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府的人将这试题一封又一封的交给顺利到达秭归城的学子们，只可惜那些漂浮在江上的落汤鸡，连秭归城的码头都没瞧见，便由那来时的船送回白帝城去了，真是可怜。

“既然被他们收了，那我们去偷出来即可。”萧墙道。

“打住打住！”花满溢忙道，“现在有两个问题摆在我们面前，这一嘛……那地方我之前看到过，原就是这殷朝的边防营驻地，你若是敢进去，一经发现绝对会人头落地。人生地不熟的，你真有这个十足的把握？”

花满溢这么一问，还真就把萧墙问得哑口无言了。

“再来，我们现在还不清楚其他人拿到的试题究竟是什么，若是和我们一样，只怕……我们还得想着从他们手里抢夺。”花满溢的猜疑不无道理，因为之前在江上他便留意了下。

那些人虽然也如同他们一般，被这浓雾里的蜃珠毒染上产生幻觉，但从那些捞人的学府人员口中，他却依稀得知这幻境并非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这么一来……学府的人肯定早就知道了什么人会产生什么样的幻境，这才方便对症下药，将破阵的线索送到眼前。

不过这样想来，那么他们便会知道那些人看到了琉璃甲，继而在这第二次试炼时重点提防。

花满溢的话让萧墙警觉过来，他们现在的对手可不仅仅是那些布置试炼的考官，还有那些从大殷同来的学子。现在他们手中的情报太少，所以萧墙便朝着花满溢伸出手来。

“这是干嘛？”

“给点钱啊，你想要情报，我自然就能去给你搞，只不过这样的东西……一般都是不便宜的。”萧墙道。

毕竟每年开春，秣陵都会在秭归城设下试炼，所以萧墙便猜测，那些卖情报的包打听是绝不会放过这个消息的。赶巧之前他在码头的时候便瞧见一些贼眉鼠眼的小厮，从他们口中兴许能知道些什么。

虽不一定要钱，但身上备点钱也是好的。

花满溢知道这事儿是得花些钱，可自己临出门的时候夸下海口，说自己此行都要自力更生，所以并没带多少银钱。如今自己身上的钱早已捉襟见肘，若是省着点花，没准还能撑到秣陵，可若是再加上这些花费，他那点钱自然就是毛毛雨了。

见他有些为难，萧墙立马明白过来，问道：“你……该不会身上没钱了吧？”

这一问，花满溢的脸便立马红了起来，就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起来：“出……出来求学，自然不能拿太多的家里钱，漠尘你不是也没多少钱吗？”

他反问过来，萧墙也立马紧张起来。他当然没多少钱……他来之前可还是个在钟家裁缝铺打杂的。柳家的身份都是为了来求学，柳临江临时给他安上的，连尊嫡入族的仪式都没正经办过。

一方面是为了萧墙自身的安全，但他却觉得更多的是由于这位玉公子对自己能力的怀疑。毕竟是柳家几百年的基业，千万不能看走了眼，交到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手里。所以如果萧墙能顺利从秣陵求学回去，这家督之位他便能顺理成章的继承下去。

虽说柳氏本家已被连根拔起，但这江湖之大，难保不会有些漏网分家，照顾到他们的感受以及日后的复兴，萧墙必须得进秣陵学府去。

两个穷鬼一对视，这囊中羞涩的现状便全部反映在了脸上那尴尬的微笑里。

“那……那这怎么办？”花满溢问道。

萧墙叹了口气，他原本还以为自己跟着个富家公子就不用受那穷酸鸟气，哪知道这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极少出门的人才。他道：“这倒不难，有钱只有有钱的法子，这没钱……虽然得绕上些远路，但也不是不可能。”

说到这儿，萧墙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指了指不远处停靠着船只的码头，道：“瞧见那扛大包的了吗？你去干一天活儿，赚个几十钱还是没问题的。”

话罢，萧墙立马用手背擦嘴，一溜烟便下了楼梯，毕竟他身上那几个字儿可付不起这顿饭钱。

见他要跑，花满溢忙伸出脑袋，喊道：“那我去赚钱，你又去干什么？！”

“无需关心，我自己有妙计！”说完，萧墙便从楼下快步溜了出去，只留这位少年游侠一人在酒楼里。

溜到街上，萧墙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打入本地的情报网络。

甭管在什么地方生活，情报都是极其重要的。加之秣陵试炼的含金量，所以萧墙便猜想这里面肯定有人铤而走险赚这不要命的钱。问题就在于，他作为一个外人，人生地不熟的该如何混入这其中。

按理说，一座城的下九流便是最容易攻破的缺口，可问题在于，越是贫困的人，他们对于金钱的渴望便越大。而萧墙缺的正是这个，虽说有钱能使磨推鬼，可没钱，哪路妖魔鬼怪都不会买账。

所以从这点上看，他不妨反其道而行之，不从最底层朝上去。而是……从这帮手里富得流油的公子哥们身上下手。

说起来，自他从白帝城上船开始便没瞧见叶家哥俩，难不成他们之前在江水上已经被遣返了？但萧墙是知道叶沉那家伙的本事的，那么一丁点的麻烦可难不倒他。

再则，若是自己与他相见，花满溢便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这对接下来的行程恐怕会有影响。

萧墙坐在街上的小茶摊儿里，一边喝茶，一边若无其事的旁听者旁边桌子的官差们说话。看他的穿着，倒不像是大殷衙门的。腰间佩剑，头戴乌纱汗罩帽，更像是南唐的官差。

“他娘的，这些日子来了这么多纨绔子弟，整日在城中闹事儿，你说说咱们还偏偏惹不起，这不是遭罪嘛？！”

只见一人浓眉大眼，将佩剑解下放在桌旁的长凳上，喝了一口茶。萧墙刻意瞥了一眼，这家伙的穿着与旁人不同，像是个捕头。至于他身边那俩小厮则一副混吃等死的无赖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梁哥，这事儿咱们睁一只闭一只眼就得了，管他们做什么？反正都是大家族出来的公子哥儿，你去管他，倒给自己惹上一身骚。”其中一人喝了口茶，又夹了颗碟子里的花生米送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