人心地善良，是个特别好的人。”

“这个世道，如果你不强大，却又是一个好人的话，那么你几乎是寸步难行的。”顾老爷子叹了口气，“这个孩子，打小没有父爱母爱的，却能这么健健康康长大，我已经是很欣慰了。”

顾老爷子站了起来，“走，牧杳，陪我走一走吧。”

此时天已经亮了，山上的空气很清新，牧杳张大了嘴巴尽情地呼吸着。

走了一会儿顾老爷子才说，“我不是不想跟小维亲近，我的性格古怪，小维小的时候一见到我就哭，是他的三婆抚养他长大的，五年前他的三婆去世，这孩子就……算了，都过去了。”

“老爷子您这次找我们回来，主要原因肯定不是因为少主人的婚事吧。”牧杳问道。

“哈，你这只狗还是这么聪明啊。”顾老爷子站在了山顶，看着山下的芸芸众生，“其实我是想让小维保护一下吴影的那个学生，毕竟老吴跟我有几十年的交情，虽然他没有开口，但是我总得为他做点什么吧。”

“可是这会引火上身的。”牧杳皱了皱眉头，“我们道观经不起折腾了。”

“明哲保身，隔岸观火那些东西跟我们没关系。”顾老爷子有些激动，“我儿子就是像我！有骨气，宁死也要成全别人，我一直都为他骄傲。”

“但是少主人不能再出事了……”牧杳也很紧张，“我真的是怕当年的悲剧再次重演。”

“命中皆有定数。”顾老爷子摇了摇头，“倒不如随心去做，有些东西，逃避是逃避不了的，即使是他吴影，能用‘吴道子之笔’改变命数，但是也终究逃脱不了他自己的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