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错的口才。”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回去的路上，雅藤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前辈缪赞了，我只是说出了该说的话而已。”稍微顿了一下，依旧往前走的林檎轻声说道，“虽然有点不现实，但是我觉得人的生命不应该消失在战场上，这样子的消失毫无意义，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即便是为了见到亲人的微笑。”

“或许吧。”有些无言的雅藤在前面走着。

绝望会传播，希望亦会。

小小的种子会生根发芽，即使在沙漠中，这样子的生命奇迹也会上演。

——战争开始了。

无数的魔法发出耀眼的痕迹，几乎照亮昏暗的夜空，无数的元素在空中聚集，拖着长长的尾焰扑向远处。剧烈的爆炸声甚至盖过了魔物的嘶吼。这一点损失并不能对它们造成什么大的影响，巨量的魔物依旧在稳步推进着。

连通外界的吊桥被放下，伴随着吱嘎吱嘎的机械摩擦声，早就已经等到迫不及待的人们立刻就冲了出去。

即使是最不服，跳的最欢的队伍也同意了林檎关于人员的配比分法。

善意，这种最基本的东西，他们还是能够感受到的。

很快，一马当先的队伍已经和魔物交上了手。犹如一柄尖刀的他们瞬间扎进了魔物的阵营。

为首的是丛云的队长，两柄长刀被他舞的密不透风，只一瞬，就有好几只魔物被切成了几段，断口处喷洒飘散的鲜血浸湿了他的衣服，面容冷峻的他躲过了其他魔物的攻击，而小队的成员纷纷将前仆后用的魔物击退。

跟在他们后面的队伍见到最前方已经交上了手，以其为中心纷纷散开，保证以水平方式没有任何的魔物能突破他们的防锁线。

一时间，魔物的嘶吼声，人类的惨叫声，兵器的金铁交鸣，响彻于这一片平原。天空越发的阴沉，不时的闷雷和划破天空的闪电，但是却诡异的没有下雨。

原始的血与肉的交锋最能引起人的热血，流摸出自己的匕首不知道跑去哪了。跃跃欲试的林檎也想离开这一片高高的城墙，但是却被雅藤以身体受伤不适宜参加战斗给阻止了。

“报告，突破后发进行奇袭的队伍没有任何问题，预计将会十分钟之后和敌人相遇。”

因为是公共频道的缘故，所以林檎也听到了这样的报告，指挥战斗的是雅藤，万年表情都不变的他正静静的听着报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奇袭队伍继续按照原定路线前进，遭遇A级魔物前注意保存体力。”

“收到。”

雅藤换了个频道，继续发出指令。

“防御封锁线上的边缘小队加快速度，左舷上的小队击杀魔物后开始往中间收拢，右舷同样。”

“正中不变，继续稳步推进。”

“高空武装力量继续待命。”

有条不紊的，雅藤下达着指令。

林檎自问做不到，按照流的说法，雅藤从小兵开始，已经在战场上活了40余年。

虽然是她拟定的战术，但是雅藤在上面不断添砖加瓦，最后的时候，只能从大致的思路上看出这战术是林檎定的了。临场指挥她更加做不来，战场的情况瞬息万变，一个不甚可能就是几百上千人丧生，一想到这个，林檎的心就有些发怵。

毕竟还是小孩子，稚嫩的肩头承担不了这种责任，所以她在认真的学习。被雅藤阻止下战场也没有任何的怨言。

当然她也不是没有任务，每当有小队报告死伤数目的时候，她就要在终端上做下记录。

这样方便进行战后统计和抚恤金的发放。

虽然现在右手不能动，但是用左手做做简单的纪录还是可以的。

……天空的闪电好像变得更加密集了，黑压压的云层好像在酝酿着什么。战斗的伤亡数目比起预定的要低，A级的魔物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一切都顺利的有些异常。

林檎的心头好像堵了一块石头，她觉得自己忘了一些什么。

低空飞行的鹰狮战斗机划破天空，突破音障的轰鸣声甚至压过了下面吵杂的人声和魔兽的嘶吼，尾翼喷出火焰的JAS-39以超越声音的速度向前突进，朝着A级魔物的聚点冲去。

……龙会吞没世界……

“不要！”

惊觉出声的林檎失去了平时的冷静，手中的移动终端掉在地上都不自知。

轰轰两声巨大的爆裂声，使得无数人抬起头来，看见的却是两团夹着黑色硝烟的火球。

就在刚刚，一线红色的流光仿佛透破了空间，在击穿一架鹰狮以后去势不减，直接击爆另一架。

这样的情景，和白天在都厅的情况多么相似。

……龙会吞没世界……

雅藤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并未多想的他只是惊讶于林檎的失态。

……龙会吞没世界……

……龙会吞没世界……

“这里是情报支援第二班，第十班所在的高空发现大批未知的生命反映，请迅速撤退，重复一遍，请迅速撤退！”

林檎佩戴的单式耳机里，传来这样的声音。

下意识的，林檎抬头看向天空。

就好像在巧克力上划下了一道口子，里面露出的只有相同却更加显眼的黑色。

“空间裂缝……”林檎小声的开口。

无数游离的电光不断游走在裂口的边缘，明明里外只是一样的颜色，但是却能让人一眼看的分明。

无数的黑影从里面飞出，以此为放射点，不断的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是龙。

虽然看不清黑点究竟是什么，但林檎就是这样笃定。

深深吸了一口气，林檎将有些颤抖的反应压下，身体正不断向大脑传达着逃离的指令。虽然想现在就走，但是下面还有无数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人。

不能就这样丢下他们。

林檎和雅藤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我深入后方去救援奇袭小队。”雅藤首先开口。

“那我去救援封锁线上的战斗小队，以丛云和学校的学生为优先。”

“身体没问题吧？不行的话你先撤退。我把流叫回来。”

“不用了。”林檎摇头，“我是能力者，不是武士也不是欺诈师，少一只手对我影响不算大。”

“那好，能救一个是一个，半个小时之后不管任何情况都必须撤退。对手是龙，非人力不可阻挡，一切以自身的安全为优先。”

雅藤已经从流那边听说了林檎献祭流魔法的事情，虽然有缺陷，但是一瞬间爆发的力量能远远超过A级。

“林檎，一定要活下去，好不容易发现一个好苗子，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你才是，都一把年纪了，还要在战场上冲锋陷阵。”

摆摆手，雅藤不再言语，径直跳下了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