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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中是一座位于市中心附近的重点高中,虽然比不上市一中那种重点中的重点,但是每年还是有一两个北大清华,几个重点大学的保送生来为自己证明。所以有不少学生通过正规和不正规的方式进入该校。

“卧槽!走走走!趁老班外出学习还没回来,走走走!网吧走起!网吧走起!”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的时候,不少学生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欲望,纷纷一键换装,直奔网吧,谢承安一脸茫然的看着教室里翻腾的同学,有点不知所措。“诶?怎么了?你们亢奋个什么劲啊?”

谢承安问了问同桌,同桌一边收拾桌洞里的“违禁品”像小说、充电器、掌机、杂志,一边说“老班跟着校长他们去衡水学习去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啊。正好我也把桌洞里的东西清一清,别回头让老班抓个现行,凑,想起我的手机就心疼。”同桌把收拾的差不多的背包往桌子上一丢,“诶?你不走啊?留这上晚自习?我先走了啊,回头网吧开黑?”说着背起塞满“违禁品”的大号登山包离开了教室,“嗯,好……卧槽!你课本什么的都在这么!”“哎呀~没事啦~有用不着~”

前后不过四五分钟,教室里仅剩的学霸如同退潮之后的礁石,静静的坐在那里,毫无计划的谢承安坐在那里有点尴尬,他知道如果让自己一晚上都坐在那里安心学习,那么它会疯掉,可是他又不知道该做做些什么。“那,那啥,我先走了。”最后决定谢承安翘掉晚自习,小声的跟剩下的人打了个招呼,从后门溜了出去。

“诶……翘掉了晚自习,然后去干嘛呢?”背着书包漫无目的的在市中心闲逛,“要不然去找个网吧坐坐?”当谢承安决定去网吧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有点迷路……“日狗……这里应该是后门街吧,这里不熟啊。要不然回头好了。”

谢承安一边愁怎么回去,一边继续闲逛。后门街是市中心的一条老街,正对着曾经政府办公楼的后门,就被叫后门街了。有人说后门街就是整个城市的小缩影,越往中间越古老,越往两头越现代。从洗剪烫,到剃头挑子,这一条老街里都有。

谢承安被哗哗的洗牌声吸引住了,顺着声音走到了一家麻将馆的门口。“诶?这里居然还有这样的麻将馆么?我不赌钱的,所以看看没事的啊。”谢承安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拉开了麻将馆的门,“不行……这时候如果有片警什么的……我就死定了啊。不能进,不能进。”在他还在门口纠结的时候,有人在后头推了一把,直接把他推进了麻将馆。

“吃!吃吃吃,吃死你啊,三口封胡啊。”“荣!立直一发自摸!”“XX哟!不来将眼玩个X子!”“哎呦~二饼,你要不要啊~唉,我明天就不过来打牌了,女儿晚上回来吃饭,我要好好准备准备。是啊,我也是啊,你打算做点什么?哎呀,明天在想啦,又不是今天来,哎呦,我自摸了。”嘈杂的人声一下子就淹没了刚刚迈入麻将馆的谢承安。

这间麻将馆不大,墙上贴的海报五花八门,有六七十年代的加里森敢死队,也有曾经风靡一时的香港四大天王,海报被烟熏的有点变色,但是不知道老板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撤下来。墙上也挂着一盏老式的时钟,兢兢业业的按时走着,见证着这个房间里的喜怒哀乐。房间里摆放了五台麻将机,有四桌坐满了人,只有角落里的一桌还是空着的。饱经风霜的柜台告诉人们这个麻将馆有很久的历史,凹凸不平的版面上留着各种各样的痕迹,不难看出这家店经历过什么。

本应该有老板坐镇的柜台也是空无一人,柜台后面的架子上摆了各种零食和烟,有的客人熟门熟路的从货架上那了包烟,放了钱,自己找的零。货架旁边有一扇门帘,通向里屋,应该是店主的私人空间。在柜台旁摆了一个小小的神龛,那里摆着一尊关公像,贡品香烛一点不少。

“唉?你是自己啊,还是一个人啊?”刚刚把他推进来的操着一口有点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要不要打两圈啊,一个码5块,不多吧。”听到有人跟自己搭话,谢承安有点紧张的看着跟自己搭话人,这个人带着金链子,虎口上纹了一只蝎子,胳膊上纹了一个忍,一脸不善,表情有点玩味的意思,看不出是不是在生气。谢承安心里咯噔一跳……

“完蛋了……这就是小混混吧,如果我拒绝了会不会被打一顿?”那人看了谢承安一会,“噗,看把你吓得,你是自己来找桌打,还是有够人,在这等朋友?”说着那人走进柜台,安定地坐在那点钱。看着他熟门熟路的动作谢承安意识到这个人估计是这里的老板,“我……我是自已一个人来的,有点迷路……”“哦,那就先找地方坐,想看牌就看看,别乱说话。想打麻将就上桌。”点完钱,老板掏出手机自顾自的玩起来。

谢承安在一桌与他年纪差不多的桌旁坐了下来,牌桌上的四个人不怎么说话,只是默默的摸牌,切牌。牌桌上的气氛有点沉重,压抑。过了七八巡之后,有一家搓了一下摸上手的牌,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又迅速消失不见,眼神也变得锐利。不慌不忙地打开桌子下面的小抽屉,挑出一根棒子扔在桌子上,“立直!”谢承安感觉气氛发生了一丝不同,其余的三家眼神变得紧张起来,牌桌上的气氛紧张起来了,空气也仿佛变得粘稠,粘得其他人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慢。“自摸!”那人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样的气氛,“立直,一发,自摸,平胡,断幺,一杯,表零,红一,里……”说着从最后剩下的牌山抓起一栋牌,翻开“里二,立直一发自摸平胡断幺一杯dora3,九番,倍满,4000/8000” 同桌的人一片哀嚎“哎呦!这怎么玩啊!又被摸走4000啊。”“你还算好的,我这被炸庄了好么。”一边嚎着一边找出一些棒子交给胡牌的那位。“嘛~继续吧,东三局,我是亲家”说着将麻将推入洗牌机。

谢承安虽然看得一头雾水,但是他觉得这种麻将跟他平时在小区里见到的老头老太太打的麻将不太一样,感觉有更多的变换和活力。

于是他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这个牌桌上,也打量着牌桌上的四个人。刚刚说自己是亲家的是一名少女,扎着高马尾,穿着宽松的白衬衫和深蓝色的牛仔裤,马尾中一缕红色的挑染和后颈上的一小片纹身并没有给人一种浮夸的感觉,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俏皮。

南家穿着过于宽大的印着南小鸟菩萨的黑色T恤,头发不比鸡窝好多少,时不时的哈欠和半睁半闭的双眼透露出懒散的味道,但是他的双手却白净,细长,跟他整个人的感觉不太搭调。

坐在西家的少女皮肤白皙,胳膊略细但是充满了力量感,上身穿着短袖的衬衣,因为麻将桌的阻挡,看不到穿的事裙子还是裤子,少女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是一脸沉着,谢承安心想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大概就是说的这种人吧。

坐在北家的人看起来比其他人都要成熟的多,穿着休闲的正装,一副干练的样子,大概是业务员或者是律师那种比较正式的工作,跟牌桌上其他人的画风完全不同。

掷骰子,摸牌,指示牌:一索。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亲家开牌理牌之后笑了出来“干吗啊,我还不想全速运行啊~”说着摸出一根棒子甩到桌子上“北!w立直!”随着这一句,三家倒抽了一口凉气,亲家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骄傲。南家小心翼翼的跟切了一张北,西家处于防守跟着打了一张北。这时候亲家的脸上一脸紧张,写满了“你要是打北你就死定了。”

北家摸了牌,放到了自己的手牌里,左右打量着场上的对手,笑了笑“哎呀,我手上没有北的,不可能打北的啊。”说话间打了一张二索,庄家这时候松了一口气,“嗯?等等dora么?杠!”南家说着开杠,开指示牌,又是一张一索。“这就是dora8了啊。诶?四索?再一个杠!”说着补了一个四索的暗杠,又开一张指示牌,还是一索。“NICE!12dora!就问你们怕不怕!”同桌的三个人“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欠?”“我就不给你450,有本事你打我啊?”“哎呦!久不闻刀哥之大名,是在下输了!”“这一张……哎呀……没有岭上开花。”随手丢出一张南。听到这个梗场上的气氛也舒缓了一下,谢承安跟着其他人一起笑了起来。

但是这样的小玩笑并没有让牌桌上的人掉以轻心,一边是亲家w立直,一边是役满12dora,哪一边的牌都不太小,西家一直在小心翼翼的切着安全牌。北家的手牌随着进张逐渐变的可怕起来。【嗯?我看看?一,二,三,四。四暗刻单骑!嗯!不怂!】“立直!”说着也打出五万,甩了一个根立直棒到桌子上。这一根立直棒使得原本就不稳定运势沸腾了起来。亲,南,北三家的运势呈三足鼎立之姿,都认为自己会是这一局最后的赢家。“啊,这张五万没人要吧?”

西家小心翼翼询问打破了牌桌上的气氛,“不要。”“要不起。”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西家杠掉了五万,开出指示牌是四万,【要不要这么玩啊,这么就dora5了啊,我不想的啊】西家有点怨念的摸了岭上牌,是一张安牌。

牌局在一种压抑的气氛里缓慢的进行着。谢承安不太明白场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觉得这一桌的空气开始变得粘稠,厚重,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来。但是场上除了西家之外的三家却流露出的不凡的气势,如巨斧一般劈开束缚,毫不保留的展露着自己的锋芒。

亲,南,北,三家都在期待有谁会放铳。西家不慌不忙的摸着自己的牌,笑了笑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EVA里最经典的台词是什么?”“所谓的长大成人就是不断的聚了散,散了聚,为了让彼此不受伤害而保持一定的距离?”“并不哟~是只要微笑就好了~杠!三万!”西家并没有看指示牌是什么,也没有看自己的岭上牌是什么,自顾自的打出一张东。“我知道你们都不要的~所以四~杠~流~局~”

“你丫是故意的!”“别闹了!你以为我12dora那么好做么!”“老子的四暗刻单骑啊!”“你们胡不到怪我咯!”亲,南,北三家当场差点掀桌子!因为动作过大,亲家的胳膊撞到了坐在一旁的谢承安。

“唔!”听到谢承安的一声闷哼,四个人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围观群众。“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亲家慌忙的查看谢承安的伤势。

“没事,没事,不过你们在玩什么?”谢承安连忙表示自己没有受伤。被问起牌局四个人倒是暂时放下了仇恨,“哦,这个,日麻。日本麻将,简单来说就是四十选一的游戏啦。”

“别瞎扯!那啥,别听他瞎说,话说你会打麻将么?”被问起打麻将的事,谢承安摇了摇头。

“那这样啊,加个好友呗,我给你传一份简单的教程,看懂就差不多了。”说着掏出了手机“你是用微信还是企鹅?”

“那个我……我还是再看看吧,不……不着急“

“哦,没事,刚刚打到哪了?”

“东三局,现在应该东三一本场。”

“走着~”

旁边桌几个混混样子的人在打着地方麻将,虽然不比日麻复杂,但是一旦带上钱就会变得更加刺激。

“哎~你听说了么?中国队在世界麻将锦标赛上惨败啊。”

“哎呦还有这种事啊,真就是国耻啊,这种事都能发生,因为老头老太太都去跳广场舞了吧。”

旁边一桌的闲谈激起了谢承安的一丝好奇,他从来都不知道麻将还有锦标赛。“不是有个前央视名嘴还说要把麻将加入高考么?”

“哎呦,要真那样就更没救了,本来就是一个赌博的玩意,谁爱上谁上。搞不定出两个千不就好了么,真XX丢人。”

听到这里,亲家重重的把牌拍到桌子上。有点愤怒的对着刚刚交谈的人吼道“你在给我说一遍!你刚刚说麻将是什么?”听到这种语气,对方也没有服软,“XXX不就是一个赌博用的玩意么,就算拿了第一也有什么好夸的。”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少女的怒火,她的脸上透露着一种不正常的白色,呼吸也变得急促。“人们可能对球员保有敬意,对射击运动员保有敬意,对游泳运动员保有敬意,甚至会对那些坐在电脑前的游戏高手保有敬意。因为他们所从事的都是竞技体育项目!而你嘴里的这个赌博用的玩意因为一位老人数年如一日的奔走相告,不断为其正名终于在98年就成为我国竞技体育项目之一!但是你不会对任何人保有敬意!因为你太无知了!无知到你连如何尊敬别人都不知道!你会做的也就是说说这个不好,说说那个不行,估计你嘴上说的最多的就是谁爱上谁上吧,你个辣鸡!也就是因为你们这帮只会说不会做的渣滓,才会让麻将染上这种负面的骂名。!”

少女身上锐利的气势逼的这几个人有点难受。不知道是因为言语上的刺激还是因为受到气势的压迫,离少女最近的人挥出了自己的拳头。就在拳头快要落到少女身上的时候,被北家和谢承安两个人拦了下来。北家流露出的气息让谢承安打了一个寒颤。

“啪!”麻将馆的老板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你们在这里吵什么没关系,但是我并不希望你们在我这里打架。要知道,我这里是打牌的地方,不是打架的地方。”少女调整了一下呼吸,用一种平稳但真挚的声音为自己的冲动向老板道歉。北家强烈的气势让那几个人失去了约架的信心,把钱扔在桌子上之后仓皇逃走了。

“怎么了?怎么这里的气氛这么凝重啊。”一个背着书包穿着十九中校服的姑娘在门口看着仓皇逃离的几个人,摸不着头脑。“回来啦~乖女儿”麻将馆的老板亲昵的跟这个少女打招呼,少女无奈的叹了口气,穿过柜台进了里屋。

“那今天就这样?我没心情了。”亲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种人真是令人作呕……”西家面无表情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然后整个人懒洋洋的趴在了桌子上。“被这么一搅,完全没心情打了。”于是他们跟老板结了帐,转身转身离开了麻将馆。

“你觉得他们怎么样?”老板记账的时候跟谢承安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着。“我的话,感觉还好……那个几个混子说话的确挺过分的。不过,真的有世界麻将锦标赛么?”听到这个,老板笑了笑,递给谢承安一支烟,谢承安连忙摆手拒绝了。老板没在继续自顾自的点上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的确有啊,国内还有中华麻将精英赛呢。”谢承安被这个消息惊到了在他的印象了,麻将真的就是过年过节一家人消遣用的再就是香港电影里的那些赌具。“而且当时西安那场我还参加过,虽然没有什么名次。怎么?很感兴趣?想上桌打两圈?”“不……不用了,我还……还不会。”老板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你快点回家吧,他们不敢动那小子,不代表他们不敢动你。”老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这时候谢承安才想起来刚刚走的那群人是欺软怕硬的混子而不是血气上头的普通人。“那个,我还要付钱么?”“不用啦,趁天色早快点回去吧。”老板挥了挥手示意谢承安快点离开。

就在谢承安离开后的两分钟,刚刚那群混子一脸怒气的冲了回来,结果发现目标已经都不见了。

PS:这个是第一次写文,应该会一天一到两更吧,大概就是这种叙事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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