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混！蛋！

混……蛋……

混混混蛋蛋蛋啊啊啊……

嗯，话说回来，混蛋是什么蛋？

我想大概是像我现在眼前这样。

看不清。

道不明。

说不出。

蒙昧不清。

天地初开。

天地混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

天地开辟！

一线光！

亮了！

世界在摇晃……

我……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了？

疼！

很疼！

肚子钻心一样的疼！

直不起腰！

然后我反应过来，我被揍了。

毫无反抗之力。

他们甚至一直都没有对我做任何限制措施。

何等自信！

何等强大！

何等……狂妄！

赞美你！

强！无敌！不可思议！

我能感受到——

这一拳势大力沉，这一拳颠倒乾坤。

这一拳移星换斗，这一拳无敌超神！

我记得你了！

呕……

呃……

嗯……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咳！

想必此时我的表情相当糜烂，非常之羞辱。

必然是眼泪与鼻涕齐飞，口水共唾液一色。

然后，我被一拳打在脸上。

耳朵里“嗡”地一声。

我知道，我的牙龈出血了。

回去一定要记得用黑人牙膏。

护牙龈，用黑人牙膏！

黑人牙膏，不能只看外表！

好！

记住了！

啊！

啊啊啊！

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二，你真是个白痴！

智障！

脑残！

傻的啊……

“喂……”

嗯？

“喂……”

嗯？嗯嗯？

“你还活着没？”五二那独有的沙哑嗓音响了起来。

我感觉脸都不是自己的了。

对不住啊，五二。

我其实挺想睁开眼看看你的，看看你现在是个啥表情。

很遗憾。

我现在话都说不出来了。

嘴巴都肿得张不开了。

对不住啊，不该那么骂你的。

对不住。

对不住。

我好累。

真的累。

头都抬不起来了。

“呵……嘿嘿嘿……”我有些不太确定，这就是我能发出的声音。

“啊，你没死啊……没死就好，没死就好。”五二这样说着，“对不住啊，是我连累你了。”

我无法回答啊，你这样，说个锤子。

“是我太大意了。”五二看样子没我这么严重，居然还能说话。

果然主犯和从犯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啊……

啧！

五二沙哑的声音继续响了起来：“我只是查查这种刀是哪里发出来的，没想到惹到了不能惹的人物。这水，可真深呐……”

“他们组织很严密，反应也很快，我不是没想过我可能跑不掉，只是……我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被抓住！”听起来，五二颇有些不甘的咬牙切齿，“他们动作太快了！”

五二突然急速地喘气，引起一阵咳嗽。

我听到他吐痰的声音。

擦……

这恶心的家伙，可别吐到我身上来！

我也是洁癖啊！

靠！

所以我不喜欢抽烟，抽烟的人都要吐痰，还都是浓痰，超级超级恶心！

呸！

我试过的，抽过，然后味道太难闻，忍不住要漱口，吐口水。

烟，我不喜欢。

非常非常不喜欢！

“很自然地，我被逼供了。”五二自嘲地笑笑，“我又不是什么受过专业反刑讯的高级人物，自然熬不住就招了。”

“本以为逼供完毕就要被杀人灭口的，想不到又把你牵连了进来。嘿嘿……”五二似乎有些崩溃，“对不住了啊，王朗，把你牵连进来了。”

见我没有说话，五二的自言自语似乎也越来越放得开，似乎人在濒临崩溃的时候话总是要多一些，也不知道算是倾诉欲望大爆发还是仅仅只是单纯的发泄。

“我估计啊，等下他们就要过来杀人灭口了。”五二声音有些疲倦，“王朗，你还不认识我吧？”

这话说得，好像我卧槽！

卧槽！

好像我真的还不认识五二！

他真名是什么，年龄多大，什么职业，从哪里来，还有等等等等，我全都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一点，是这家伙喜欢奇装异服，喜欢抚摸摩挲棍状物，喜欢英语，喜欢抽烟，留着艺术家似的中长发，从来烟不离手，还经常变着花样在我面前秀“烟样”！

这谜一样的男子出现在我面前，我在不知不觉间竟然习以为常！

这不科学！

他到底是谁？

没等我继续想下去，他开口了：“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老。”

嗯？嗯嗯？这话什么意思？

这时候不是应该报上姓名年龄来历然后山水有相逢留得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不怕没柴烧然后高山流水遇知音便胜过人间朝朝暮暮的吗？

为什么是这种开头？

他对自己的年龄就这么在意吗？

长得着急不是你的错啊小哥！

挺住啊！

祖国需要你！

人民需要你！

我们大家都需要你！

不要放弃！

你，是还可以抢救的哇！

“其实，我和你差不多大，才刚刚十八岁。我也不是你爸爸的合伙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瓦特？纳尼？

擦……Merde……

绝不……绝不讲英语！

哈哈哈……fuc……

简直了。

可以的，很神秘，有故事，不一般，这很五二。

此时，《香水有毒》的歌词适时地在脑海里放颂了起来——

“……他说的每句话我都会当真，他说最爱我的蠢……”

真gay力啊！

这个五二，强，无敌！上天！

买定离手无理手啊！

这何止是套路深，简直就是不讲道理！

呸！

五二依然在说着：“其实我不是你推测的什么高级特工或者私家侦探，我就是一简单的业余爱好者，既没有福尔摩斯的洞察力也没有小学生柯南的高科技，追查诸葛靓他们这些人的死因，纯属个人爱好。五二确实不是我的真名，五二这个名字啊……”

五二没说完，我就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完全掩盖了他的声音。

那声音震耳欲聋，好像是爆炸，好像是塌方，好像是地震，好像是……

“门开了。”五二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极力睁开眼，血红色的阳光照进来……

好吧，哪有血红色的阳光，我根本就睁不开眼，阳光是透过我的眼皮进来的。

然后我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还有熟悉的嗓音。

冰冷，清脆，悦耳。

如聆仙音。

她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