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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理性正道

中庸之道乃是儒家提倡的处事和为人的态度与原则。卻明幼时读书,记住了这个名词,但一直以来,他认为中庸之道就是调和,就是让步,就是和稀泥。随着年龄的增长,知识的提升,阅历的丰富,他知道了自己的浅薄,中庸之道的不偏不倚,不左不右,说到底就是为了避免走极端,因为从哲学一分为二看问题的观点出发,事物的发展变化具有不可预测性,尊重客观现实,就事论事,不去臆想,夸大,武断,超越,凡事有度。

不遵循中庸之道,就必然会不是犯左倾的错误就是犯右倾的错误。卻明纵观他的人生之路上,所目睹,听闻的那些仅仅为一点点小事,就采取或被采取极端行为的刑事犯罪,颇为血淋淋的后果感到震惊。那些矛盾完全可以化解或回避的,然而事主却采取了极端的手段或行为。

这类刑事案件,受害一方固然在言行上有过分的表现,但何至于遭受如此巨大的惩罚?况且,法律,道德也并不赋予任何公民个人惩罚他人的权力。

老板修养不到位,言语伤害了司机,司机没有想到采取严肃平等对话方式来维权,告诉老板你的言行过分了,你侵犯了公民人格的平等权;最不济,直接说,我干不下去了,我要辞职!一切也就休了。

偏偏,他把这种怨恨积累在心头,在对方猝不及防的情况之下,突然对对方痛下杀手。

这类悲剧的双方主角,被害一方往往傲慢轻狂,践踏他人,没有学会平等待人,好好说话,属于道德法律修养有缺陷的人;施害一方则往往属于读书很少,性情木讷,经济拮据,身处低层,主要从事体力劳动的那一类人。

在马蚌市,有一个老板事业很成功,在他公司楼的附近,有一家洗车场,老板平时总爱将他的爱车,开到那个停车场去洗。

这个洗车场有一个农村来的小伙子,可能看起来懒惰和呆板了一点。这位老板就打由心底看不起他,也看不惯他。每一次来洗车,总是和他过不去,不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就是不断的贬低他,羞辱他,说就他那样子,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永远不会混出人样来的,就是替他擦鞋都不配!

这个被贬的小伙子也不辩驳,也不发火;也不找明白人倾诉,每一次就只是拿眼看着他。心想,为什么你不去攻讦别人,单单只针对我?为什么你攻讦一次二次,三次也没个够?况且,我们素不相识,而且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左想右想,想不开了,这个怨恨在心底如烈焰般熊熊燃烧。

他上市场精心挑选了一把水果刀,尔后,专门对那位老板公司的进出情况,上下班规律摸了个透。他在这个老板公司的周围观察,守候了几天。当某天确认只有老板一个人在顶楼的办公室时,他乘着下班时人杂,躲过了门卫,径直上到老板所在的七楼。

这层楼单独有一道与其他楼层相隔离的铁门,他进去后,将铁门插上,并拿出自己新买的铁锁,将铁门锁了起来。

当他出现在老板的办公桌前时,老板大大的吃了一惊,尚在发愣中时,他从身上拔出了明晃晃的尖刀。

老板惊问“你要干什么?我下面有许多员工,你马上就会成为瓮中之鳖的!”

他摇了摇手中的钥匙,“你的员工全都下班了;七楼的铁门我也用我的锁锁起来了。现在就我们两人,我不过就是想看看,你这个高贵,智慧得无人能比的非凡人物,与常人相比,有什么的不同。”

老板诧异的问,“你不会想到对付我吧?”

他答“你说呢?我从来未冒犯过你,居然回回被你拿来糟蹋,打击,贬低。我实实在在想不通了。今天,我就是想来检验检验————像你这样高贵,智慧的人,用刀子刺穿你的身体,你是不是不会死!”

老板一下子怂了,“我,我给你钱!你就留我一条狗命吧!”

悲剧就这样发生了!这个老板随意侮辱了生活在底层的人的人格,尚不能有半点察觉,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然而,这个小伙子,至于采取这种共同毁灭的极端措施吗!

板原市紧靠相邻的另一个省,整个地级市的人们,生活习俗,行为习惯,与紧邻省份的人氏无异;特别是说话的口音,与这个省的人们的口音,如出一辙。

但凡看过沈从文小说《边城》的人们,都能够在这里依稀找到清澈溪流,原始山风,清新原野的气息。卻明曾经两次到过那里,感觉那里古风尚存,人民淳朴。

近日,省纪委收到了来自该市几封举报信,反映该市分管城建公交的副市长侯永福有重大贪腐问题。接报后,省纪委迅速抽调精兵强将,进行了紧张而周密的内查外调工作。

为了切实做到“二十四字”办案方针,即“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定性准确,处理恰当,手续完备,程序合法”,坚持在纪律面前人人平等,无论对于任何党员,党组织,以及监察对象,都要严格执行办案的谨慎认真,高度负责精神原则,必须禁绝冤假错案。

为了彻底查清举报的事实,核实相关证据,阔别多年之后,卻明又再次秘密进入板原市,并连续做了三次的往返。

经过紧张严密,认真细致的工作,侯永福在城市棚户区改造,土地招拍挂,公交线路审批之上,大肆滥用职权,在收受巨额贿赂之后,指使相关个人或机构,暗箱操作,从而使关系人在几乎所有的城建项目的竞标投标当中,频频中标。

这样一来,凡是他分管的领域,一切合法的程序不过就是一个幌子,形同虚设。

初查,核实,立案,确认,之后,卻明约谈侯永福。

在当地党委专门提供的一处幽静的低矮小楼的二楼,身材高大的侯永福一走进来,就没好气,繃着脸,昂然而入。没等卻明动问,便旁若无人,滔滔不绝的发起牢骚来了:为革命辛苦了一辈子,从乡镇一步步干上来,历经了不知多少麻烦,危险和折腾;又历数自己所建立的功勋,所取得的成绩,做出的牺牲,临了临了,居然招致眼红嫉妒。云云。

卻明十分严肃地打断了他的唠叨,正颜厉色地说,“经历和成绩只能说明曾经,不能掩盖或折抵错误,我们今天所要谈的是,你有没有错误问题;针对你的错误,你如何向组织交代。”

侯永福脖颈一挺,昂然说,“我是一个受党教育多年的老共产党员,是一个有觉悟的,高度自觉的人,能有什么问题?我经得起考察!”

经过请示之后,卻明所做的这次一对一的约谈,实际上属于教育提醒谈话。实际上是给他一个自己主动的机会。但是,明明问题很多很严重,侯永福却态度嚣张,狂傲,卻明深为惋惜,也颇为惊讶:不知他凭了什么那么底气十足。

这是一个多雨的省份,尤其是冬季,基本上是天天毛雨飘飞,十天下雨,难得一天晴日。

卻明回到省里后,就侯永福一案向纪委常委进行了汇报,并请求批准采取下一步措施。就在此时,一桩骇人听闻的刑事案件,由板原市爆出,案件的主角居然就是侯永福!

担任副市长之前,侯永福曾经担任板原市城建局局长之职,升任副市长后,因为一时间尚未有合适人选,他一直兼任着城建局局长这一职务。

侯永福被某些领导所赏识,赞扬他有魄力,敢碰硬,能干事。但是,凡是在他手下工作过的人,却都普遍反映,他是一个以权压人,飞扬跋扈,蛮不讲理的人。

城建局有一个从部队下来的军转人员,因为没有多大文化,也更不懂技术,因此上就在后勤打打杂,收收报纸,跑跑腿,虽然工作十分辛苦受气,这位名叫祁刚的人也很满足,很珍惜。

谁知侯永福十分看不起祁刚,经常冷言冷语相向,在过道上相遇,祁刚热情,尊重,赶紧跑上前去打招呼,一口一个局长,叫的很响。

每当这个时候,侯永福的反应是,头也不回,理也不理;要么,冷眼相看,哼一声鼻音就算回答。

他出差,带上祁刚就是为了让他当仆人,去伺候他侯永福。稍有怠慢,或不到之处,那脸马上就繃起来了,说话没好气,一直拿脸色给他看。

这样也就罢了,关键是还在吃住方面的种种分贵贱,不平等:房间分高下,吃饭是他必须服侍他吃完,他才能吃。

祁刚一直忍着,经常自己去安慰自己,日子也就一天天过去了。转年到了单位房屋置换,名单上没有祁刚的名字,祁刚家的情况有目共睹,老父老母,弟弟妹妹和他一家,就挤在一个70平米的旧房里,理应属于第一批解决的对象。

但是,祁刚多次找到他,他都只是摔下一句硬邦邦的话,“你还不够格!”就扬长而去了。

祁刚多次怒火中烧,眼珠都快要气爆了。但想想老人,孩子及其其他家人,又忍了。

祁刚一直只能是按照工勤人员来确定工资标准,他的战友在其他单位,因为领导关心,过问,公务员待遇早就解决了。而他,多次申请,都被打了回来。好不容易等来了再次转公的机会,他郑重其事的花钱请人精心书写了一份申请,呈送上去之后,激动地等待着回音。

侯永福在之后召开的全局大会上,不点名地说,“在我看来,一个连当工勤人员都不具备资格的人,还想通过这条途径当公务员,也想的太美了。你认为其他单位好,连你这一类人的问题都解决了,那你调过去呀?我绝对随时签字,绝不阻拦!”

祁刚简直气炸了肺,他怒不可遏,脑袋“嗡”的一声成了空白。他什么也不再想,也不再顾及,举步径直前往市人民政府所在地。几乎一路小跑,毫不客气的闯入了位于五楼的侯永福的办公室,声称有事关生死的重要亊务,必须找侯永福当面汇报,交流。

进入候的办公室之后,祁刚冷冷的提出,关于他的种种问题,领导可否再斟酌一次?侯永福训斥道,“这些问题不是已经答复过你了吗?又跑到这里来闹,小题大做嘛!”

祁刚又再一次耐心询问,“领导,你考虑一下,是否做一些变动?难道真的已经不能再宽松了?”

“你啰嗦什么呀?该给你的,自然会给你。瞎胡闹,小心处分你!”

侯永福话音未落,力大无穷的祁刚,突然猛然扑向坐在椅子上的侯永福,把吓得呆如木鸡的他一下子抱举起来,丝毫不给他挣扎,反抗的机会,就将他像一只麻袋一样,从大开着的窗户,扛起来死命摔了出去;紧接着,他自己也一个箭步迅速跳上窗口,向下纵身一跳。

卻明收到消息,久久不能平静。他的脑际,突然涌出了“花落虽频境常静,水流任急意自闲”;“宠辱不惊,任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看天上云卷云舒”;“优孟得时皆富贵,英雄看惯亦平常”这些充满哲理的句子,从中,他也品出了中庸的气息。

做人,做事,中庸之道是何等的重要啊,————他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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