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翌日，阳光早早地从窗外直照进来，强烈的阳光刺激着陆一白艰难地睁开了眼。

按了按脑袋，却丝毫想不起昨天发生的事，喝得这么多都喝断片了。

他此刻的模样很糟糕，头发乱成了鸡窝，黑眼圈有点严重，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就这样坐着不知道静止了多久，陆一白才慢吞吞地开始起床洗漱。

整理完一切，都已经中午十二点来了，正在考虑要不要回医院一趟，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谁啊——”陆一白疑惑地打开门，却看见——

对方一身休闲装，体体面面地站在门口，嘴角微微向上，满附温柔的声音响起。

“陆一白，我回来了。”

似乎想起来昨晚的一些什么。陆一白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直到他的手握住门框，冰凉的触感告诉他眼前的人是多么真实。

“我回来了。”她又说了一遍。

眼睛突然泛了红，已然不顾得其他 纵然间把她捞进怀里，狠狠抱住这个真实的人，生怕溜走了什么。

“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他略带委屈的声音，舍不得放手：“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你……你知道吗？”

后者任他抱住，手掌轻抚着他的背：“我知道。”

林星辰突然推开他，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问：“信我看到了，那个约定……你后来没有再回信给我，我也不敢打电话问你。”

因为，怕得到的答案和心中的答案不一样。

林星辰冰凉的手指为他擦去眼角快要溢出的泪，声线温柔得不像话：“所以我回来了，我想亲口告诉你那个约定。”

他们之间似乎很久没有这样温柔的对话了，她静静等待着他的后语。

“陆一白，我喜欢你。”

期望之中，后者突然激动得眼眶再次红了起来。

“我们好好在一起吧……”

“好。”

毫不犹豫地答应，一个劲地点头

只要在一起，到天涯海角都是幸福。

没有任何人的打扰两人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简单的生活。

不时，会一起去洛钦歌和陈易木家做客，一起去街角咖啡店喝喝咖啡，偶尔约上蔡伟铭去玩。

这样的生活，直到——

猛的睁开眼，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林星辰……”

是梦。她不在，她还是没有回来，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她还是丢下了他。

被惊醒，背后的冷汗和窗外刺眼的阳光让他重新回到现实。

急促地呼吸着，他下意识找到了手机。

原来……真的每一次喝醉了都能和你相遇。

天色将暗，快入冬的日子总是这样。

——

电话响起，却是那头的张昊天迷迷糊糊地说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要她来接他。

林星辰坐了计程车来到了张昊天所说的地方，一眼就看见了他毫无形象地坐在路边，手里拿着一罐啤酒，一双眼无神地望着车来车往的马路，风吹起他凌乱的发，那身影有说不出的落寞。

与他身后的涂鸦墙格格不入。

林星辰走过去，正巧张昊天抬头看见了她。

“走，带你回家。”林星辰厉声道：“你怎么喝那么多酒。”

“林星辰，你来了。”张昊天一点都不在意她的话，自顾自地说道：“我失恋了，你知道吗？”

“你都没谈过恋爱，哪儿来的失恋。”只当他在胡言乱语，林星辰一把将他手中的啤酒罐夺走放在一边。

张昊天傻呵呵地笑了笑，却掩饰不住神色落寞：“她都不喜欢我，而且最近一直在躲着我……你说她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想理我了？”

林星辰听着他的话，一下愣住了。她倏然也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却无言以对。

风撩起地上的尘土，来往的车辆几乎盖住两人的声音。

“明明我们也认识十二年了。”张昊天垂眸，言语苦涩：“可是她有喜欢的人了……”

“她配不上你。”林星辰顿了顿，又说：“不要在对她的感情上浪费时间了，不值得。”

林星辰撇开脸，转过身去，让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剩黑漆的背影。

……

风卷走路上的枯叶，即将入冬的季节，透露着丝丝寒冷。

张昊天站起来，胡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苦涩间，努力扯出一丝微笑。

“可能……从一开始，我们的一切都来得太容易，所以……我舍不得她离开。”

所以，才会一直紧追不舍，怕失去，可一切和他想的都不太一样。大家都在长大，谁还会偏执地用以前的事情去衡量。

只有自己放不下的私心，可是我们都不该困在回忆里，找不到出路。

张昊天突然走近，从身后紧紧抱住她，林星辰伸手想挣脱，当听见他略带苦涩的声音时，却心软的放弃了。

“林星辰，我真的不喜欢你了，你不要再躲着我了。”

“好不好……”

他们相识了十二年，相处了十二年。

林星辰从未见过张昊天这样的神情，用什么词来形容呢？

卑微吗……

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林星辰都已经忘了这是从哪本书上看来的句子，当时还和洛钦歌说说笑笑那些情痴的狼狈模样。

却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会是自己，会是身边的人……

情这个字，一旦欠下，就还不了了。

最后，我们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却也无法开出花来。

“你很好，是我不好。”林星辰声音颤抖得不像话。

世界上的任何东西，得不到的，其实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第一次是惊喜，第二次是礼貌，以后是习以为常……

他的世界从一遇见就注定与她牵连，兜兜转转身边也就剩他一个人而已，所以蒙了双眼也不愿看见其他人。

身后的人依旧紧紧抱着，像个失去安全感的孩子，他沙哑着声音：“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车辆驶过，纵使引擎声再怎样盖过，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我们一直是朋友，无论以前或是以后，都是。”

张昊天似乎得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他轻轻放开她：“带我回去吧，我想好好睡一觉。”

灯光下，他笑着面对，笑得勉强。

我的一生只遇见了你，只愿意为了你颠沛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