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自莫沉凉第一眼见，便晓得他不是个善茬，如今竟敢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打他莫家的人，他还真想看看这小子一会儿该怎么收场。他只知其多智而善谋，却没想到这一通王八拳挥舞得倒也利索。

再看另一边，莫裹从萧墙手里讨不到丝毫便宜，他虽习得莫家拳法，可一旦角上了力，猎户出身的萧墙反倒更胜一筹。

虽外表来看，两人身形相近，但这皮肉的结实程度，他这世家公子可远比不上山野泼皮。

莫裹也是老实，手上角力便没了别的动作。

萧墙从前在寨子里的时候，打架那可都是有什么便用什么，这小子的“堂堂正正”的行径，在他眼里就跟个二傻子似的。

“小子，你会打架吗？”

萧墙问道，他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戏弄，毕竟他压根就看不起这帮世家出身的公子哥。

“你当普天之下的人都跟你一般，万事便诉诸于拳脚？粗俗。”莫裹还以颜色，他也看不起这下贱之人。

一听这话，萧墙挑眉冷笑，“当初先动手的……可是你这小子！”

话罢，趁着这个空档，萧墙又是抬脚上踢，难解难分的二人这才分开。

莫裹体力不如他，脸上已挂起了豆大的汗珠，积雪上密密麻麻的脚印又被新雪盖住，可这二人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莫莫看得出来莫裹身处下风，这毕竟是凤凰阁，是他们莫家的地盘，若是真被萧墙给打败了，那当真得颜面扫地。何况他瞥见一旁的莫沉凉驻足观望并未制止，想必也是要看看莫家这帮后生有多大的本事。

萧墙擦了擦自己脑袋上的积雪，又抖了抖肩膀。这喧嚣的风儿吹得刺骨，他也想早点结束这场闹剧。尤其是……当他瞥见一旁站在窗口观望的莫沉凉，以及他身边那个脸色不太好看的玉公子时。

这一回用莫裹率先冲来，他的拳头大如沙包，估摸着也是听了萧墙的劝，出手便免了那些无用的花架子。

只可惜这回萧墙知道了他的套路，一记直拳若是不中便会补上扫堂腿，让其下盘不稳。

可惜这小子不懂变通，还按照之前那模样来。

直拳轰脸，萧墙随即侧身躲开，待他拳头擦身而过，前者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一招关节扣将其手反折。这一下，莫裹便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了，只一脚跺在萧墙的脚板上。

“哎哟我去！”

这一下萧墙可没想到，毕竟这小子自诩世家公子，感情打起架来也顾不得什么君子风度。

萧墙手劲松了三分，莫裹挣脱开来，反手又是一掌摧来。只可惜这一回萧墙躲闪不及，就这么用胸膛接下。

到底不是市井小厮的乱舞一气，这一掌的内劲打在身上，萧墙竟被推出数十步远。他后脚不察，脚后跟踢到院边的石头便倒在雪地上。

“好！裹哥打得好！”

一边的莫莫看到这幕，跟着莫家的下人连连叫好。

这几嗓子也喊得莫裹飘飘然，并未对那到底之人穷追猛打，只居高临下问了句：“你可服气？！”

那眼里的轻蔑让萧墙怒火中烧，若非看在柳临江的面子上，他心里早有一百种弄死这臭小子的办法。

见萧墙不应，他又走了几步过来，“服不服？！”

这回他的语气更加不客气，毕竟他也瞥见了莫沉凉的身影。

想必他之所以不插手，八成也是想让自己挽回莫家的颜面。莫裹在凤凰阁内滋事已是不妥，若再丢了脸，只怕他也没脸再在这儿呆下去。

“服你奶奶！”

萧墙脱口而出，随即挺身立起，攥紧拳头再次冲了过去。一步一个脚印踏于雪地之上，待到其数步之前，却又拳风一转，化作掌击轰了过来。

“呵！”

见他变招，莫裹也并未在意，毕竟江湖人打架多用拳头，掌若不懂内劲，这拍过来的一下还不如扇一巴掌来的劲大。

他侧身躲开，哪晓得自己掌风未出，萧墙左手便又是一掌推来。两掌相交，内劲相撞，莫裹竟败下阵来。

踉跄向后了几步，还未站稳，又是一掌袭来，立马轰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萧墙并未乘胜追击，见他捂着肩膀踉跄了几步，喘气都变得急促起来，便学着他的口气，轻蔑道：“服不服？！”

见此情形，一边看热闹的莫沉凉微微一笑，拍了拍柳临江的肩膀，“哎！这小子还真有俩下子，只看一眼，便学会了我莫家的掌法，这吊儿郎当的家伙……没准真是个人才。”

柳临江不懂武学，却也看得出来这小子天赋异禀，刚刚那下明显就该是他懂的东西。比起王八拳，这里面倒也掺杂了些正当招数，看样子……他并没有选错人。

这一掌也让莫家的人感到诧异。

“这……这是咱们莫家的功夫吧？这臭小子怎么学会的？”

“就……看了一眼？”

人群理论纷纷，就连那个之前喊得最欢的莫莫，如今也闭上了嘴巴。至于中掌的莫裹，内劲逊色三分倒也罢了，自己竟会败在这样的臭小子手里，他可受不住这一等一的侮辱。

瞧着四周人议论纷纷，看他的眼神冷漠忧虑，就好似自己当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莫家的脸似的。这视线让他如芒在背，看来今日无论如何……他都得赢下这一场。

莫裹运气丹田，真气凝聚于掌中，掌风愈加凛冽起来。

“极寒掌？这臭小子是要玩真的？”莫沉凉心道。

极寒掌虽只是莫家的初阶武学，但也是最为实用的掌法，以真气运集于掌中，将极寒之力推出体内形成杀伤。虽中掌者不显外伤，但这极寒的真气，依旧会对他的五脏六腑造成不小的损伤，视其伤处，重可致命。

但他还是想再观望观望，反正自己在场，也不怕这小子忘了分寸胡来。

只可惜一边的萧墙还被蒙在鼓里，他又没学过什么正经武功，自然看不出来眼前之人运力的动作。刚刚那依葫芦画瓢的招式，无非也就是模仿模仿，这力道上大打折扣，虽让其退了几步，但却并无大碍。

却见莫裹掌中运力，朝着萧墙快步冲来。

这次他的动作迅速，眼里竟闪烁出来些许杀意，萧墙便彻底看了出来。

这小子不是要打架，而是……想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