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临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想，你可想知道是什么？”冥括将手搭在顾常肩膀上，轻拍两下，三千多年了，也是那天带孟婵回去了，冥括才知水月临死前的想法。

“是凤公子吧！”顾常垂眸，她念着的怕也只会有凤公子了，为他而活为他而死。他死了，是溺水亡的，水月二话不说也跳入了湖中，还真是不求同日生，但求共赴黄泉啊！

“不是！”冥括语气坚定，说完抬手对着屏幕一挥，屏幕上出现的是平静的湖面，湖面上飘过女子清瘦决然的背影。

“咦？”佟昕看懵了，怎么还是湖面？

“我终是毁了将军名誉，以后生生世世，若我爱他，便让我永远爱而不得！”

顾常脑子里“嗡”的一声，接着是一片空白，听得到的声音只有他自己急促的喘息声，感受得到的知觉只有心口的阵阵刺痛。

“咳！”孟婵猛然咳嗽，这剧情让人猝不及防啊！难怪第八世时顾常会感应不到她，原来……原来是她自己给自己下的诅咒，真是够丧心病狂的！意思之前觉得顾常虚伪是自己误会他了？

佟昕倒吸一口气：“好纠结啊！”看着看着佟昕眉头蹙起，“奇怪！为什么一直看不清他们的样子耶？”

“这……”孟婵犹豫了，这要是看得清脸还得了？“这是回忆嘛，回忆模糊点更……更贴切！”

“我们走吧，应该是完了！”李然看着屏幕上也没啥反应便提议出去了。

“好啊！”佟昕也不想再纠结剧情了。

孟婵看向冥括，见冥括正对着她摇头，便赶紧开口道：“她叫水月耶！”

佟昕看向孟婵，点点头笑道：“是啊，怎么了？”

“你……你之前不是梦到自己叫水月吗？”

“呀！是耶！好巧哦！”佟昕惊讶三连，然后恢复了一脸平静，“也就是个梦，你不说，我早忘了！”说完就挽起李然的胳膊准备走。

“佟昕啊！”孟婵抓住佟昕的手臂，笑道，“假如，我是说假如哈，假如你是水月，凤公子和将军，你会选谁？”

总算问出个有用的问题了，冥括对着孟婵竖起大拇指：高！

孟婵抛了个得意的眼神给冥括，再看顾常，他就像是大梦初醒般，严肃地看着背对着他的佟昕，这个问题是问到他心尖上了吧。

“我啊！”佟昕笑嘻嘻地看向李然，说道，“嗯……将军、凤公子都和我无关，我……只选李然！”说完这句话时，佟昕赶紧地低下了头，脸上飞起两抹红晕。

李然眯笑着摸了摸佟昕的头，这个男孩不太会说话，但是眼神里都是对佟昕的宠爱。

顾常垂下了眼眸，默默地转身，是啊，她不是水月，三千年了，她是与自己毫无瓜葛了……

孟婵静静地看着垂头丧气的顾常，要是换做别人，随便安慰三两句给他杯忘前水喝了，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他是冥界的鬼差，等了三千年，又怎会是三言两语便能安慰得了的？

冥括看着走远的顾常，不知该说什么，便只得跟了上去。

出了电影院，李然带着佟昕去了游乐场，两人在游乐场里不顾形象地奔跑、玩耍……像极了两个无忧无虑的小孩。

孟婵跟在二人身后，他们一会儿玩这个一会儿玩那个的，孟婵什么也不玩，便承担下了提包的重任了。

顾常还是跟来了游乐场，做了三千多年的鬼差，他厌了，等了水月三千多年，也等累了，一切的一切是该有个了结了。

孟婵一个人走着实在无聊，索性和冥括顾常一起走了，反正佟昕和李然玩的正嗨，根本没空理她。

在溜冰场外围，看着两人手拉手滑着，好似两只欢快的鸟儿，无拘无束。

顾常收回了目光，伸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差不多和小指同粗，高五厘米左右的透明玻璃瓶，里面装着蓝色的液体。

“这东西，也不必浪费了！”顾常说完之后将瓶子递给了冥括，“当初你让我交给孟婵，许是想让她劝我喝下吧？”

冥括接过小瓶子，笑道：“其实，我是想让你劝自己喝下！”

“咦！”孟婵看着冥括手中的忘前水，鄙夷地说道，“还好顾常没把它砸了，不然你又得心疼了！”

“当时我是想砸了的！”顾常对着孟婵挑了挑眉，接着恢复严肃，“只是，我下不去手，我怕冥括找我赔！”

“我有这么吝啬吗？”冥括傲娇地怨了一句之后收好了忘前水。

“有！”孟婵猛点头，“当初被你骂得狗血淋头你忘了？”

“那是因为你自己不小心的，你说我骂你有错吗？”

“你这人真的是不可理喻……”

“……”

看了一会儿争吵中的孟婵和冥括之后，顾常将目光转移到了佟昕和李然身上，他二人相比起冥括和孟婵来，少了些火药味，更多了些谦让和理解。

感情……就是这样吧，有酸就有甜，有苦就有乐，有争吵也有包容……

“水月，容我再靠近你一次！”说完之后，顾常闭起了眼睛，身子变得透明，接着化成一片片白色的羽毛向四周飘散开了。

“顾常！”孟婵注意到顾常之后，赶紧地抬手去抓住顾常的身子，一把抓下去，手中什么也没有。

“看，羽毛，好美啊！”

“哇塞，好漂亮！”

游玩的人停了下来，抬手接着飘落下来的羽毛，佟昕和李然在羽毛雨中愉快地旋转滑行，羽毛在欢笑声中回旋跳跃。

“顾常……”孟婵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顾常就这么在眼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就像忘川河中那些瞬间灰飞烟灭的灵魂一样。

冥括见孟婵丧着一张脸，便道：“他们都是靠执念存活下来的，执念破碎之时，便是毁灭之时，这些你应该是明白的。”

“可是……”孟婵就是为他们抱不平，“坚持有错吗？”

“别想这些了，你看里面！”冥括抬手指着佟昕和李然身后，孟婵抬眸看去，惊道，“顾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