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我的松阳,虽然,我从未真正地拥有过你!
别了,我的兄弟们!
别了,我那些过往的年华!
我好想说些告别的话,可是却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一杆朱枪将我抵得死死的,她真的生气了呢。
“你说什么!你敢不敢再说一遍!”她尖叫着,即便是她脸上动了真怒,也还是那么夺我的眼球。
她,可真美。
红衣如火。
“长这么大,还没有谁敢这样说我!”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这样说!”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只要我轻轻一动,你的小命就没了!“
“你怕不怕?怕你就点点头。”
她越说,语气越轻柔,大眼满是水雾,我的那句话真的伤到她了吗?
她的眼睛宛如一面明澈澄然的镜子,我看着自己的投影,有点失神。
我怕么?
坦白而言,我怕死。
十三岁的年华,空无长物,命是我除了兄弟现在唯一拥有的东西,我想要保全我这条命,让我的命,延伸的线,放得远一些,再远一些,远到我能够站在我娘的面前,让我认清她是个怎么样的人,这是我的秘密,也是我心中大憾。
命这种东西,遇见每个人的顺序,不就是命运吗?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
遇到她,是我的终点?
“喂,我问你呢,你怕还是不怕呀?”
我点了点头。
“呦嘿,还是个软骨头。”她淡然地笑了笑。
听到她拿“软骨头”来形容我,我非常不满,我脸上的表情一定表达出了我的不满。
“怎么?你不高兴啊?”
“呀,又忘了,卡到了喉咙说不出来话呐。”
我感到脖颈上的压力为之一松,却见到李大铭正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出现在她的身后,那双宽厚的大手还抱着一块石头!
我当即猛地摇了摇头,希望李大铭能明白,我是不希望他过来涉险,似是感受到我的情绪变化,她优雅地笑了笑,她的脖颈,高贵的像是一只白天鹅的颈子,锁骨精巧地像是街边小摊之上的小物件,嘴角衔入了一缕青丝,真想为她扶整她的头发。
“欸,你个软骨头,眼睛不想要了啊,你看什么呢?”
“就看你啊,还能看什么?”
“我让你看了吗?你就看?”
“真是好笑啊,难道你长这么大,不是让人看的?”
“哼,牙尖嘴利,本小姐就让你知道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果然要死了么?
我阖上了双目,静待死亡的来临,天鹅不天鹅的玉颈跟我再也没有一杆朱枪的距离。仅仅是一杆朱枪,我与她之间,就这么一杆朱枪的距离,原来我用尽我的一生,也无法拥抱到她。
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相遇,初见她的第一眼起,我觉得,我好像早就认识她,见面不过是个过场而已。
仿佛……我与她结识了好多好多年。
我感到脖颈一松,倏忽间,所有的压力没有了。
难道她大发善心,放过我这只小虾米?
“砰!”
我撑开眼,李大铭正不知所措地抱着那块石头,嶙峋的石头被朱枪穿透,我大叫:“不要杀他!求求你!只要你放过他,我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