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后来，林星辰在热闹人多的地方兜兜转转，直到吃完一个人的晚餐，才漫步回家。

学生时代里，一起陪着她走这条路的那个人，现在却没有在她的身边。

不知道是什么感情藏在心里不可言喻，林星辰一路走走停停，耳机里播放着多年前的那首老歌，静静听闻，浅浅和唱。

倏然，手机在衣袋里的震动，林星辰拿起来看着来电显示，划开接听键——

“小星星，你猜我现在在哪？”电话那头，是洛钦歌元气满满的声音。

林星辰轻轻笑了笑，说：“你回宜城了？”

不久前，她刚陪着陈易木去外地打比赛。

“聪明！看我千里迢迢地回来找你啦！明天一起出去逛逛吧！”洛钦歌说着说着，想到什么。

“对了，我刚刚在路边买酸奶的时候，看见陆一白了。”顿了顿，她又说：“我看他和一个女生一起的。”

遇见陆一白，和一个女生一起。林星辰怔怔地愣住，站在原地傻傻地听着洛钦歌的话。

“那女生……”

“太远了我没看清，只认出了是陆一白。大概高到陆一白肩膀那里吧。”洛钦歌想了想。

林星辰愣了愣，却毫不犹豫地想到了那个女孩——于归。应该是她吧，不然还有谁会在陆一白身边。

马路上的车辆飞驰而过，留下一阵令人焦躁的噪音和冷冽的空气。

林星辰淡淡自嘲地笑了笑。

“也许……是医院里的朋友吧。”不知道是在回应洛钦歌，还是在自我欺骗。

洛钦歌在电话那头说了好多好多话，林星辰却无心去听，只是有的没的去回应几句。

你不见了，全世界的人都开始问我，你去了哪里，原来竟然是这样的感受。

电话是如何挂断的，林星辰都已经忘记。

只是在这个夜里，她站在路边很久很久，吹着冷冷的风，心里的情愫苦涩而黯淡。

她只是情绪言不由衷。

明明早就想要放弃，为什么还要苦苦回来，念念不忘。

林星辰，你什么时候也这么虚伪了？

只是……可不可以让她忘记回家的路，可不可以让那个人再带她回家，可不可以回到那年的相识，而她却等不到那个人了……

“一白……”

“嗯。”陆一白呆呆地垂眸看着手机屏幕，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将手里的手机捏得更紧：“你早点回家吧。”

说完，陆一白转身，正准备离去。

“天很晚了，你可以留下吗？”身后的人突然出声，有些祈求。

听闻，那抹身影顿了顿，连着空气都变得有些冰冷，他没有转身，语气疏远：“于归，我很感谢你帮我，但是希望你不要违背你答应我的事。”

于归垂了垂眸，似乎已经料到会是这样，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不能向她透露任何关于你，如果她迈出那一步，我将无条件消失。”

陆一白启步离开。

“陆一白！你爱她……”

突然，身后传来于归大声的似是肯定句却又像是疑问句。陆一白的步子微微一顿，怎么能不爱。

于归站在路边，离他不远不近。

爱，当然爱，怎么能不爱。

每一句圣诞快乐，都是一句我爱你。她不会知道。

可是于归不明白为什么陆一白还要用这种方式，难道相爱的人不应该好好在一起吗？他们之间经历了什么，于归从来不得而知。

只是如果，他们不会在一起，那么自己就多了一份希望，能和他在一起又是自己期盼了多少年的事。

只要林星辰不迈出那一步，他们就不会在一起，而这场赌局……两人多胆怯，自己多胆大，所以她求林星辰不要告诉陆一白，不要连最后的希望都剥夺。

是他们之间的不坚定，怎么能怪得了她。

不过是各自所需罢了。

陆一白并没有回复她，两人僵持了很久，于归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渐渐离去。

“陆一白！你爱她……”

并不是第一次了，有人问他这样的问题。

他坐在驾驶座，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看着手机屏幕。

他以为在遇见洛钦歌以后，她就一定会知道，会愤怒，会不顾一切地打电话来质问他。

……可是她没有。

陆一白缄默了很久很久，直到窗外的天更加阴沉下来，他才回过神来将手机放在副驾驶座，启动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