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到了西天圣君鹤归，他身着一件淡绿色的锦袍，负手而立于清湖面前。

他有几分惊讶我的到来，笑容清浅：“江生羡，听闻你同清裳很是交好。”

“从前逢场作戏。”

“哦？威风八面的族长大人居然也能委屈自己了？”

我冷笑一声，道：“我江生羡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用得着旁人说三道四么？”

鹤归拂了拂衣袖，依旧是淡然的笑容，“不知族长大人找我何事？”

我也不想同他转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道：“仙宫我必然要血洗的，听闻圣君不问人间是非，那就最好收起手。”

鹤归爽朗地笑笑，轻声道：“是非与我无关，可我近日欢喜了一个女子。”

我皱了皱眉，道：“莫非是……段清裳……”

鹤归点了点头，颇为愉悦地说道：“清裳就是我心尖上的人，第一眼就是那么清丽脱俗，再至后来听她说话我就觉得她就是我想珍惜的人。”

“喜欢的人就是倾力保护不是吗？”

“那你为何不直接娶了她，为何将她置于那么危险的境地？”信口道出，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担忧她同骨羽，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鹤归看了眼平静的湖面，摇了摇头：“她是这样一个固执骄傲的女子，她想要的我都会竭力支持，感情本就该尊重才是。”

倘若她做一个本分的女子，学学女儿家的刺绣老老实实地嫁人，为何偏偏与我作对？

我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盯着鹤归欣长的身影，不知不觉地问道：“若是，若是她这一次死在战场了呢？”

鹤归的眼里黯淡一分，继而又恢复神采奕奕的模样：“我断不会叫她有任何差错，一个男人自然会守好自己的女人。”

我笑了笑，懒懒地问道：“倘若真的出了事呢？”

“生死不论，她都是我认准的妻子。”

我看了眼天边的云霞，眼里愈发是忧心了，鹤归也察觉到我的异样：“族长这样，莫非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我有几分烦躁地摆了摆手。

鹤归又笑了笑，道：“想来族长是担心清裳吧，清裳曾有一次醉酒就嚷着江二哥，她是真心待你为兄长的。”

“想说什么？”我的心中更是乱如麻。

“都狠不下心，又何必步步紧逼，难道就不可握手言和？”

“你还没有资格来管本尊的事。”

“我只是不忍心清裳背负那么多。”

我的眼皮不住地跳，略有些慌乱地转过身，我想要去阻止骨羽同清裳之间，心口的痛楚愈发强烈。

“族长为何如此慌乱？”

我转过身，努力调整好我的心情，面无表情道：“你就不担心今日之战吗？”

“清裳不喜欢我插手她的事，我稍后带点酒肉去看看她就好。”

“她怕是吃不到了……”

鹤归的笑容凝固了，声音比刚刚冷了几分：“此话何解？”

我摇了摇头，离开之时仅仅留给他一个冰冷的笑容，我没有去他们的战场。

可我清楚我心中甚是烦乱，又一次头疼欲裂起来，眼前有些昏暗，一个不注意我跌在一片荆棘丛里。

满身血痕，仍是抵不过心头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